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要管我,杀了这个大坏蛋!”被人抵着脖子,阮琴也终于清醒了一点,直觉就是让阮小竹不要管她。
啊托姆手上玉笛一动,点了阮琴的哑穴,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可惜的是阮琴对陌生人的注视从来都有些慢半拍,更何况她此时全心全意都看着阮小竹呢。
阮小竹把啊托姆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心中略微衡量就猜到啊托姆不会对小琴怎么样,现在这样子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她,否则他带这么大阵仗出来难道就是专门来威胁她的不成?恐怕抓着小琴也是他的临时起意,他的真正目的不就是隐门吗?
阮小竹的目光转向萧珥,萧珥深黑色的眼睛也正看着她,里面有安抚也有让她放心的镇定,她心中刚刚的想法就更坚定了。看样子,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萧珥自然有办法解决啊托姆。
想到这里,阮小竹眼神无波地看向啊托姆,语气平淡,“二王子抓着一个小姑娘让本宫带路,本宫自然不能坐视一个小姑娘的生命不管,虽然她很小,还是个孩子。”
阮小竹的声音在“小”这个字上特意加重了音调。
啊托姆听完她的话,面色就更沉了,耳朵上还泛上微不可见的红。他其实也知道阮琴年纪还小,他挟持她这种行为有些不上台面,不过这里这么多人,唯一的突破口也就是她了。
何况他刚来的时候也没打算对阮琴下手,可恶的是这个阮小竹,看着是个美若山间精灵的人间尤物,谁知道说出来的话跟萧珥一样毒辣,真不愧是夫妻两个!
“长公主有情有义本王今天算是知道了,所以请吧!”
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再说其他的也是枉然,啊托姆心一横,放在阮琴脖子上的玉笛略略紧了一点,沉沉的眸子看向阮小竹,说出来的话也毫不客气。
“二王子一直嚷嚷着让本宫带路,本宫到现在还不明白二王子要去哪里呢?”阮小竹眸中流光一转,双眼睁得大大的看向啊托姆,黑色瞳孔如珍珠般明亮,仿若是真地完全不明白啊托姆的意思一样。
见阮小竹这一副单纯无暇的懵懂模样,啊托姆心里一噎,面上顿时黑如锅底,咬牙切齿地说道,“长公主觉得除了隐门,这穷山僻壤的,本王还会有想去的地方吗!”
可恶,大启人就是狡猾,明明知道自己的目的,非要明知故问,难怪西域人都说不要跟大启国的商贩子打交道!确实不实诚!
“原来二王子想去隐门。”阮小竹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眸中神色清明如清泉,不过很快带上一丝忧色,“如果二王子想去隐门的话,那本宫要劝二王子一句,隐门这个地方危险重重,走一步都是有生命危险的,可不适合人去游玩!”
阮小竹一副我完全是为了你考虑的语气,言语晏晏,“二王子作为西域来客,本宫本应该好好接待二王子来尽尽地主之谊的,可惜的是二王子来地好不凑巧。”阮小竹惋惜地看着啊托姆,“本宫正身受君命,没法招待二王子,只是这该说的话既然撞上了也是该说的。”
“停停停!”啊托姆听阮小竹这么一大段话,整个人头都大了,他算是听明白了,这个阮小竹根本就不打算给他带路,这是在耍他玩呢,真正是岂有此理!不让这个公主看到点血,看样子她是不怕的,他的手一动,那玉笛就如一把利刃般要插入阮琴的喉咙里。
“不!”今生在一旁看到啊托姆的举动,惊呼出声,整个人就要往前冲。
虽然不是阮小竹的声音,不过有人惊慌就行了,啊托姆得意地看向今生,也没去注意阮小竹,自然就没看到阮小竹眼中的嘲讽和冷然。
他的玉笛才刚要插下去,心里想着是削一块皮肉下来还是直接毁了她的喉管,就感觉到脖子上一股凉意,心中一骇,忙转过头看去。因为转地太急,架在他脖子上的剑锋又很锋利,他感觉到自己脖子上被划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黏黏腻腻的血水顺着伤口往下流,啊托姆一下子就慌了,也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的想法,更是把挟持阮琴这件事给忘了,他看清楚了,用剑抵着他的人居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萧珥,这个萧珥的功夫一直出神入化,他怎么给忘记了!
