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别走,你回来!”江锦绣扬声喊道。
严寒蓦地回头,定定地看着江锦绣。
他的心里又是惊喜又是疑惑:惊喜的是江锦绣居然会喊住他;疑惑地是不晓得江锦绣喊他做什么。
如果江锦绣开口求他放了她,他该如何是好?
老天爷知道: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办不到啊!
“你过来呀。”江锦绣脆声说。
严寒不紧不慢地走到江锦绣身边问:“什么事?”
“我,我,我……”话到嘴边,江锦绣又有些不好意思出口了。
看着江锦绣的脸泛出一缕红晕,严寒的眼睛再也挪不开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严寒忍不住有些紧张。
江锦绣抿了一下嘴唇,这才不管不顾地说:“我,我要上茅房。”
严寒愕然地看着江锦绣。随即松了一口气:原来,她只是要上茅房而已。
真是难为她了,一个年青女子,被捆在木架上,又是日晒,又是风吹,用反剪双手的姿势,一刻不停地站立一整天,确实是遭罪啊!
严寒愿意以身代之,可他愿意又有什么用呢?
他想了想说:“我带你去吧!”
严寒不放心别的小兵,也怕江锦绣尴尬。
暗影子地里,藏着许多时刻窥探的眼睛,和搭上弓瞄准的利箭。
不但防止江锦绣逃跑,同时用来对付有可能前来营救江锦绣的人。
严寒故意大声说:“来人,把江姑娘的绳索解了,带她去上一趟茅房。”
这话自然是让边上的人都听见。
很快有小兵上前将捆绑江锦绣的绳索解去,江锦绣急忙便要迈步,谁知她的腿早已经僵化,一经动作,竟是哎哟一声,整个人向前跌去,因为她的腿根本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
说时迟那时快,严寒跨前一步,扶住了江锦绣;而江锦绣则是身不由己地靠在了严寒的怀里。
江锦绣难为情死了,她想推开严寒的,可手一触到他胸前硬实的肌肉,又把手缩了回来。
严寒轻轻道:“别动,站了这么久,你的腿肯定受不了。”
说着,他扶着江锦绣走到一堆码得整整齐齐地木块上坐下:“你先坐下揉揉腿,等好一点再走。”
江锦绣无言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着感激。
终于,江锦绣的腿恢复了知觉,她低低的声音说:“走吧!”
严寒嗯了一声,吩咐小兵带着江锦绣往茅房走,他则跟在身后。
将江锦绣带回来的的时候,是严寒亲自动手捆绑的。
为了让江锦绣少受点罪,也为了不让绳索磨破她细嫩的皮肤,严寒动了一点手脚。
从外表来看,并看不出什么名堂;但实际上,江锦绣比原先舒适多了。
她不知道严寒为什么要这样照顾自己,但一个人对自己好,她是能感觉出来的,也是心怀感激的。
严寒想一直在身边陪着江锦绣,但他十分明白:自己不能这样做。
一言不发地离开,严寒只觉得内心如此的空虚寂寞。
江锦绣默默地注视着严寒的背影,脑中想的人却是张阿良。
江阿水和李桂花真的跑去求了潘永安。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李桂花把她的破锣嗓子压得低低的,在潘永安面前装可怜:“永安啊,看在临凤的面上,你一定要帮我们一把啊! 锦绣要死了,她的财产,我们是她爹娘,多少总要落一点吧?”
江阿水也说:”对啊对啊,我家临凤跟着你,我们做爹娘啥好处也没落着,连聘礼也没收到一文钱,你再不在这事上帮一把,说得过去么?“
潘永安是很讨厌江阿水和李桂花的,所以他就摆出一付高高在上的神态说:”你不满意临凤跟着我是不?那好,你把你家闺女领回去吧,我不会反对的!“
江临凤一脸难堪地看着潘永安:”你说啥?你让我爹娘把我领回去?难道当初不是你苦苦哀求我跟你逃走的么?这会子你竟然说这样的话来伤我的心?“
潘永安清了清嗓子说:”临凤,我不是针对你才这样说的。主要是你爹看不上我么!“
他可没忘了当初在小树林里,江阿水和李桂花对着他又打又骂的场景。
江阿水连忙分辨:”我哪敢看不上你潘大秀才啊?我不过是想让你在那个霍大人面前,呃,帮江家争取点好处罢了。“
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家的二闺女临凤,如今巳是身价暴跌了,不跟着潘永安,还能嫁给哪家好人家?
李桂花就去拉江临凤:“凤啊,你是爹娘的闺女,你为爹娘说几句话呀!”
江临凤拿眼睛看着潘永安:“相公,我爹娘也就同你的爹娘一样,能帮就出手帮一把嘛!”
只要不是让她为江锦绣求情,那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这事情不好办呐!江锦绣和反贼杨震搅在一起,按理所有财产都是要充公的。”潘永安公事公办地说。
江阿水没办法,只好拍这个便宜女婿的马屁:“谁不晓得你在霍大人跟前能说上话?只要你肯帮我们,霍大人想来总要给你几分面子的!永安,帮帮忙,帮帮忙,我们俩老口日后都念着你的好儿!”
潘永安背着双手,面有得色地回答:“霍大人嘛,确实对我很器重,要不怎么会委派我管理葡萄酒事项呢?这可是赚钱的买卖,霍大人谁都不信任,惟独信任于我!”
李桂花也点头哈腰地说:“那是那是,永安是个有本事的人,大官儿眼睛毒得很,一看就看出来了!所以,你说话,大官儿好歹听得进,哪象我们,人家看都懒得看我们一眼。”
江临凤觉得自家爹娘在潘永安面前低声下气,讨好卖乖的样子很让她丢脸,所以她上前挽住潘永安的胳膊说:“好了,你就看在我的份上,答应他们吧!”
潘永安微微一笑说:“既是娘子开了口,那我找着机会,就对霍大人提上一提,能不能成,我可不敢保证。”
江阿水和李桂花是千恩万谢,幻想着能将江锦绣的大屋据为己有,不说别的,光是屋里的家什,就值不少的银子呢!
等江阿水和李桂花走了,江临凤就坐在那儿生闷气。
潘永安当然猜得到江临凤为啥不高兴,可是,他也懒得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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