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绣不动声色地将这枚戒指上弹出的利针抵上了那人的脖颈。
“不许动,动一动就要你的命!这针上可是涂抹了剧毒的。”江锦绣压低了声音不紧不慢地道。
那人吓得浑身一哆嗦,这才开口说:“江娘子,饶命啊!”
江锦绣听出来了,这人是个女的,声音象是赵五娘的声音。
没想到,这个寡妇还有着夜半猥亵女人的恶习!
“你想干啥?”江锦绣故意问道。
赵五娘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是我冒犯了。我见江姑娘长得好,心里很是爱慕,所以……”
“爱幕?爱慕便可以趁人睡着了又摸又捏的?”江锦绣一想到自己被她袭胸时情形,便觉得恶心。
“江姑娘,你放过我吧!我也不晓得今儿个咋会做出这样事情来,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哩!下次我是再也不敢了!”赵五娘面带羞愧地说。
江锦绣也不想再同她说啥了,毕竟这个女人款待了她一回。
但一个身为寡妇的人,却有着这么不同寻常的举止,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还有,自己临睡前,明明是将门好好地上了闩的,为啥这个赵五娘能不声不响地闯进来呢?
由此可见,这屋子里必定还隐藏着一个暗门。
赵五娘正是从那暗门中摸到自己床前。
江锦绣这么一想,决定下半夜不睡了。
熬到天亮,她要赶紧离开。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江锦绣冷冷地说。
赵五娘低着头慢慢转身。
江锦绣坐起身来,将手上的戒指利针按回原位,一边警惕地看着她的背影。
果然,赵五娘走到木板墙边,伸手推开一扇和墙壁同色的门来。
赵五娘一脚才迈出门,江锦绣就觉得床在动,一下子就把她给翻到床下面的一个地窖里去了。
接着床板又恢复了原状。
地窖空间并不大,却很深。
幸亏地上铺着厚厚的稻草,所以江锦绣跌下去并没有受伤。
地窖黑咕隆咚的,还有股子霉味。
江锦绣晓得:自己中了赵五娘的暗算了。
而且,她这样暗算自己,仅仅只是想占占便宜吗?
江锦绣心里很是焦急:她还打算快些与杨震会合哩!
也不知道杨震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地窖忽然显出一个洞来,洞口处有烛光,还探出了赵五娘那张脸。
赵五娘长得并不猥琐,但一想到她的行为,江锦绣便觉得膈应。
“小美人儿,你若是肯乖乖留下来陪伴我,我包你吃香喝辣,穿绫着缎。”赵五娘凝视着江锦绣,心痒难忍地说。
虽然只是匆匆在她身上摸了几把,可那如凝脂,如丝绸一般的肌肤,那胸前的软玉温香,令赵五娘是念念不忘。
“要是我不愿意呢?”江锦绣不动声色地回望着赵五娘。
“不愿意?那肯定没你的好果子吃啊!我会将你卖到勾栏院里,千人骑,万人干!”赵五娘撇了撇嘴说。
“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江锦绣真的觉得奇怪。
这赵五娘一眼看上去象个女人,仔细看着,那浓眉大眼中,又有几分男人气概。
如果她是一个女人的话,又怎么可能对同样身为女子的自己中意呢?
赵五娘猜出了江锦绣的心思,哈哈大笑着说:“老娘就是女的,怎么了?女的就不能喜欢女人啊?告诉你,老娘就是厌恶男人,喜欢女人!”
江锦绣怔怔地看着她,随即觉得非常之窘。
原来,赵五娘不但是个女人,还是个只喜欢女人的女人。
“可是,你依然嫁了个男人。”江锦绣忍不住讽刺道。
“那又怎样?我不嫁这个男人,又从哪里获得现在这样多的财产呢?”赵五娘挑了挑她那两道浓眉。
“而且,最后我不是把他弄死了吗?”赵五娘唇边带着一抹狞笑。
她说这句话,似乎在告诉江锦绣:男人我都敢弄死,如果你惹恼了老娘,我一样会把你弄死的!
江锦绣心里忽然跳出三个字:黑寡妇。
有一种叫做黑寡妇的蜘蛛,就会在交配之后,将那只雄性蜘蛛吃掉。
赵五娘仿佛就是这样一只黑寡妇蜘蛛。
看着江锦绣面上的神色,赵五娘微微一笑,带着安慰意味地说:“不过呢,我对女人要温柔得多。我总是照顾她们,抚爱她们,绝不会平白无故向她们发脾气。”
“当然喽,要是这女人实在不听话,处处与我作对,那么,我也不会客气的。轻则将她们卖到勾栏院里为妓;重则让她们直接去见阎王爷!”
赵五娘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江锦绣脸上的表情。
江锦绣不动声色地问:“这样说来,如果我不想死,不想被卖到勾栏院里,就只有顺从你一条路可走了,对吧?”
“没错儿。”赵五娘很快回答道。
“从你说的话里我可以猜测出来,你不只中意我一个女人吧?你的喜欢能持续多久?腻味了之后,你是不是仍然会卖掉我,或是弄死我呢?”
江锦绣说这些话的目的,一个是为了更多的了解赵五娘;一个也是拖延时间,让自己能想出对付赵五娘的法子来。
赵五娘哈哈大笑起来,恨不能伸手就可以把江锦绣搂在怀里。
她一边笑一边摇头:“你错了。我喜欢过的女人,只要她们不背叛我,就一直会受到我的照顾和供养。”
她的眼中露出难掩的欲望:“其实,女人和女人在一起,那种舒服和快乐,可远比同男人在一起还要带劲哩!你想不想今儿个就试上一试?”
“相信我,我能带给你欲仙欲死的感觉。”赵五娘露骨地挑逗起江锦绣来。
江锦绣只觉得想呕。
可她不能露在面上。
谁晓得激怒了赵五娘,她会不会真地对自己不利呢?
“我,我要好好想想。”江锦绣故作犹豫地答道。
“好吧。我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一天之后你还没想清楚的话,我会联络勾栏院的人把你接走。毕竟象你这样的货色,还是能为我换来一大笔银子的!”
赵五娘不再多话,狂笑着离开了。
她走的时候,把蜡烛也带走了,地窖里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晓得哪里钻出几只老鼠,吱吱叫着,在江锦绣脚边奔来蹿去。
它们似乎在试探:这个人是不是可以当作食物?
江锦绣打小就怕老鼠,她真的害怕这种灰不拉叽,拖着一根细长尾巴的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