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离殊是他见过最美的男人,那么下邳惠王的容貌就比较偏向女性了,带了些阴柔的美。
张丘忍了一路,下车的时候脸上表情都抑制不住,金老大以为张丘饿的不行了,笑呵呵冲离殊道:“离殊兄弟,你们自便,等事情定了我在找你商量。”
开车的司机对金老大的寒暄有些不耐烦,其中一人说:“金先生,老板还在等你。”
“马上、马上。”
金老大走后。张丘见酒店门口人来人往不好说话,尤其外头又晒,就说:“回房间说。”
长沙的酒店是金老大背后老板定的,位置有些偏离市中心但很豪华。
“先生,您确定是一间大床房?不需要在更改或者再办理一间吗?”
离殊神态有些冷,简要道:“不用。”
前台妹子顿时看俩人的眼神就暧昧许多,笑眯眯的将房卡递给离殊,还体贴的说:“祝您二人住房愉快。”
张丘:妹子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等打开房门,张丘心里卧槽一声,心想他才误会了妹子,这房间是哪个傻瓜定的?!
大床房,床上玫瑰花瓣摆的心形状,还有粉色气球。张丘立在床尾尴尬了半天,吭吭唧唧说:“估计是房间给错了。”
离殊倒是很悠闲自在,看了眼窘迫的张丘,嗯了声,说:“房间不错。”
张丘不想跟离殊在这个方面斗嘴,反正最后输的都是他,直接说起了下邳惠王,“匆匆一眼,样貌是不会错的,但是下邳惠王已经死了有千年了,怎么可能会活过来?”他又想到自己脖子挂的阴魂珠,如果真的是空棺这东西怎么来的?
离殊像是看出张丘的纠结了,直言道:“是下邳惠王。”
“你怎么确定的?”
离殊侧头看了眼张丘,直接说:“墓里我们交过手,地图被他抢走了。”
“真是个千年大粽子了!!!”虽然肯定了自己猜测,但张丘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在屋子里团团转,一会想到下邳惠王是个千年僵尸,一会又想到自己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僵尸胎,汗冒了一脑袋的,终于坐下还不死心的问离殊,“僵尸应该怕太阳的,他怎么白天出来?”
“你电视看多了。”
张丘扶着额头,“你先别刺激我了,我先缓缓再说。”他自己静了没有一分钟,又待不住了,害怕过后就是好奇了,扭着头问离殊,“大伯说的阴魂珠?”
离殊没有否认,点头,“是我从他手里拿回来的。”
这本是下邳惠王的东西,被离殊这么理直气壮的一说,像是拿自己的东西而不是抢了。
张丘心里紧张,突然害怕离殊知道他怀了僵尸的孩子,明明之前他都不在意的,可面对离殊他就怕对方知道,于是慢吞吞的试探问:“你怎么会抢这珠子的?”
离殊当没看出来张丘紧张的情绪,不在意说:“你们下墓不是专门找这个的?我拿回了地图,这个也就顺便了。”
张丘松了口气,但又憋了另一股气,原来这珠子只是顺便。
憋了一肚子闷气的张丘对下邳惠王活过来也兴致缺缺了,下楼吃了一大碗饭心情这才爽了些。离殊不知道张丘怎么了,突然看起来心情不好,不自觉的跟着也低气压,旁边服务员吓得都不敢上前服务。
回到房间,床上的玫瑰花和气球已经处理干净了,可能酒店服务人员也发现他们搞错了,不过张丘看到这样干干净净的房间,刚刚吃饱饭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丢丢又打回原形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情绪能转变的这么快和复杂,简直莫名其妙的生气一样,真是奇怪了。
“我去洗澡。”
离殊盯着张丘的背影,又看了眼整理干净的床单,眼底闪过若有所思。
当天晚上张丘还在生自己闷气,等睡着后不自觉的就往离殊怀里滚去了,冰冰凉的体温还有离殊特有的味道,让皱着眉的张丘一下子舒展开了,睡得更踏实了。
第二天一早,张丘醒来离殊已经起床,并没有在房间里,他自己洗漱完,门铃响了。
还以为是离殊回来了,没想到门口站着的是金老大。金老大见到才洗完澡的张丘眼神暧昧,“诶哟,我说小弟哟,咱们这是要干活的,怎么这么忍不住,你可要给离殊老弟留点体力才好。”
张丘一开始没听明白,说到最后就听明白了,顿时气得板着脸,“你胡说什么,我跟离殊是兄弟关系。”
金老大还要再说,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凉意,回头一看,后面站着离殊。离殊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眼神凉凉的扫了眼金老大,金老大立刻侧开身,尴尬的笑着,“说正经事、说正经事。”
离殊没理金老大,将手里的玫瑰花递给了张丘。
刚刚还义正言辞的说他和离殊是兄弟,这会谁家兄弟给兄弟送玫瑰花?!被打了脸的张丘还挺开心的,嘴上却说:“都是兄弟,还送什么花!”
