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话我都可以忍受,无论左愈怎么曲解我,我也都能装作听不见。
但他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出楚溯言傻,还当着纯洁无瑕的孩子的面,说出那些龌蹉的话。
“左愈,你闭嘴。”
我浑身都因愤怒而颤抖,推了左愈一把,挡在楚溯言面前:
“你没有资格那么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左愈对我激烈的反应很惊讶,皱着眉,冷然道:
“怎么,我随口说他一句,你就心疼成这样?这小孩,就值得你这样维护?你要真这么有心,还不如回到家里,多陪墨墨一会儿。好歹,墨墨还是自己家的孩子。”
自己家的孩子?
听到左愈的话,我只想在心里冷笑,就算我倒贴上去想和左氏当一家人,左氏未来的女主人温霏能同意接纳我吗?
温霏之前拉长脸威胁我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左愈以为我不想陪墨墨玩,殊不知我有多渴望能陪在墨墨身边。
如果不是温霏的警告和嫉妒,让我二十四小时待在墨墨身边都行。
见我只是冷笑,左愈又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一脸愤怒的楚溯言:
“这男孩是谁?看他的年纪,好像还小得很。温潇,你就让一个小孩待在你房间里,可不可笑?”
闻言,楚溯言梗起脖子,挺起胸膛,用稚嫩的口吻郑重宣告:
“坏人,我告诉你,我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小孩了!我有名有姓,叫楚溯言!”
我注意到,左愈看待楚溯言的目光有了些许变化,不再有之前的淡漠敌意。
他好像已经意识到,楚溯言有些缺陷。
此时,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左愈张嘴就把他的猜测说出,当着楚溯言的面问我对方是不是傻子,那样的话,就太伤人心了。
“你不是小孩,是我说错了,抱歉。”
出乎我意料的是,左愈不仅没有用嘲弄的口吻继续讽刺我和楚溯言,而且还对楚溯言道歉。
左愈的霸道在沪城人尽皆知,任你是多大的人物,想要得到左先生的一句“抱歉”,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左愈也根本不会给别人说他没礼貌的机会,犯下需要道歉的错误。
可今天,他对着楚溯言说了一句抱歉。
我心里清楚这句话的重量。
接受了左愈的这句抱歉,楚溯言再次露出甜美的笑容,对着左愈咧开嘴道:
“我原谅你。”
左愈默默地从楚溯言身上移开目光,转而看向我,淡淡道:
“温潇,我就住在这层楼的3号房。你在这里住几天,我就也在这里住几天。等你要走的那天,我开车接你回左宅。”
说完,他松开我,一个人回房间了,只留下我和楚溯言两人大眼瞪小眼。
“温潇姐姐,刚才的大哥哥是谁?”
楚溯言踮起脚,看着左愈的身影消失在3号房的房门里,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我。
“呃,他啊——”
我总不能告诉一个心理年龄只有八岁的孩子,那个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左愈,是一跺脚就能让沪城的商界颤动好几天的存在。
看着楚溯言执着的大眼睛,我知道,如果自己不回答他的问题,他就会一直记着这件事。
忽然,灵机一动,我摸了摸他*的黑发,笑道:
“他啊,姓左,就是天堂的一个客人而已。”
这是左愈刚才给我的灵感。
楚溯言似懂非懂地点头,又歪着头问:
“这个姓左的大哥哥为什么对你那么凶,又那么紧地抱着你,好像没了你就不行一样?”
我闭上嘴,大脑飞速运转着,想要岔开话题。
但楚溯言却没我想象得那么好打发:
“我知道了,姓左的大哥哥肯定和哥哥一样,把你当成他最喜欢的人。他是坏蛋,他要从哥哥这里把你抢走!”
我勉强地笑着,硬是把又激动起来的楚溯言劝回到房间里,看着他躺回床上,不断地用半真半假的话敷衍他,才让他暂时忘了这件事,得以离开。
第二天一早,我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一看时间,才凌晨五点半。
“是谁?”
我挺着不修边幅的难看造型,直接打开门。
结果,看到门外这一幕,我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左愈和楚溯言这一大一小,风格不同,却同样俊美得不似凡人的男人并肩站在一起,齐刷刷地看着我。
如果我是怀春少女,一大早起床看到门外站着两个极品帅哥,大概会又高兴又后悔。高兴的是帅哥实在太帅了,后悔的是没有好好打扮一遍才开门。
但我的春/心早就死了,死得很彻底,挫骨扬灰,又有一阵风把灰吹散了,剩下的灰末被狗吃了,一点不留。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我狐疑地看着他们。
听到我发问,楚溯言委屈地指着左愈,对我控诉道:
“言言今天早起出门,看到这个姓左的大哥哥在走廊上鬼鬼祟祟,一直在温潇姐姐的门口走来走去。我觉得,他像是电视里演的特/务,要在温潇姐姐门口干坏事。”
被一个心理年龄只有八岁的少年指着鼻子说他要干坏事,这大概是阅人无数的左愈也难得的经历。
这还没完,楚溯言瞪了左愈一眼,接着说:
“然后,言言问大哥哥是在干什么,为什么守在温潇姐姐门口,是不是要搞破坏。男孩子守在女孩子门口,是不礼貌的。结果,大哥哥说,他什么坏事都对温潇姐姐做过了,就算他真想接着坏下去,那又怎么样?”
我无语地看着左愈,没想到,这个霸道强大的男人,居然也有和小孩子顶嘴的幼稚一面。
左愈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我那么说,只是想逗他。其实,我在走廊上走,只是在打电话。”
闻言,楚溯言立刻皱起脸,严厉地说:
“大哥哥骗人!我看到大哥哥的时候,你手里没有手机!”
被孩子拆穿他在撒谎,左愈的脸难得有些绷不住。
我站到楚溯言身边,和楚溯言保持统一战线,对左愈扬起下巴,平静地问:
“言言说得对,你一大早上五点多,在我门口乱晃什么呢?身为左氏的总裁,你总不至于无聊到要在我门口晨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