可恶,他就说大启人狡猾,刚刚阮小竹跟他说那么废话就是为了放松他的警惕,让萧珥过来的,这夫妻两个真是太阴险了!可惜的是,就算他现在醒悟过来了,也为时已晚了。
“二王子觉得你这条命够不够你退出大启国境内,从今往后不再来犯?”萧珥面色冷峻,语气中仿佛带着冰雪般寒冷。
他刚阮小竹对视一眼,两人心灵相通,自然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当然能顺利来到啊托姆身边,也跟啊托姆这个人自大的个性不无关系。
以前跟西域打交道的时候就听说,这个啊托姆一直觉得自己生不逢时,整个西域都没有比他更聪明的人,所以私底下都自诩第一聪明人,对所有人都看不上眼,对排在他上面的大王子更是不服气,到处筹谋着要杀了大王子上位。
他的目的整个西域的人都看在眼里,萧珥自然一让人查就知道了,让他哑口无言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西域的民风跟大启国的不一样,整个西域居然都承认啊托姆比大王子厉害,即使知道他的野心,也都夸他有胆气。
啊托姆也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可惜这地界是大启国,是他萧珥的地盘,而不是西域。萧珥对啊托姆这种近乎无脑的行为是完全看不上眼的,更何况他做出了挟持这种举动,心里对他的杀意就更甚。
如果今天放了啊托姆走,谁知道啊托姆下一个下手的人会不会是阮小竹,他们西域的毒跟苗疆有得一拼,歪门邪道也非常多,萧珥不想放任任何一点危险在阮小竹身边。
萧珥的杀意,啊托姆自然感觉到了,他忙松开手中的阮琴,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好的人生才开始,他可不想死,“楚阳王,有话好说,不要动手!”
他是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的举动了,这个时候喊不要动手,刚刚对阮琴的行为又算什么呢,简直是自打嘴巴。
“哼。”阮琴抿起嘴,哼了一声,见阮小竹在前面温和地笑着看她,一脱离啊托姆的掌控就忙跑向阮小竹,先脱离了危险再说,她其实也有点晕,刚刚的举动就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这事一定要跟阮小竹说说。
啊托姆听到阮琴这一声不轻不重的哼,面上一红,有些挂不住。
萧珥嘴角微微勾起,划出一道冷冷的笑意,放在啊托姆脖子上的剑没有动分毫,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个字,“说!”
“楚阳王的意思本王自然明白,只要楚阳王放了本王,本王立马就回西域,以后再不出现在楚阳王面前了。”啊托姆眼珠一转,反正先应着,等这次脱险了要怎么做萧珥他管得着么。
而且,自己说的只是不在萧珥面前出现了,只要别让萧珥看见就可以了,这次千里迢迢到这隐门来,怎么可能就这么空手回去,务必要拿到隐门的宝藏才不虚此行!不然他在父汗面前夸下的海口怎么圆。
萧珥这个人也真是够虚伪的,啊托姆斜眼嘲讽地看着萧珥,明明就是为了隐门宝藏来的,不过是占得了地利夺了先机,怎么就能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心里想的什么打量别人都不知道吗?装什么装!
萧珥冷冷一笑,啊托姆心里想什么完全就写在脸上不加丝毫的掩饰,也不知道到底是他们西域人是不是都是这种直肠子,所以才会觉得啊托姆是个可期的明君,在他看来,这个啊托姆除了有点养蛇的本事,简直一无是处!
对了,他还会养美人!萧珥的目光在啊托姆身后的一群白衣女子身上一转,这一个个的也不知道养了多久才养出来的,表面上看起来飘飘如仙,其实个个狐媚惑主。也只有一个好色之徒如啊托姆这样的,才会花那么大心思去养这种无用的人吧。
一群无用的人,她们的主人自然也是让人看不上眼的,不过是被剑指着而已,就开始讨饶了,可是萧珥并不打算就这么简单放过啊托姆,他本是想直接杀了他,所以才说的那番话,只是他没有料到啊托姆能这么无耻地借驴下坡。
萧珥身上的冷意越来越浓,被他用剑抵着的啊托姆很快感觉到了,他不解地看着萧珥,自己不是都讨饶了吗,怎么萧珥居然还不满意,还不快放了本王?他要干嘛,难道还要杀了本王不成?啊托姆瞪大眼睛,身上生寒,恐惧扑面而来。
他这趟来隐门是为了自己在西域的地位,可不是来送死的,他自认为做足了准备这才出现在萧珥面前的,可没想过萧珥会直接对他动手,更没想过萧珥会杀了他。自己好歹是西域的二王子,如今的大启国一分为二,正是根基不稳的时候,萧珥就不怕引起邦战吗!
萧珥不说话,清风吹拂在他的脸上,吹起他额前的一揪头发,露出他深邃如渊的眼睛。
阮小竹目光炯炯地看着萧珥,间或扫了一眼啊托姆。跟萧珥相处这么久,阮小竹自然明白萧珥迟迟不动的意思,他这是要杀了啊托姆,可怜啊托姆仍然木愣愣地,仿佛才刚察觉到萧珥的意思。
出于本心,阮小竹其实也希望萧珥能杀了啊托姆,毕竟啊托姆刚刚挟持了阮琴,还差点杀了她。对一个小丫头都能下手的啊托姆,可见心性狠毒。
可想到啊托姆的身份,阮小竹的心思顿了顿,脑海中闪过阮珣那张神似母后的脸。如今阿珣才刚建立新启国,新启国百废待兴,正是需要稳定的时候,啊托姆好歹是西域的二王子,西域的实力虽然逊色新启国很多,但到底是个番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