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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深藏的母爱

为护着余锦瑟,自妇人进门后她歇的屋子的屋门一直没关,此时一阵风吹来,冷得人一个激灵。

妇人脸上笑容消失殆尽,愣愣地似不知所措,明玉、明月两姐妹却是被这般气势的余锦瑟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明玉还慌忙求道:“夫人别动怒,奴婢的娘亲就是这般性子,说的话也是不辨真假,你就当个笑话听了罢。”

余锦瑟双眼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妇人,就见妇人此时脸上又挂上了笑,连续挥舞着手中的绣帕,道:“哎呀,这是干什么呢?夫人今儿难不成要仗着人多来欺压我这个没权没势的老婆子?”

余锦瑟一动不动地瞧着那妇人,也不答话,就看她能翻出个什么花儿来。

那妇人见余锦瑟这副模样,脸上笑意渐敛,转过身去又坐了下来,还用手帕不停地扇着风。

“夫人,我还真是没甚心思,不过是想将这两个不听话的女儿带回去罢了。”

余锦瑟似笑非笑地看着妇人:“带回去作甚?”

余锦瑟自然看得出来妇人是想将自己女儿带回去的,不然哪里拿了银子也不走的道理?且不说别的,她伺候的人多了,该是晓得富贵人家的门楣不是想攀就能攀上的。

妇人显然不是为着银子来的,她这般大肆吵闹,也不过是为了将自家女儿带回去罢了。

只是为何带回去?这目的就值得深究了。

余锦瑟见妇人准备答话,突然改了主意:“罢了,我也不想再搭理了。明玉、明月,送客。”

说着,她就要自己撑着身子躺床上去。

明玉、明月瞧了,也不跪了,慌忙从地上站起来搭手,只是还没将余锦瑟给扶到床上躺好,那妇人倒是又开口了。

“夫人,男人啊,初时觉着亏欠,待夫人好些,往后呢?”

余锦瑟觉着这人接下来的话怕不再是好话了,看了看浑然不知的明玉、明月,在心中暗叹了口气,还是开口问道:“哦?你有什么法子?”

妇人窃窃一笑:“夫人何不将我两个女儿送进那老爷府中,由她们伺候着老爷,看着那后娶的夫人,你也放心不是?我两个女儿向来机敏,长得又是个个乖巧,定然……”

明月眼眶子一红,狠狠瞪了妇人一眼就跑出去了。

明玉脸色也分外难看,可就算到了这般地步,对自己母亲她也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只是戚戚然诉着。

“娘,我总也想着你辛苦,好歹也是将我们养这么大了。儿时的事儿……不过是你不知罢了。如今……如今你为何要这样?你说的什么话啊?你当真是想将女儿们卖了吗?”

妇人脸上笑意全无,一丝玩笑厚脸也没了,眼中似有千言万语,话到了嘴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余锦瑟心头颤颤,知道自己成了这破坏母子亲情的罪魁祸首,可是此事事关重大,妇人咬着牙关不松,她只能利用明玉和明月了。

只见妇人嘴唇蠕动半晌,最后还是将剜心之言说出了口:“我养你们这么大容易吗?合该你们好生孝敬我了。”

“难道我们还不够孝顺你吗?”明玉说着,泪珠子就这般滚了下来,“我不舍得吃、不舍得穿,银子大多也给了你,哪里……又对不住你了?”

妇人放在袖中的手紧紧攥起,却是转过头不再看明玉,就在这沉默中,明月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她面上满是泪痕,手中拖着把长长的扫帚,疾步向妇人走去。待离妇人不过六尺许,她猛地提起自己手中的扫帚,狠狠地向着妇人头上砸去。

余锦瑟见了,脸色更是难看,大喊道:“明月,你快住手,她是你娘啊!”

明月早听不进劝了,手上不停,哽咽道:“她才不是我娘,我娘怎么会这样狠心呢?小时候……我娘会给我买糖吃,会将我抱在怀里,她不是!不是!”

那时候,她们母女三人还是满满的温情。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谁也不清楚。

妇人抱着头蹲了下来,却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嘴里一句话也是没有的。

余锦瑟委实看不下去了,急急地就要起身去拦明月,明玉却是快她一步,上前挡在了妇人身前,一个不小心被明月一扫帚打在了肩头。

她脚步一顿没再上前,就见明玉忍着痛将明月手中的扫帚稳稳固在了手心。

她眼眶子也是通红一片,见着泪流满面的明月,眼珠子涌得更凶了,但还是稳住声线,柔声劝道:“明月,她到底是生养了我们,不该如此大逆不道。”

余锦瑟心中愧疚,此事说到底也是她闹腾起来的。

其实她早知道妇人会说什么,却是没阻止她的话头,反而还引着她将话说了出来。说到底,母女三人闹到这份儿上,也有她的一份错。

明月颓丧地放下扫帚,一声不吭地蹲在地上。

余锦瑟正欲上前,一旁挨打的妇人却是说话了。

“夫人,你不是想知道?我们单独谈谈?”

