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羽寒等人到齐,对令希贤讲:“令中校,开始吧。”
令希贤闻言坐正了身,打开电脑文件。
投影仪上出现一张照片,大家都非常熟悉的照片。
光头哥。
叶枫林和言玖、陈劲三人看到照片表情微变。
这是全城禁毒任务中帮助他们的线人。
许进锦没见过,但看大家反应也知道此事不简单。
令希贤转头看着叶枫林等人讲:“照片里的人你们都认识吧?IND国的线人,他被抓了。”令希贤停顿了一下。“被周爷抓了。”
什么!
周爷已经死了!
令希贤讲:“据情报局给的消息,抓光头哥的确实是周爷。”
叶枫林忍不住问:“周爷不是死了吗?”
令希贤望向他。“他还有两个儿子,你们忘了吗?”
可白海与白洛今年不过才十二三岁。
令希贤直接放到了下一张照片。“现在B国的白氏帝国由白亦周的大儿子白海管理。这是他的近照。”
照片上的白海穿着合身的西装,英俊的脸上虽仍旧带着些稚嫩,可他狠厉的眼神绝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
“三年前他全盘接手父亲的生意,干掉了几个想要造反的手下与合火人,并且在他十一岁生日那天活活射杀了反叛者的一家十六口做为生日礼物,一举奠定了他在B国的地位,也告诉了他的合作伙伴们,他一点也不比他的父亲弱。”
令希贤又放了几张照片。“他十一岁生日那天后,大家便都称他为周爷,一直沿用到现在。”
戟羽寒讲:“白海抓了光头哥故意留下线索以及放出消息,我想他的用意你们也猜到了。”
向Z国挑衅,同时也是向他们的报复。
所以这个任务理所当然归X特战部队,也当然要由他们去解决。
叶枫林和言玖、陈劲都没出声,因为他们明白这个白海的用意。
全城禁毒那次不仅大闹了白晶汉宫,还杀了白亦周,这次白海抓了光头哥,那便是布好天罗地网等着他们去的。
许进锦看着白海的照片问:“这小孩真这么厉害?”
令希贤点头。“厉害的不仅是他,还有他弟弟,白洛。”令希贤调出白洛的照片。“他现在是B国有名的狙击手,据不完全统计,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他射杀了三百零八个人,很快就要超过我们的传奇了。”
言晨的最高记录是三百五十五个人。
许进锦咂舌,小声嘀咕。“这比言曦还厉害。现在的小孩都是要上天了么?”
戟羽寒没理会许进锦的话,让令希贤放下一张,拿激光笔指着照片讲:“这是白晶汉宫三年前的平面图与内部结构图,当初我们的营救目标是被关在这个位置。”
平面图是电脑绘的,而内部结构图是手画的。言曦画的。
由于画的粗糙,加上那次战役中的磨损,辨识度不是那么高,但远比没有要好多了。
令希贤在戟羽寒说完后补充。“你们不用担心,白海这个时候向我们发出邀请,必定是他极度自信的时候,所以关押人质的地方也一定会在这里。至于内部结构……当时破坏极大,暂时不能保证它会与三年前一模一样。”
叶枫林问:“还有更多的资料吗?”
令希贤反问他:“你还想知道什么?”
“白晶汉宫在B国的地位。”
“比当地的政府还要强大。”令希贤动了动鼠标,打开另外一份文档。“当年政府想趁白亦周的死铲除白晶汉宫,就连白海与白洛都不想放过,但很遗憾,他们失败了。”
叶枫林不受他带领,转而看情报室的戟羽寒和王国顺。“我们这次只是营救人质这么简单吗?”