离殊没说什么,只是扫了眼嘴巴快咧到耳根子后的张丘,心情也好了,转头跟着金老大说:“进来说话。”
“东西都准备好了,不过老板那里要派一队人跟我们一起下去,你也知道人家老板有钱有势的,不是全然信的过咱们这群土夫子的。”金老大说了出发时间,最后又热络的跟离殊打好关系,“这次下坑,还要有劳离殊兄弟照顾了。”
离殊只是点头,金老大不敢再多话赶紧走了。
房间一下子就剩张丘和离殊,张丘抱着一束花有些傻呆呆的样子,他一个大男人对花没什么爱好,这会却觉得这花长得还不错,只是他们九点就要出发,临走前将花送给前台妹子们了,好歹能养一段时间。
离殊见张丘将花送姑娘了,眼神微微眯了下,冷意十足,前台正在插花的妹子打了个寒颤。
“离殊快走了。”张丘在前头喊道。
前台妹子抬头看去,刚刚冷意的方向只有一对顾客的背影,她笑了下,觉得自己加班加的有点累,产生幻觉了。
酒店门口停了三辆路虎越野车,黑漆漆的车身看着就价钱不菲,前面两辆有人,金老大站在副驾驶正跟一男的说话,见张丘离殊出来,赶紧招手,“快上车,就等你们了。”
他们俩上了最后一辆车,金老大跟他们同一辆车,开车的是个纹身男人,带着墨镜穿着黑色长袖外套,张丘听金老大管着男的叫老婓,不过老婓对金老大态度就没那么热情了。
车上只有他们四个人,很宽松,张丘和离殊坐在最后一排,车里也没人说话,等上了高速,张丘就困得眯着眼,倒在离殊肩头呼呼大睡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先从靠着离殊的肩膀,再到没骨头似得窝在离殊怀里,最后干脆直接横躺在离殊腿上了。
开车的老斐从后车镜看了眼后面的张丘,眼里透着不屑,心想这俩原来是这种关系,就这样能被金老大吹成什么厉害的角色,估计就是想坑一份人头钱的。
离殊垂着眼闭目养神,对于前面探测的目光并没有理会。
张丘不知道睡了多久,等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高速风景已经换成了羊肠小道田地炊烟,远处层层叠叠坐落着些木楼瓦房,他生活在偏北方的城市,还没见过这样的农村景致,很漂亮真跟纪录片里的一样。
车子再往村子里开,已经是土路了,还好车子底盘高没有很颠婆,到了一家木楼瓦房,车子就停了。
金老大说:“到地方了。”
张丘伸了个懒腰,打开车门一股潮湿热浪扑面袭来,不同于云城的干晒,这里是亚热带季风湿润气候,一股潮湿闷热,没一会就一头汗,背后也湿了。
房屋里出来了一对爷孙俩,爷爷说着当地语言,张丘听不懂,孙子会些普通话在旁边跟金老大他们交涉。老斐在那儿搬行李,见旁边站着的离殊,恶意的一笑,“接着。”直接扔了两大包行李,他看离殊虽然高,但是瘦还特别白,又留着长发,跟个娘们一样,行李包起码有四十斤,一下子两包他不信离殊能接到,故意看离殊出丑。
没想到离殊轻松接下了行李,张丘见那么大一包伸手要,离殊一手拎着两包,十分轻松的样子,淡淡道:“不用。”
房子不算很大,上下两层,平时偶尔接待一下前来旅游爬山的游客,东西还算齐全干净。
张丘和离殊分到一间房,一米五的窄床,一台小风扇,挂衣服的架子桌子之类的简单摆设。离殊将行李放在地上,张丘好奇打开看了眼,水罐头手电筒绳索药物反正零零总总的很齐全。
房子小很窄,地面是木板,张丘总有种随时会塌了的感觉,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他开了窗户,一阵凉风吹了进来,房间的闷热气散了不少。
“没想到视野倒是挺好的。”张丘感叹了句。
窗户对着小楼大门口,远处就是大山,眺望了会,看到又有辆车往这边开了过来,祖孙爷站在门口接人,等会车慢慢停到门口路边,从车上下来个男人,气质冷冷清清的。
等张丘看清男人的样貌,顿时愣住了。
“二哥?!”