余锦瑟轻挪两步,又坐回了床上,看了眼一旁泣不成声的明玉和明月,温声道:“别哭了,你们先出去吧,将自己拾掇干净了。”

明玉、明月两姐妹相携着离开了屋子,是一眼也没回头看过妇人。

妇人这会子也用不着掩饰了,目送着两姐妹出了门,眼里是满溢出来的不舍和心疼。

余锦瑟在背后瞧着妇人的身影,只觉萧索凄凉得很,见者都忍不住为之动容,心情也跟着沉甸甸的。

“既是疼惜的,又何必如此?”

妇人看着两姐妹离去的屋门久久不动,半晌,才道:“哪里疼惜?本就是我对不住她们。只是,你不该利用她们。”

“这不是你也想要的结果?”

余锦瑟面上笑得一派坦然,似乎洞穿了一切,却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中并不好受。

“我在那种烟花之地呆得多了,见多了,夫人这笑委实勉强了。”

妇人似是突然老了十岁般,身上的精气神儿尽数被人抽了去,就见她扶着腰缓缓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看得见的,但富贵人家的事儿……腌臜事儿不少。”

余锦瑟也不欲同妇人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便是,你今日是为何而来?到底又瞧出了什么?”

“我可以说,但夫人可愿答应带着我两个女儿离开这地儿?”

妇人面上无一丝笑意,还隐隐带着几分锐利,是一个母亲意图保护自己儿女的决绝。

“我知道夫人是从京城来的。听说那地儿繁华热闹,十里长街,不知比沙城大了多少,就连花儿也是比旁的地儿要开得好。”

余锦瑟看着妇人眼里的憧憬,似乎透过她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一个怀春的少女,憧憬着一个打马而来的翩翩少年郎将自己接走,带离自己挣扎不脱的苦海。

突的,妇人眼里溢满了悲哀。

余锦瑟知道,那是梦碎了。她发现自己的少年郎永远不会再来了,一切的承诺不过一场云烟。

散了便散了,了无痕迹。

余锦瑟不禁想,自己何其幸运,等来了自己的少年郎。而这世上又有多少人,抱着支离破碎的梦,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孤寂的夜?

妇人也不管余锦瑟答没答话,径自絮絮着:“我没去瞧过,但我想要我的女儿们能去瞧一瞧,不要被困在这一隅之地。”

她眼里闪着泪花,嘴角却是噙着笑意:“那里,总是比这里好的,总有希望些……”

希望?余锦瑟不知妇人说的希望是什么,但她却是晓得,那里有希望,亦有深入骨髓的绝望!

余锦瑟想,妇人在那里该是有什么牵挂的人吧。

她不忍再次打碎妇人的美梦,可是梦就会醒,她不想妇人后悔。

“我的确是从京城来的,那地儿宝马香车、玉壶光转,可以迷花人的眼。”余锦瑟话锋一转,“可那里亦是豺狼虎猫环伺,吃人不吐骨头!”

“做父母的,不过图个子女平平安安,你说是吗?”

她做过母亲,孩子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她肚子里揣着了,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然走了。

可她别无所求,她只要她的孩子好好活着。

天下父母心。她想,妇人该也是如此想的。

妇人却是轻嗤一声:“吃人不吐骨头又如何?总比这里好。”

妇人叨叨地说起了从前。

妇人眼见着家里愈发穷了,她清楚地知道她等的人不会再来了。

她看着怀里瘦弱的娃娃,一贫如洗的屋子,最后,她决定听人劝,去青.楼那个腌臜地讨生活。

要进青.楼,自然是不能带小娃娃的,她也不想将自己娃娃放在那种地方,等娃娃长大了,旁人也会瞧不上她们的。

她就将自己的娃娃托付给了一个平日里看着分外不错的邻居,她以为那邻居会待自己娃娃好的。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她的娃娃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受了天大的委屈。可她们不说,就算见了她,也不过是赖着她,不让她走。

她每回是怎么骗她们的?说要给她们买糖。

她一年到头也不过去见娃娃四五次,娃娃受了亏待她也不知道。

“还是那一日匈奴来犯,娃娃差点被那天杀的匈奴给逮住了我才知道,我的娃娃是那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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