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那些人转过头来,“就是喝醉了,一会睡着就没事了。”
明明酒量不好,自己非要逞能装逼,喝醉了还说胡话。
周朝生点了根烟,有些烦躁。
真不明白这种上赶着的感情有什么好,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钟淮易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前几分钟还数的是几瓶,现在就变成了十几瓶,再两分钟过去,几百瓶。
“我靠,见鬼了。”
钟淮易脸上的酡红更加明显,他眯着眼睛站起来,身子摇摇欲坠,只能扶着一边的墙。
“我手机呢?”钟淮易胡乱摸着口袋,空空如也,他生气了。
“我手机呢?我手机丢了!”他抬脚去踹那沙发,语气不满,“是不是你拿了我手机,你说话,啊!”
“我还要给那没良心的打……”
“打电话,打电话我知道。”周朝生及时出现在他身边,一只手扶着他,另一只手去帮他拿沙发上的手机。
他还亲自塞到他手里,告诉他,“在这呢,你现在可以给别人打电话了。”
钟淮易皱着眉头眯起眼睛,打量着手中那个物件,好半天他眉头才舒展开,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周朝生想给他一脚。
钟淮易盯着手机屏幕,用一根手指戳了半天,而后放在耳朵旁,张嘴就是:“王八蛋!”
周朝生被他吓了一跳,接着就听见听筒里传来一道尖刺的女声。
“x你妈你谁啊!x你妈x你敢骂老娘你不想活了,x%……”
她声音太大了,钟淮易都不得已将手机打开,他看了眼手机屏幕。
“哦,打错了。”
然后很淡定地挂掉。
周朝生:“……”
妈的智障!
他直接把手机从钟淮易手里抢过来,“你要给谁打,我帮你拨!”
别像个智障一样,那么多人看笑话,能不能行了。
钟淮易点头,皱眉思考了一会,然后说:“钟淮瑾。”
周朝生翻阅电话薄的动作停下,“我以为你要打给甘愿。”
钟淮易头摇地像个拨浪鼓,反复催促周朝生快点,还动手和他抢手机。
他没办法,拨了电话过去,就在一边举着。
嘟嘟两声过后,电话被人接通,“喂?”
钟淮易并未接话,直到周朝生抬手拍他一下,他才对着手机听筒,一字一句,“钟淮瑾,你王八蛋。”
通话陷入沉默,良久之后,那边才开口:“他喝醉了?”
周朝生急忙将免提关掉,拿着手机走到一旁,“对,是的,那个……”
周朝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他醒来时就在车上,身边驾驶座坐着周朝生。
他转头看他一眼,“醒了?”
钟淮易揉着太阳穴,表情痛苦不堪,真后悔喝那么多。
他紧皱着眉头,转头望了窗外一眼,“去哪啊。”
“回家啊,难不成就你这样还想去别的地儿?”
周朝生无意间这么一说,他没想到钟淮易还真有这个打算,竟然让他掉头去甘愿家。
周朝生惊讶得眼睛都睁大了,觉得他简直有病。
“你还上赶着,真有点犯贱了吧。”
强扭的瓜不甜,这点道理都不懂。
钟淮易本就觉得烦闷,如今又听到他说这话,心情更是dow到谷底。
他点了根烟,重重吸了口,烟雾在狭小的车厢里环绕。
钟淮易说:“我在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你别劝我,也别再心里说她坏话,不然,咱俩连朋友都没得做。”
周朝生:“……”
???
怎么回事?
咋还威胁上了?
再多嘴就要被关小黑屋,周朝生选择沉默,偏偏钟淮易开了话匣子,一句话抽一口大烟。
周朝生不想搭理他。
钟淮易察觉出来,没有出口点明,他将烟放在烟灰缸中碾灭,“一会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别拦我。”
“我让你走的时候你就走。”
他表情异常严肃,像是交代什么重要的事情,周朝生有点担心他会想不开。
他甚至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哪怕钟淮易持刀杀人,他周朝生都能第一时间冲出来把其拦住。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过来耍酒疯的!
那般神情和状态,都和几个小时前喝醉的他一模一样!甚至连走路都是晃荡的,像是一不小心就会摔个狗吃屎。
周朝生:“……”
醉了,真醉了。
他甚至都不想再看他,转过身打算在一边等,可钟淮易不让他如愿,又将他拽回来,强迫他扶着自己。
钟淮易说:“你得扶着我,这样才能增加真实性。”
“我是来耍酒疯的,你要拦我才对。”
周朝生:“……”
那刚才说不管做什么都不要拦的人,那又是谁
他懒得再去争辩,索性按着钟淮易的意思来。
然而当钟淮易装醉对着居民楼大喊大叫的时候,他是真的想抛弃他于不顾。
太他妈丢人了。
“甘愿!甘愿你出来!我有话要对你说!”他现在扮演的是一名醉鬼,双眼迷离,就算有身旁的人的搀扶,脚步还在微微打颤。
钟淮易向前走了一步,险些摔倒。
“不是,你这也太拼了吧。”演戏而已,用的着这样吗?
钟淮易没搭理他,甩开他往前走。
个没智商的,装就要装的像点。
钟淮易仰头看着其中一扇亮着的窗户,扯开嗓子,“甘愿!你个没良心的,你给我下……嗝……下来……”
“演的还真像。”周超生忍不住吐槽,“连打酒嗝都记着。”
察觉到一道锋利的目光,是钟淮易回过头来,周朝生连忙迎上去。
舍脸陪智障。
甘愿本是在浴室洗澡,兰婷婷在外面叫她,她穿着睡衣出来,就听见窗边就传来奇怪的声音。
兰婷婷冲她勾了勾手指。
“甘愿!甘愿你下来!我知道你在家,你别躲在屋子里不出声。”
因为是在二楼,兰婷婷又打开窗户通风,甘愿清楚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她上前一看,就发现钟淮易盘腿坐在楼下,模样神志不清。
“他干嘛?”
“看样子像是喝醉了。”
钟淮易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来一瓶酒,仰头喝了几口,说话含糊不清,“甘愿!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你老板天寒地冻在外面,你……你连看都……都……不下来看一眼。”他抬头望上来,甘愿直视着他的眼睛,发觉他真醉了。
他那位熟悉的朋友就站在他不远处,样子万分嫌弃,周朝生故意扯开嗓子吼:“你他妈爱走不走!老子嫌你丢人!”
说完了,他转身就往车那边跑,一溜烟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楼上的甘愿目瞪口呆。
“他走了,那钟淮易怎么办?”她一脸的难以置信,“他就这么不管他了?”
天气这么冷,他难不成是想把钟淮易冻死?
兰婷婷吃瓜群众不接话,甘愿心里有些焦急,她将窗户开大了些,看着楼下的钟淮易,“喂!”
钟淮易抬眸看她,双眼迷离,“啊?”
甘愿:“……”
她和一个醉鬼废什么话呢。
虽然平时跟他争吵不断,但也算小打小闹,她无法接受钟淮易有可能冻死在她家楼下。
甘愿衣服都没换,穿了件厚外套,趿拉着拖鞋下了楼。
从单元楼出来,钟淮易注意到她,扔了手中的酒瓶,还对她耍酒疯。
“你这样……很……很容易被扣工资的。”
甘愿翻了个白眼,正准备走过去,就看见他一头栽倒在地。
她急忙跑过去拍他的脸,“喂!喂钟淮易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