循着舒蕾的声音,白小雅看见林柏正站病房门口。
等了几天,想不到却是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见到了他。
从他不悦的脸上可以看出,刚刚白小雅失态,甩开舒蕾手的那一幕,全都落入了他的眼底。
见到他,白小雅也悲哀地发现,她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小柏,我顺路过来探望白小姐,她康复我也放心了,你回来了,我就回去了。”舒蕾笑意盈盈地走到林柏身边。
林柏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一幕落在白小雅眼里,更觉得他们两个像是站在同一个阵线,在共同容忍和怜悯一个卑微可怜的小人物,
“白小姐,我先走了,好好养病,静心才能恢复的更快哦。”舒蕾转过身,对着白小雅笑的灿烂至极,“有机会我请你喝咖啡。”
“静心”两个字落在白小雅耳朵里,让她立即无法再平静,浑身起刺:“不必了,我这种俗人,没有喝咖啡的习惯。”
话一出口,连白小雅自己也震惊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焦躁。
她做不到像舒蕾那般沉着。
“病没好是吗?不安静呆着。”林柏责怪的声音在白小雅耳中响起。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白小雅身上的刺又徒添了很多,她立即从床上下来,站在病房里委屈地看着他,心一阵作痛。
“我不需要她看我。”
一场车祸,真的让一切都改变了吗?因为这场车祸,舒蕾又可以重回林柏的身边了吗?
林柏的脸色更难看了。
舒蕾赶紧做起了好人:“我走吧,原本只是担心白小姐的病情,没想到……算了……其实,如果我是白小姐,看见自己的未婚夫和曾经最爱的女人在一起,我心里肯定也接受不了。”
“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舒蕾又转向白小雅,“却让你心里不舒服,真不好意思。”
她是在赤.裸裸的挑衅!
白小雅当场翻脸,“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林柏走到白小雅身边,眸子冷的像染了冰霜:“闹够了吗?”
“没有!”白小雅红了眼睛。
舒蕾掩饰了脸上的笑意,“小柏,好好照顾白小姐,我先走了。”
在白小雅眼里,舒蕾是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的。
舒蕾一身洁白的套装,与她高雅的气质交相辉映,刺的白小雅眼疼心痛,她分明就是一朵心机白莲花!
舒蕾走后,病房里空气冷的可怕。
“心静下来了吗,如果没有,你适合在医院静养,我明天再来接你。”林柏扯过白小雅的手。
在白小雅听来,连他的语气都和舒蕾那么相似,令人难以接受,“没有,看见她我静不下来。”
林柏脸色微寒:“那我们就解除协议。”
白小雅感觉像是被雷劈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解除协议,竟然是为了舒蕾!
“你说什么?”白小雅控制不住自己,失声问道,脸上血色全无。
“白小雅,我需要的是一个未婚妻,而不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女人,如果你再这么胡闹下去,我要重新考虑一下,你适不适合做我未婚妻这个角色。”
歇斯底里,疯女人,胡闹,这些词汇在白小雅头脑中盘旋,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心痛的难自抑。
“凭什么?”白小雅退至墙角,“我也是人,也是有感情的人,难道你真的觉得,她是好心好意来探望我的吗?”
“难道就为了她的几句话,你就要和解除协议?”
林柏的声音顿时严厉起来:“是谁说的,自己输的起,也忍的了。”
白小雅一愣。
“白小雅,我警告你,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越出界限。”
越界?这一刻,白小雅终于清晰清楚自己的行为是多么可笑,也许他的那一点点温情,不过是无处寄放的同情心罢了。
白小雅点点头,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她觉得自己此时可笑的就像一个小丑。
失魂落地走在马路上,雨适时落下来,打在白小雅的脸上,眼前的路都模糊了。
穿行在雨中的马路上,白小雅双脚毫无目的地乱走,直到一阵紧急的刹车声、一声斥责在她耳边响起:“死三八,找死啊!”
白小雅抹开眼前的雨水,以及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看见从车上下来一个人。
“白小雅,你会不会看路,不想活了。”林桦手挡在额头,站在车门处对着她骂了一句。
“准备去哪?上车!”林桦坐回了车里。
白小雅麻木地上了林桦的车,告诉林桦她无处可去。
“去我那吧。”也许是对白小雅的同情,林桦勉为其难将白小雅带回了她的别墅。
林桦独自住在一幢海景别墅内,可能是因为林桦对生活的热情,白小雅没有从这栋空旷的别墅感受一丝孤寂。
同样还是离了婚的女人,白小雅想,自己怎么就过的如此凄惨呢?
根本原因就是她不够强大,无论是经济,还是内心。
林桦扔过一件睡衣,白小雅在浴室带了很久才洗完澡出来。
林桦递给她一杯热水,白小雅捧着杯子坐在沙发上隐隐发冷。
“受什么刺激了?跟丢了魂似的。”
白小雅凄惨道:“见到舒蕾了……”
“这个女人,还真有本事。”林桦冷冷地笑笑,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说说看,她怎么着你了?”
白小雅将医院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林桦吐出一口烟:“那朵白莲花,有的是手段。林柏呢,他怎么说?”
“他把我赶出来了。”白小雅自嘲一笑,他要解除协议,和直接让她滚有什么区别。
“傻妞,他不赶你走才怪。”林桦优雅地吐出一丝烟雾,“男人都要面子,你作为他的未婚妻,这么闹,他面子上当然挂不住。”
“不过也是好事,说明他没把你当外人。”
“没把我当外人,还把我赶走?”白小雅惨兮兮地道。
“这很容易理解,他不在乎你呗。”
这么简单的道理,非要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白小雅才终于死心。
实话,总是那么容易伤人。
“喜欢他,还想回去?”林桦盯着白小雅。
白小雅立即点头,咬住嘴唇:“我该怎么做?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