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纣王将挖运河的工程委任给了费仲、尤浑二人,后两者简直高兴坏了,连忙按照纣王的旨意,将运河工程分摊给了治下八百诸侯。
要知道那八百诸侯贫富不均,实力更是相差悬殊。如最富裕的莫过于东伯侯姜桓楚,他所辖地域属于东鲁一带,背靠大海有着丰富的海洋资源,在四大诸侯中算是最富裕的了。而最贫瘠的当属南伯侯鄂崇禹,他的属地在南方,路道不通,人丁稀少,当属最可怜的。西伯侯姬昌与北伯侯崇侯虎排在中间,日子倒也还过得去。
当纣王一旨挖运河的王命送达四大诸侯那里时,这些人有的高兴(南伯侯鄂崇禹),有的破口大骂(东伯侯姜桓楚、西伯侯姬昌与北伯侯崇侯虎)。
在东伯侯、西伯侯、北伯侯看来,挖运河一事只能对纣王和南伯侯有利,对其它人则有害,凭什么你们要挖运河却叫我等一起出钱出力,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于是这三大诸侯阳奉阴违,故意用种种理由来推说,不想供给人力物力。
纣王虽沉迷于女色,但却并不表示他的政治智商是负数,稍稍一琢磨,便明白了四大诸侯对挖运河的态度。他首先褒奖了最为积极主动的南伯侯鄂崇禹,说他公忠体国,当为诸侯之表率。然后又下严旨要求其它三大诸侯务必在规定时间内将人力物力送到运河工程的前线,抗命者必将严惩。
这下子,东伯侯姜桓楚、西伯侯姬昌与北伯侯崇侯虎不淡定了,他们各施奇谋,想减轻自己的负担。
先说北伯侯崇侯虎,这厮的办法很简单粗暴,那就是去贿赂费仲、尤浑,让这两位监工将分摊到自己头上的任务稍稍削减一些。别说,这个办法相当有效,费仲、尤浑得了大量金银珠宝与美人,很是满意,他俩一合计,就把北伯侯崇侯虎的分摊人物削去了不少。
西伯侯姬昌也是个明白人,他见北伯侯崇侯虎的办法行之有效,便依着葫芦画瓢,给费仲、尤浑送去了大量金银珠宝和美人,结果不出意外,西伯侯姬昌的分摊任务也被削去不少。
既然总的分摊任务不变,现在有人被削减了不少任务,那么某些人就得增加分摊任务。
原本费仲、尤浑是这样打算的,他们准备大量收取东伯侯姜桓楚、西伯侯姬昌与北伯侯崇侯虎的好处,从而削减一部分加在他们身上的任务,最后统统加到南伯侯鄂崇禹头上去,毕竟这个挖运河的工程,对其是最为有利的,一旦建成,南伯侯的实力将大大增加。故而即使多分摊给他一些任务,想必他也不会多说半句怨言。
可料想不到的是,东伯侯姜桓楚完全不按费仲、尤浑的想法来,他在听到西伯侯姬昌与北伯侯崇侯虎竟然靠行贿的办法来削减自身分摊任务后,不但没有效仿,反而破口大骂费仲、尤浑是奸佞之臣,他还写书一封,派人交予他在朝歌的女儿,让其把费仲、尤浑贪赃枉法的事告知给纣王,让其斩了这两个奸臣,并取消挖运河的政令。
东伯侯姜桓楚为何会有这般底气正面与纣王来了个硬碰硬,一是因为其所辖属于富裕,当为四大诸侯之首,有人有粮来和纣王讨价还价。二是因为朝中有人,东伯侯姜桓楚的女儿便是大商的王后,纣王的原配夫人,称为姜皇后。而姜皇后为纣王育有二子殷郊和殷洪,且姜皇后又与黄妃、杨妃结为姐妹,那黄妃可是武成王黄飞虎的亲妹妹,所以变相的东伯侯姜桓楚又和武成王黄飞虎扯上了关系。有了以上种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和雄厚实力,东伯侯姜桓楚才有了底气直言上奏,请纣王收回挖运河的政令。
当姜王后委婉的将父亲东伯侯姜桓楚的书信拿给兴致正高的纣王看后,立时引发了天子震怒。纣王倒也干脆,直接命人传费仲、尤浑进殿问话,看看他俩是不是假公济私了。再者纣王也是想通过弄清此事来劝说一下亲戚东伯侯姜桓楚,让其乖乖配合挖运河的工程。
没过多久,费仲、尤浑接到王命就赶到皇宫来了,纣王当着姜王后的面,直接把东伯侯姜桓楚的书信丢给了他俩看,费仲、尤浑看完书信后亡魂大冒,连声叫冤,说他俩素来两袖清风,这贪污一事不知从何说起。
费仲更是指天发誓,若是大王不信,可派人去西伯侯姬昌与北伯侯崇侯虎处问问,看看他俩有没有向臣等行贿。(哪个傻瓜才会主动承认行贿,这岂不是自己往坑里跳吗,所以西伯侯姬昌与北伯侯崇侯虎是无论如何不会承认自己行贿了的- -!)
