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良的新宅子在建造之中,而潘永安家,也要造新屋了。
只见潘永安一付趾高气扬的嘴脸,在他家旧茅草屋边上的一块空地上指手划脚:“对,要三间正屋,材料都选好的……”
村民们自然奇怪:“哟,这潘家突然发财了?”
“前一阵子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哪来的银子起屋啊?”
“莫不是潘家老二赌博赢了一笔?”
潘永安的娘潘胡氏得意万分地说:“告诉你们吧!我家不但要起新屋,还要娶新媳妇呢!”
“对哦,你家老二领了个女子归家,好象还没有办过酒席哩!这结婚是大事,自然要……”
潘胡氏打断那人的话说:“是我家永安娶新媳妇。”
接着潘胡氏就吹开了:“我家永安,要人样有人样,要才学有才学,多少女子眼睛看着他就不会转了。上门提亲的人,简直快要踏破门槛!”
有村民便扬声问道:“都晓得你家永安眼光高嘛!这次选定的,是哪家的千金啊?”
“是镇上的。家里可有钱了,不然我家永安也看不上她!”潘胡氏笑得眼睛都没缝了。
其实,潘胡氏去镇上见过那个女的,她心里一点都不满意。
首先,那女的是个二婚头;然后长得还不好看,哪里配得上她天上有,地下无的大儿子呢?
可是,这个叫林彩花的女人有钱啊!
她爹是靠打金铺起家的,因为头脑灵活,又爱琢磨,打出来的首饰花样翻新,很爱人欢迎,所以生意越做越大,积攒了不少的钱财。
林彩花是独养闺女,长大后她爹就给招了个上门女婿。
女婿进了门,林彩花的爹得了个怪病,没多久就死了。
而这上门女婿也不晓得咋回事,连个子嗣都没留下来,就一命呜呼了。
于是,林彩花不但成了寡妇,还成了孤家寡人。
不过,人家的日子一点不凄惨好吗?
相反,丰富多彩,逍遥自在。
几间打金铺,首饰店,绸缎庄,反正有她爹忠心耿耿的老伙计管着,林彩花只管到月拿钱就行。
平日里,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吃香喝辣之后,要不就是去逛逛街,买买买;要不就是和几个固定的麻将搭子搓麻将。
到了夜里,还有小白脸来暖床,陪睡。
小白脸也不会老是一个,经常换,才有新鲜感。
谁知道乐极生悲,不晓得是哪个该死的,竟然把脏病传给了她。
这下子,林彩花高兴不起来。
花了许多钱,灌了许多苦药汁子,脏病好不容易才算是按捺住了。
痛定思痛,林彩花决定:还是应该找一个专属的,又好看又好用的那种比较安全。
一来二去的,林彩花就看上了潘永安。
那时候,她偶尔去一趟的绸缎庄,正好在药铺旁边;而潘永安常为他娘抓药,于是落入了林彩花的视线里。
这男人,不光长得斯文俊秀,经过打听,林彩花得知:潘永安还是个秀才。
这要是考中了进士,将来再封个官,娘哎,自己不就成了官太太了?
林彩花笑得见牙不见眼:就是他了!
从此,林彩花就在绸缎庄蹲点了,为了邂逅潘永安。
林彩花制造了很多机会。
比如:潘永安刚踏出药铺的大门,而她也刚好从绸缎庄出来,于是飞个媚眼,微微一笑,留下一缕香风。
又比如,走在潘永安前面,却故意扔下一条手绢,等着他拾了还给自己。
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搭上话了。
林彩花虽然长得不好看,但年轻女人嘛,打扮好了,拾缀齐整了,看着总不至于惹人厌。
然后林彩花就请潘永安帮自己写个邀请函呐,记个私帐啊,慢慢的,再眉来眼去,传情达意。
潘永安一开始还真没对林彩花有什么心思。
他是眼高于顶的人,想找的老婆,要么就是貌美如花的,要么就是有家世,能在仕途上给他帮助的。
林彩花一样都不搭,还是个寡妇。
可是,林彩花很上路,常常送礼物给潘永安。
这些礼物,都价值不菲。
有时候,是一套上档次的文房四宝;有时候,是一件精美的锦袍;还有一次,是一块美玉。
借口嘛,当然是为了酬谢潘永安帮了自己喽。
而那块美玉,则是送给潘永安的生辰礼。
潘永安长这么大,还真没被这样的糖衣炮弹砸到过。
所以,他就晕了。
幸好是晕了,不然清醒着的时候,还真有点下不去嘴,因为他嫌林彩花不好看。
眼小嘴大鼻梁塌,最大的优点,就是皮肤还算白皙。
其实,潘永安感到晕眩还有一个原因:林彩花在酒里掺了药。
于是,这俩个人滚到了一起。
等潘永安清醒过来,后悔也来不及了。
林彩花还要装出一付委屈娇羞的模样:“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人家?!你坏了我的名节,要对我负责哦!”
潘永安一脸慒圈,还有点搞不清状况。
林彩花嗔怪地推了他一把:“说吧,你啥时候娶我过门啊?”
潘永安一脸的为难:“我娘若是晓得你嫁过人,死了丈夫,她是不会答应的。而且,而且我家穷,根本娶不起妻。就娶了,我也养不活你!”
林彩花立马吊起眉毛:“不答应?行啊!我这就告你入室逼奸!来人啊,不好了,色狼跑到我床上……”
潘永安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下气地央告说:“你别这样。我,我会尽量说服我娘的。可是,我没钱,怎么娶你啊?家里还是个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子……”
他说着话,一双眼睛委屈地看着林彩花。
林彩花饶是经历过不少男人,看着斯文俊秀的潘永安,还是觉得心动不巳。
她一把搂过潘永安说:“有银子就能解决的事,就不算个啥!不就是要钱吗?我有!”
扭动了一下粗粗的腰,林彩花撒娇地说:“只要你对我好就行!还有哇,找个日子,让你娘来见我。她不反对,咱俩就定下来,我立马掏钱!”
看着林彩花因为睡了一夜而斑驳的妆容,潘永安险些没呕出来。
但林彩花最后那句话,却是他有生以来听过最动听的语言。
可潘永安还不能这么快答应,他还想讨价还价一番。
既然要把自己卖喽,当然要卖个好价钱。
“可是……”潘永安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