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珍而重之地放进怀里。
江意水脸颊羞红地移开眼。
马车里一时静下来。
座位上放了软暖的垫子,马车走起来感觉也没那么晃悠了。
她拨弄着水壶上的流苏,粉嫩健康的指甲在光下看着晶莹剔透的。
却嫌脂粉污颜色。
他斜靠着靠枕,闭上眼,那姿态看着闲适无比。
江意水这时才敢偷偷看他。
他鼻子高挺,斜眉入鬓,阖眼时的脸就能看出胡昆人的特点了。
薄唇微微抿着,没了笑意,看上去有几分冷肃。
可和冯表哥又不大相同。
还没等她想起来有什么不同,外头就传来萧言不高不低的声音,“郎君,到了。”
薛崇睁开眼,一刹那之间有些凌厉。
可她再眨眼一看,又好似云散雾消,只剩下温和熙然。
他先下车,然后才扶着江意水下来,眼神落在她手上,她抓着水壶的手不好意思地缩了缩。
他笑着替她化解尴尬,“刚想让你带着,省得待会口渴,外头的东西不干净。”
和他相处起来总是很舒适。
她甜甜地笑。
萧言牵着马车去旁边,两人并肩往前走。
赏灯这个风俗还是南迁时带过来的,不过贵族们习惯赏灯的时节是上元节,四大家今年的赏灯是在江家的西园里头进行的。
那时候为了一盏嫦娥灯,周蘅和江意柔还差点争起来,结果后来被冯表哥拿到了,送给了她。
后来江意柔想要,江意水就给了她。
其实还是有点小遗憾的,那盏嫦娥灯可好看了呢。
这里的灯会很热闹,来去的人穿的都是短打,她和薛崇虽然换下了大袖,但看上去仍旧有些突兀。
人群熙熙攘攘,薛崇蹙眉看着一群人有意无意地靠上来,朝左前方看了一眼。
江意水被一盏玉兔灯勾住了心神,冷不防被人撞了一下,手上一疼,一直不离身的羊脂玉镯就被人拿走了。
她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身后薛崇就低声道:“抱紧我。”她腰上一紧,整个人被薛崇搂进怀里,脚下一轻,直接飘了起来。
她条件反射地抱紧他的腰,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春衫薄,隔着几层,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软。
多少危急关头都不曾动容的他莫名紧张起来。
“这样真好看。”她看着脚下星火点点,新奇地笑道。
居然还有闲心看灯。
真不知道该说她心大还是什么。
他同样朝下看去,看到之前那帮人被几个穿灰衣的一一驱散制服,眼神沉下去。
太子居然敢在这里动手。
难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带着江意水回到街上。
原本热闹的人群被刚刚那场面冲散了不少,街上顿时冷清起来。
有个摊主唉声叹气地把踩落的灯捡起来,小女儿坐在摊位上直哭,应该是被刚才那群人吓到了。
她母亲从旁边买了根糖葫芦哄她,这才止了哭声。
薛崇转头看过去,果然江意水也盯着那串糖葫芦看。
圆圆的眼睛流露着垂涎。
想到她在杏花庵连笋都不放过的样子,薛崇含笑,也去摊位上买了一根递给她。
江意水惊喜地看着他,“给我的吗?”
“嗯。”
“多谢薛郎君。”她小心地接过来,学着小女孩舔了口糖葫芦。
咦,没什么味道呀。
她疑惑地看过去。
小女孩一口半个,吃得不亦乐乎。
要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