纣王也不是糊涂蛋,他哪能不明白其中门道,于是对费仲、尤浑说:“卿等自言清白,而东伯侯信中却又言辞凿凿,朕实难定论。干脆这样吧,朕一面派人去西伯侯与北伯侯那里一问,另一面派卫士去卿等家中一搜,便知真伪。若果真如卿等所言,朕定会为尔等主持公道。”
费仲、尤浑听说纣王要派卫士去自家府上一搜,不但不担心,反而齐声说:“臣等愿意以此来以证清白,请大王派王宫卫士去下臣们的府邸搜查。”
纣王微微点头,便命卫士分别去费仲、尤浑的府邸搜查去了,同时他也走过场的派信使骑快马去问西伯侯姬昌和北伯侯崇侯虎,问问他俩有没有向费仲、尤浑行过贿。
那费仲、尤浑为何有这般底气敢义正严词的请纣王派卫士往自家府邸一搜,原因还得从他俩经常去天然居吃饭说起。
话说天然居的美食名声在外,连费仲、尤浑这等重臣都经常光顾,一来二去他俩就和志趣相投的申公豹混熟了。那申公豹何等了得,几句话就把费仲、尤浑说得服服帖帖的,反倒让这高官厚禄的两人对其恭谨有加。
前几日,申公豹突然来对费仲、尤浑说:“二位大人,大事不妙。我听子牙老哥说,两位的府上不日将出大祸,还望大人们早做应对。”
费仲、尤浑也知姜子牙神算的名号,待听得申公豹这么一说,都坎坷不安的问:“那神算老神仙可曾说过我等府邸将要遇见何等祸事没有?”
申公豹一脸为难的说:“我那子牙老哥说了,天机不可泄露,不然恐遭天谴。若是二位想避过此难,须得将家中金银珠宝等物全部都暂存他处,方能逢凶化吉,否则恐有血光之灾。”
费仲、尤浑深信不疑,他俩思索片刻,互相嘀咕一阵,然后对申公豹说:“贤弟,若不然我二人将家中金银珠宝尽数暂存在贤弟的天然居中,如何?”
申公豹故作惊讶的说:“二位仁兄如此信得过小弟?”
费仲、尤浑大笑曰:“谁不知你申贤弟的天然居日进斗金,且凭咱们三人的关系,不信你还能信谁。”
于是乎,当晚夜黑风高之时,费仲、尤浑便差家丁将府中财物尽数拉往了城外交给蒙面的申公豹,后者接收财物后又转了个大圈,使用神通将其搬回到了城中的天然居中。如此一来除了当事者三人外,其余人等均不知其中内情。
结果就有了眼下纣王要派王宫卫士去费仲、尤浑宅邸搜查,这两人不但不惊慌,反而气定神闲,心中直叹:“若非申贤弟提早告知,吾等此番大劫难逃,看来日后还得好好报答他才是。不过那东伯侯姜桓楚也太可恶了,今番度过劫难,定要他好看才是。”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去费仲、尤浑府邸搜查的王宫卫士们就回来了,他们如实向纣王和姜王后禀报说:“回禀陛下,娘娘。二位大人府邸已经仔细的搜查过了,其甚是清廉,别说金银珠宝没发现,就连那青蚨(商朝钱币)也没多少。”
纣王闻言大悦,对费仲、尤浑说道:“二位爱卿果然不负朕之所托,还跪着干什么,快快起身。”
费仲、尤浑三呼万岁。
纣王又转头对姜王后说:“朕都不用等西伯侯和北伯侯的信使回信便能猜到他俩要说些什么,现在看到了吧,你父所寄来的书信是多么的荒唐可笑,只为了一己之私就要陷害朝中大臣,还要朕收回挖运河的王命,真是可笑至极。汝可回书一封与你父亲,让其好好的配合挖运河的工程,这可是造福千秋万代的大业。”
姜王后还能说些什么,只好当着纣王的面,写下一封劝告东伯侯姜桓楚的书信,让其出钱出力为挖运河做贡献。
若是事情到此为止,双方说不定还有台阶可下,不至于直接闹翻脸。却不想那费仲、尤浑回去后,一商量,决定将那些从西伯侯姬昌和北伯侯崇侯虎身上削减下来的份额全都加到东伯侯姜桓楚头上去,以报其告状之仇。他俩还头头有道的对纣王说:“运河工程的分摊任务应按照诸侯的财力大小来划分,使贫者少出,富者多出,方能显示公平,是以最富庶的东伯侯理应为天下先,承担大头。”
东伯侯姜桓楚一纸书信非但没有扳倒费仲、尤浑两个奸臣,反倒是自己分摊的额度大大增加,岂能善罢甘休。姜桓楚与儿子姜文焕秘密商量一阵,决定效仿前方冀州苏护的样子,打出义旗反商,以此来胁迫纣王收回承命。
就这样,东伯侯姜桓楚一面派人悄悄潜入朝歌,将女儿姜王后和两个皇子殷郊、殷洪接出来,一面暗中整顿军务,准备随时竖起义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