从开始到现在,叶枫林从不掩饰他的冷静与高智商,他总是在关键时刻能抓住重点,以及看穿一切。
戟羽寒在令希贤想说什么时讲:“确实不是单纯的营救人质。”戟羽寒抢了令希贤的电脑,把被压下的新闻放给他们看。“上瘾在一年半前便已经流入Z国,并且传播的非常快,吸毒人数同比增长了百分之四十五。”
将近一半,是个非常恐怕的数字。
“这些隐君子从上瘾到海洛因,直至倾家荡产走上扰乱社会冶安只用了不过三个月的时间。现在上面正在大力压制,但流入Z国的上瘾就像瘟疫一样四处传播,从小商小贩到体制外甚至是体制内,我们只有掐住源头才能将上瘾带来的危险减至最低。”
被压下来的新闻视频非常暴力,仿佛是一个没有法律与制度的国家,看的让人心惊。
叶枫林这次没有再问什么。
这时王国顺讲:“好了,情况大家都了解了。叶中尉。”
“到!”
“在行动命令没下来前,组织模拟营救人质训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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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曦一下了飞机便欢快起来,满心都是见爸爸的兴奋,以及爸爸见到哥哥后的反应。
嗷嗷哒,真想直接飞到她家大门口!
言晨看她迫不及待的样子也加快了速度,和她直接打的回去。
机场离家里还有一段距离,打的要好几百块钱。
言曦很想快点到家里,可是一想到钱又有点肉疼。虽然她之前有做“兼职”,可特么她两份工作薪水都不高的。
言晨讲:“你男朋友有钱。”
言曦:?
“回去找他报销。”
言曦终于反应过来。“哥,你说的对!”
想到她有个大金主,言曦欢喜的钻进出租车了。“哥,长官真的很有钱吗?”
言晨看她澄澈的眼睛,想了想讲:“比我们有钱。”
“嗯……不一定啊哥,爸爸这几年的小生意做的红火,去年都请了好几个人帮忙。”
“那你这小财主还省着钱做什么?吃吗?”
言曦:……
“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言晨温和的笑。“那是因为我觉得人生苦短,你应该享受最好的生活,最好的一切。”
“哥,人生苦短,为什么是我享受?”
“因为你过的开心哥哥才会开心啊。”
言曦刷的一下湿了眼眶。
言晨揉她脑袋。“你是哥哥这辈子最大的礼物。”
言曦强忍感动问:“那以后你孩子是什么?”
“他们是理所应当的到来,理所应当成为我们亲人。”言晨想到自己被囚禁的事,没有难过,温和的眼神反而有着几分笑意。“我想如果他们碰到这件事,都不会那么坚定的认为我还活着。”
长官接受了他的牺牲,部队接受了他的牺牲,就连父母都接受了他的离开,只有看着一无事处惹事生非的妹妹认为他活着。言晨想往后他对她怎么好都不过份。
言曦低着脑袋,心里沉甸甸的,没有先前的兴奋与雀跃。
在许多许多个夜晚,她也接受过哥哥的离开。她静静躺在床上,想同一栋房子没有了哥哥的身影,更没有他无尽的包容与呵护,她会告诉自己要坚强,即使没有哥哥她也要像往常一样逍遥自在,不要害怕身边人的嘲笑和欺负,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他们都打趴下,让那些说她哥哥死掉的人闭上嘴,在得到宁静的同时欺骗自己,哥哥只是在部队没回来,并不是真的离开。
她就是在这种矛盾中不段的自我欺骗,自我催眠,直到A国战役中她被俘虏后,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言晨抱住她头,亲吻着她头发。“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回来了。”
“……嗯。”
“等下见到爸爸不要哭。”
言曦闷声问:“为什么?”
