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祖母关心,舞儿已好的差不多了。”卫月舞伸了伸手,让太夫人看看自己手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疤,用的药也不错,只留下淡淡的伤痕。
太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去吧,去散散心也好。老三家的,让人给舞丫头备车,这次可得小心一些,绝不能再出事了。”
她后一句话是对章氏说的,章氏急忙点头:“母亲放心,我马上让人去安排,绝不会再出什么差错了。”
章氏这边吩咐人下去,想不到强烈要求请命的,居然还是上次替卫月舞赶车的那个车夫!
这个马车夫,太夫人审问过后,原想着一家子赶走的,最后还是卫月舞派了书非过来,保住了他一家子。
车夫老李现在对卫月舞感激万分,如果真的一大家子被赶出华阳侯府,一般不太会有别的府邸再要他们的,象这种一大家子赶出来的,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谁也不敢用这样的下人。
到时候不是流落街头,就是在京城里呆不下去,飘泊无定。
只要一想到这个,马车夫越发的对卫月舞感激涕淋,也因此心里认定了六小姐就是自己的主子。
一知道是六小姐要的车,马车夫主动请樱,替她驾车,卫月舞听闻,也表示同意!
马车一路平坦,往城外的梅花庵而去,而在同一时刻,华阳侯府上的后门处,一个婆子张了张没人注意,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第八十三章 撞车,狭路相逢
梅花庵之所以有名,最主要的就是庵里的梅花,种的特别好,占地也广,一到冬天,梅花盛开之时,梅林里,红的似火,白的似雪,再加上虬枝冲天,端得起是最美的一景。
十里梅林,虽然夸大了一些,但是也足以让梅花庵,为她们这里的梅林骄傲。
这个时候来梅花庵的,基本上都是来看梅,赏梅的。
卫月舞的马车平稳的行走在山间的小路上,马车夫驾车行驶的特别小心,生怕颠到了里面的卫月舞,但既便他这么小心,有时候两车相撞的时候,也不是他一个人能避得开的。
于是,说在一个转弯的道口,和上面下来的一辆马车撞到了一起。
幸好马车夫的行车的技术好,又小心行的慢,才不至于真的撞个人仰马翻。
但是对面的马车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可能下山的时候,马车稍稍快了一点,车厢歪到了一边去,里面乘坐着的一位俊俏公子,摔了出来,看这样子,还象是伤到了,一只手托着另一只胳膊,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很有几分不自然。
出了这样的事,卫月舞当然带着金铃也下了马车。
“这位小姐,你没什么事吧?”对面的年青公子,看起来是个有礼的,先不说自己伤的怎么样,反过来,对着卫月舞温和的问道,一派的儒雅从容,一看就知道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年青人。
“无碍,公子伤的如何?”别人关心了一句,卫月舞于情于理,都要问上一句,而且看起来,对面这位的情况,也的确不太好。
“没多大关……系的吧。”年轻公子笑了笑,似乎扯到了哪里,一时间声音也涩窒了一下。
这样子和形貌,怎么看都不可能没关系。
虽说上下马车撞上,上面的马车冲下来的责任大一点,但现在卫月舞什么事也没,这位公子倒是一副隐忍的样子,怎么着也不能随便把人给留在这里才是。
“这位公子,下面一点点路,就下山了,叉路口上有几户人家,莫如到那边去看看伤势?”卫月舞柔声提议道。
她这里是才转上山道,没行多久,之前在山路口的时候,书非还跟她说起来梅花庵下面,是住有农户人家的,之前寒嬷嬷原本也想寄住在这里的农户人家,但后来怕人察觉,才送到了梅花庵的后山处,一个清静的院子里。
“这……麻烦小姐了。”年青公子迟疑了一下,但可能情况也实在不太好,就点了点头。
卫月舞让自己的马车夫,帮着对面的马车夫,把车给翻了过来,又请那位公子上去,马车行起,先往山下走。
卫月舞却没有马上上马车,目光落在马车翻掉之处,那里有一块半个圆大小的污迹,在这冬日的路面上,其实并不显眼,但是卫月舞却眼尖的发现,那是一块油污,一块冬天稍稍结起来的油污。
既油,再加上有些冻起,就算不是在山上往下冲,也有可能翻车,滑倒。
而自己的马车行的慢,又是从下往上驶,离这个范围也远了点,所以才没什么事。
长睫下,水眸中滑过一丝幽冷,这油看起来,还是很新鲜的,如果时间长的话,这么大冷的天,早就完完全全的结成油污冰了,但现在只是稍稍结起来,显见得洒下的时候不长。
一般上山看梅花的人,谁会带着油过来,而更巧的是,又在自己前面不远的地方洒开来,自己恰巧,又和人的马车撞到了一起。
这世上,如果有这么多碰巧的事,卫月舞更愿意相信,这不是偶尔和巧遇了。
看她一直盯着地面上的油,马车夫不安的叫了一声:“小姐。”
卫月舞摇了摇头,转身扶着书非上了马车,对着马车夫低声的道:“跟上,慢慢走,别靠太近。”
她今天来梅花庵的事,一早只去禀报过太夫人,除了自己府上的人,不可能会有其他人知道。
两辆马车,不急不缓的往山下走,前面的这次也驶得不快,似乎怕车里面的主子再次伤到,但既便是这样,卫月舞的马车还是跟在后面一丈开外,不远不近,并没有任何超越上来的意思。
今天天气不错,山路上又缓缓的转过来马车,正是梅花盛开的时候,大家都来赏梅花,这梅花庵现在这个时候,原本就是比其他地方,更热闹。
卫月舞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书非从马车里下来,拦到了路口,顺势就把一辆马车给拦了下来。
马车里的是一位老夫人,虽然神色之间不悦,但态度还算和气,让下人掀起帘子,看着书非。
“这位老夫人,对不起您,奴婢奉我们家小姐之命,想问问您车里可带着伤药,方才我们家小姐的马车和前面这位公子的马车撞上了,那位公子还撞伤了。”书非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而后伶俐的道。
“我这里也没带伤药,你问问后面的吧!”老夫人摇了摇头,她带的人不多,也不备有这种伤药。特别是这种受伤的药,象她这种老年人,还真的不会带着,能带点防止风寒的药,已经不错了。
“多谢老夫人,”书非退开,把马车让过,于是又拦下了后面跟着的马车。
这么一路拦下来,上山的几辆马车都知道卫月舞的马车和路边的那辆马车相撞了,但是大多数人都不可能带着这种药出门,所以只能表示遗憾,并且对卫月舞眼下的这种状况表示了同情。
前面马车中的谢青昭也在关注着后面的情景,之前那位卫六小姐固然让他惊艳,但相比起来,让他更信服的是另一位小姐,看着卫月舞果然要和自己一起去查看伤口,唇角泛起一股子得意。
卫月舞才来京中不知道,其实这个谢青昭还真不是普通人,而是今科的榜眼,在京城中风头正盛,不但谈吐得体,而且行事从容,据说皇上也很欣赏他,有意想栽培他,但一时之间,并没有特殊的安排,于是就放在了翰林院。
所以虽然这位谢榜眼,出身寒门,但是想跟他结亲的人家不少,只不过这位榜眼说年岁还小,尚没有结亲的意思。
但既便是这样,看到过他跨马游街过的世家小姐中,有不少对他青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