第十六章
张于水见到张丘也愣了下,“你们怎么来了?”
“这话我还想问你呢!”张丘见张于水又恢复成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好像下邳惠王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想了下,决定机场门口见到的下邳惠王还是不要说了。
张于水看了眼离殊,顿了顿,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一张纸推到桌子对面张丘的面前。
张丘打开纸,上面只有一句话还是用打印方式。
【你和下邳惠王。】纸最后一排写着现在的地址。
“二哥,你还想着下邳惠王?”张丘神色有些复杂,他将纸翻来覆去看了下,除了那排字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这纸谁给你的?”
张于水摇头,“有人引我过来。”他神色淡淡,不愿意在这个话题多费口舌,岔开话题问:“你怎么过来的?”
张丘先看了眼离殊,离殊点头,张丘这才把他们遭遇说了。
“应该是一个地方。”旁边离殊说道。
三人一时陷入思考中,这送纸引张于水过来的人和金老大背后的老板到底是不是一路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张丘想不明白,离殊看了眼皱着眉头的张丘,道:“无事,有我。”
咚咚。
有人敲门,张于水开了门,并没有邀人进去,站在门口,张丘就听到熟悉的声音,是金老大。
“张先生来了呀!正好正好,时间刚好,明天确定了计划我会通知张先生的,这次摸穴眼还要多麻烦张先生了。”
张于水淡淡打发了金老大,关上门,张丘小声道:“原来给二哥寄信的就是金老大背后的老板。”他现在越来越一头雾水了,“这背后老板想要什么呢?”
“明天就知道了。”离殊说。
楼下小孙子叫他们吃饭,这次连张于水他们一共到了十三个人,其中七人是背后老板的手下,只有两个是金老大的手下,就是绑他的那俩人,剩下的就是他、离殊、二哥了。
从饭桌桌位就能看出来,背后老板的七人都是清一色的黑衣,坐在最里侧一张大桌子,靠门的一张长条桌金老大占了一头,见他们下来连忙站起来笑着迎上去,“离殊老弟这里坐。”
老斐看了他们一眼,嗤笑了声,声音很大,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大桌子那边哄堂大笑。
张丘听不清老斐说了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话,顿时有些愤愤,但也知道这群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省的给离殊找麻烦。
除了里面大桌子时不时惹人厌烦的笑声外,整个晚饭还是很美味的,特色的农家腊肉炒野菜,熬得油油的粥和泛黄的馒头,一个成人拳头大小,才出锅热腾腾的,配着老爷子自己腌制的酱菜,张丘香的能把舌头吞进去,吃了一个忍不住又拿了一个,结果最后吃的太撑,走不动路了。
山里面天黑的早,白天闷热的感觉这会散了些,有些凉丝丝的风吹来,张丘扶着桌子站起来,今天吃的太过了总觉得肚子有些圆鼓鼓的。
离殊视线往张丘圆圆的肚子看了眼,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
张丘揉着肚子哎哟叫,“坐了半天了还是好撑,难受。”说到最后有点可怜巴巴的意味。
“出去散散步。”
离殊陪着张丘往外走,收拾桌子的老爷子一看他们去的方向就急了,用当地的语言急切的拦着两人,小孙子也跑出来了,听完了爷爷的话给他们翻译,“那边的山上不能去,里面有巫神的。”
张丘看着小孙子指的方向,是西南方的山,这座山比前头的山要矮小一些,但是树木繁密。
“我们不上山,就是想四周走走的。”张丘好好说,老人家刚才拦着他们的焦急的情绪不是作假的。
老爷子又说了一通,好好嘱咐他们,小孙子在旁边翻译,张丘才知道这老爷子的儿子一年前就是因为去西南山里到现在都没找到,据说之前几年村里零零星星的都在那座山死过人。
因为这事张丘也不想出门了,他跟离殊回到房间,在房间走了两圈又懒洋洋的扑到在床。
离殊视线扫过张丘圆滑挺翘的屁股,不动声色,“困了洗过澡在睡。”
张丘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他其实不想动弹,但不想让离殊觉得他脏兮兮的,出了门去水房冲了把凉水澡,打着冷颤往回走。
“老大,这背后老板什么来头?”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有钱拿就好,记着拿盒子,价钱百倍。”
金老大的话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听见外头的脚步声,催促道:“睡觉睡觉。”屋里灯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