“我怕我会忍不住。”
“……好。”
最后言晨和言曦没哭,言是哭了。
言是拿着钥匙正要出门,听到那一声清亮与沙哑的“爸”,怔住了。
站在言是身边的大叔也怔住了。
邻居大婶们惊讶的啧啧叫唤。
言是在邻居们的议论中缓慢转身,看一高一矮一男一女站在路上的孩子。
言晨看老了不少的言是,放下行李跪了下来。“爸,我回来了。”
言是定定的望着他,良久后他对身边的邻居镇定的讲:“老师傅,这是车钥匙,城里的事……麻烦你多费心了。”
言曦真以为她老爸这么厉害,可以做到如此镇定,直到他把钥匙给那老师傅,钥匙在空中发出不自然的清脆响声,她才知道原来资深狙击手也会手抖的。
老师傅连声应下。“言老板你就放心好了,这事包在我身上,你快去看看那孩子,都跪一阵了。”
言是点头,走近言曦言晨。他摸着言晨的脸左瞧右看的瞧了许久,最后才向上抬了抬手,疲倦又或是释然的轻声讲。“起来,进屋吧。”
言曦去扶哥哥时,看到了伟岸的父亲转身间眼里的泪光。
言晨起身,捡起地上的行李,朝惊讶以及恭贺的邻居们弯腰打了个招呼,就和言曦大步迈进久违的家。
回到家里,言是还是一样的沉默内敛。可能是他已经消化了这个惊喜,在邻居们好奇来做客时,还能礼貌的接待。
言曦看忙活的爸爸,以及他拿出了不少藏酒招待邻居,心想爸爸虽然什么不说,但心里肯定是高兴的。
到了晚上,来恭贺窜门的邻居都走了。
没有了外人,言是还是沉默着,情绪很稳定。
不过吃完饭后言曦被赶回了房间,不知道爸爸和哥哥聊了什么,只知道他们聊了许久,久到她睡着了这次谈话都还没有结束。
言曦心大,一觉睡到大天亮,被哥哥从被窝叫起来,说一家三口去祭拜妈妈。
言曦还没完全清醒,她望着言晨愣了两秒,接着便迅速爬起来。“哥,你等等哈,给我三分钟。”
言晨笑着讲:“不急,爸爸还在做早餐。”
“那让我再懒几分钟床”
“起来,陪我跑步去。”
“给我三分钟!”
早上言曦和言晨跑了十五分钟步回来,吃完早餐便打算出发了。
言是在准备祭拜要用到的东西。
言曦有些迫不及待的冲言是喊:“爸,你不用准备太多东西啦,有哥哥在就是最好的祭品了。”
言晨拍了下她头。
言曦冲他吐舌头。
言是提着篮子出来,说言曦。“祭品能是你哥?下次说话注意点,别没大没小。”
“唉呀,我知道啦,快走吧走吧。”
她妈妈生前把她哥当心头宝,最后还因为他而病逝的,这祭拜可不带上她儿子就行了么?
言曦小短腿的快速跑出大门,跨上旁边的自行车。这车她一早找人借来的。她坐在自行车上,潇洒的冲言是挑下巴。“爸,把东西给我。”然后又冲言晨讲:“哥,我载你去兜风啊!哈哈哈……”
言是看她猖狂的笑,把东西给言晨,就叫了声隔壁的老师傅。
老师傅唰着牙出来,把钥匙还给了言是。
言是解了锁,坐进停在隔壁大叔家的宝马。
宝马!
车前一个圈,车底四个圈的宝马。
还是那种抛了光看起来贼新的宝马。
目瞪口呆的言曦:……
言是冲他们两个讲:“上车,老爸带你们兜风去。”
“卧操!老爸你太厉害了!”言曦眶啷扔了自行车冲向了宝马。
言晨也笑着上了车。
对于病逝的妈妈,言是和言晨还有言曦倒都看得开。毕竟逝去的人是真的逝去了,而言晨的回归是件值得放烟花的事,所以这早上他们倒还挺开心的,在快到墓地的时候才淡去了笑容。
毕竟,祭拜怎么说也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言晨在墓前跪了许久,最后他说想要多陪陪母亲,让他们先走。
言曦讲:“爸,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留下来陪哥哥。”
言是比他们两个来的勤快,现在他们这两孩子说要多陪陪妈妈,言是也不能拂了他们的心意,便开车先回去了。
这儿子回来了,今天家里的客人少不了,他得早点回去准备,也免得那些前来道喜的邻居扑空。
等言是走了,言曦盘腿坐草地上,撑着下巴看言晨。“哥,你别难过了,妈妈要知道你还活着,她肯定做梦都会笑的。”
言晨哭笑不得的看她。“都死了,还做什么梦?”
“那个……”
“行了,别安慰我了。”言晨看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讲:“难过肯定是会有的,但我更多的是想陪陪她。这次休假结束,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看她。”
“好像也是。”言曦转头看老妈的照片。“那我也多陪陪吧。”
于是两兄妹一跪一坐,一言不发的望着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