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茶几那头,把盘子放到地上。
小渔儿跟在他身后,等他把盘子放下就立在盘子前面,伸出舌头舔了舔。小模样很是可爱。
占仲辰也不管它,直接转过身来,说:“刚才说到杂志的事情,krystal,你喜欢看建筑类的杂志吗?”
“我……我挺喜欢的。”她听到他这么说,就知道他看到了自己买的那本杂志。
“我那边有挺多的,刚才我和宁总也说起过,我和他一起去拿些过来给你吧。”
“这倒是不用,实在是太麻烦了。”krystal笑着挥了挥手,“算了吧。”
占仲辰说:“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下去一趟就好了。宁总?”他看了宁泽宇一眼。
宁泽宇笑着说:“我就和占总去一趟,你和这只小狗一块儿待着,不要乱跑。”
“什么乱跑?我又不是小孩子。”krystal笑了笑,“你们要去就赶紧去,不然真是要到深夜了。”
她听到他们俩同时说了好,一转眼的功夫,两人就出去了。
krystal蹲下身子,摸了摸小渔儿的身子。
小渔儿呜呜两声,拿湿乎乎的嘴巴蹭她的手心。她哈哈笑了一声,起身去拿纸巾给它擦嘴巴。
……
夜风闷热。
树影轻轻晃动,叶子簌簌作响。
皎洁的月光洒向地面,这一片洁白照的前方的道路如同铺了一层雪,尽管这是他的错觉,但占仲辰还是忍不住这么想到。
每一年,下雪的日子,他总会想的更多,思念的更多。时至今日,他仍然能够记起那一年的雪,下的那么大,铺满了整条柏油街道。
他的车子,停在那家面包店门口。穿越了多年的时光隧道,他看到那个女孩子,蹲在店门口,眸光似星辰般璀璨,但身材娇小,如同涂滩边摇曳的芦苇。一时间,他便看住了。
占仲辰走出电梯,将门开了。
“我在外面等你。”宁泽宇站在门口处,门开着,他看到里面房间的布局。
“先进来吧。”占仲辰说着,将门关上。
他房间的风格硬朗简单,宁泽宇靠在门上,看着占仲辰直接进了里面的屋子,他站在原地没动,只是视线不自觉转了一圈。
没有任何女性的东西。
他皱了下眉头。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占仲辰已经出来了。他的手里怀抱着大堆的书籍,宁泽宇楞了楞,走上前几步,接过部分的书。
“你这儿怎么那么多的书?”
“打算在这儿多住一段时间,闲着无聊的时候可以打发时间。”
“你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宁泽宇正这么说着,就见到他身后钻出一只萨摩耶,他看着,觉得有些眼熟。
占仲辰笑笑:“总是能抽出时间来的。”
脚边有沙沙的声音,占仲辰低下头,说:“cookie,别闹。”
宁泽宇楞了下。
原来是cookie。他看着那只模样变了的狗,思绪不禁有些飘远了。
占仲辰说:“我们出去吧。”
宁泽宇抱着书,说:“这边的房子是你介绍给krystal的吧?”
语气里更多的是质问。
占仲辰看着电梯里两人的影子,明晃晃的,他笑了笑,说:“krystal……你我都知道她是谁,何必要装腔作势?”
宁泽宇不说话了。
“我既然已经知道,就不可能不带她回来。”他说。
“回来?回哪里?”宁泽宇呵了一声,“她原本就不属于你,你最好搞清楚这点。”
占仲辰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他语气不善:“自然是回到我的身边了。”
“可惜清萌永远不会回来了……占仲辰,你已经将她丢失,所以她是不会再回来了的。”宁泽宇的嗓音有些哑了。
占仲辰转过身子,看着他,说:“我现在只问一句,你和她当年的失踪是否有关系?”
“这个,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宁泽宇开口道。
“重要……如果你是,那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占仲辰眼色森森,似乎下一秒就会把手里的书砸到他身上。
宁泽宇笑出了声音,他觉得这世间的一切竟是如此的搞笑。
“这次我和侯亚文的事情,跟你有关系吗?”他反问道。
占仲辰微微侧头,问:“你觉得呢?”
“我从前觉得你是不屑于做这种卑鄙的事情的,但是现在我却是不确定了,占仲辰,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占仲辰说:“我要确定,你到底有没有伤害过她?”
“我?”宁泽宇觉得好笑,“我就算是自己受伤,都不可能让她损伤一丝一毫,你觉得你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他们走在小区里。
地上的鹅软石松软,走在路上,时而能听到树间蝉的鸣叫声,又尖又细,扰的人心烦。
占仲辰远远的就看到前面走过来的人了,他看了宁泽宇一眼,就见他也楞了一下。
“孙信樱。”他视力极好,就这样的光线,这样的距离,他依然能认的出来那位在舞会间穿梭来去的女子……和她的相貌倒是极不符合,但是交际的事情,却是做的一流。
“我听说,你和她是有些瓜葛。”宁泽宇突然说道。
占仲辰转脸过来:“我有一些公事上的事情需要麻烦她,你自然是晓得的。”
“我知道什么?”宁泽宇笑了笑,“你要是要和熟人聊会,我就先上去。”
占仲辰看着走过来的孙信樱,她已经是看到他们的了,笑着就过来招呼。
“你好。”宁泽宇笑了笑,说,“你们聊,我就先上去了。”
“真是奇怪了。”孙信樱看着宁泽宇远去的背影,笑笑,说,“你怎么和雅光的总经理在一块走了,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占仲辰嘴角动了动,眼睛却是没有笑。
孙信樱顿了顿:“有时候,有些事也是不一定如外界看到的那样。”
她这话讲的有深意,原本想早些离开的占仲辰却是站定下来了。
孙信樱看看他,说:“就比如,我和老尤吧。众人都道他待我如何如何好,但只有我心里清楚,就算是再如何好,我都比不过他的太太去。也真是奇怪了,平日里听他说起自己的太太,总是一副波澜不惊,淡淡的语气,这太太家一出事,一早就赶回去了。”
她笑了笑。
此刻,她正站在路灯下。
黄色的灯光落在她的脸上。其实,她已经不再年轻,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也有细纹了,脸上的皮肤渐渐松弛……她总是不能抵抗岁月的召唤的。任何人都不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