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这句话无疑是在昭示着申怀瑾妈妈的车祸的确是另有隐情,当年申怀瑾想要调查关于母亲的所有消息,不止伺候母亲身边的人全都消失不见,就连医院的病例都被销毁了。
也正是如此,申怀瑾才会笃定母亲的死一定另有隐情。
正在申怀瑾思索间,老爷子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一把钥匙,缓缓开口道,“你去把壁柜最上面那层抽屉里的文件拿出来。”
申怀瑾回过神来,拿着钥匙顺着老爷子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将最上面那层抽屉里的文件拿了出来。
申怀瑾一边翻着文件,一边朝着老爷子走了过来。申怀瑾单单只是翻了几页,内心的震撼便无以伦比,他拿着手上的文件,眼睛危险地眯了眯,“这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无惧地看着他,“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真相!”
申怀瑾啪地一下将手中的文件摔在了地上,文件封面上病例这两个大字有些微微的刺眼。
“这不是真的!”申怀瑾从牙缝里吐出这句话。
老爷子原本想开口,但是却猛烈地咳嗽了起来,过了许久,他才缓过气,“你觉得现在我有必要骗你么?这么多年来我们想要隐瞒的就是因为你妈妈得了‘coetudy综合征’!这种病是极其罕见的病,患者会出现短暂的记忆缺失或则记忆混乱,也被称之为间隙性被迫害妄想症!而且随着年龄的增大,发病率会越来越高!
而且最致命的一点就是这是显性遗传性的疾病,也就是说,不止你母亲,你身上也隐藏着这种病!”
病例可以造假,但是上满的印章和医生每个阶段性治疗的记录,还有申怀瑾妈妈的亲手签名不会假!
申怀瑾呼吸有些紊乱,他缓缓地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时申老爷子再次开口了,“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隐瞒这些么?如果这些被曝光,你的未来,怎么办?你将会永远陷在你妈妈想谋害你的愧疚中!”
申怀瑾猛地抬起头看了申老爷子一眼,眼神颇冷,“妈妈绝对不会想要谋害我的!”
申老爷子脸色微微一滞,不削地轻笑一声,“相不相信是你的事,我现在已经将真相告诉你了。我知道现在我已经时日无多了,申家的这老老小小需要一个人来领导,你大哥常年患病,大嫂又下不去狠心,申阳明毕竟太小难以承担重任。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把你姐申黔灵救出来!如果要你还放不下当年的事,那么我这条老命赔给你!”
申老爷子的威望还是有的,身体虽然虚弱,但是一番话说下来掷地有声。
当时申怀瑾还陷在自己母亲病历上的那几个遗传性病症的上,如果是显性遗传病,那么自己身上肯定也携带着,虽然现在没有发病,但是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做出不可理喻的事去伤害到安静!
他一直忧虑着这件事,至于后来他是怎么应答的申老爷子,怎么离开申家的都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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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听完之后,拉着申怀瑾的手坐到了沙发上,轻轻开口,“所以,申先生,你害怕自己身上也带着遗传病,也会伤害到我对么?”
申怀瑾沉默着,他看着安静清澈的眼眸,里面没有任何的害怕或则疏远,“难道你不害怕么?那次的旅馆事件可能就是一个兆头。”
安静笑了笑,盘着腿坐在申怀瑾的腿上,然后伸出细嫩的双臂圈住了申怀瑾的脖子,眨了眨眼睛,“我是木头人么?”
申怀瑾摇了摇头,安静继续问,“那,我没有眼睛么?”
申怀瑾继续摇了摇头,但是眼眉间已经微微带着笑意了。
安静弯了弯眉眼,“既然我有眼睛,不是木头人,那么自然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况,而且申先生是绝对不会伤害我和孩子的,对么?申先生母亲的死只是一个意外,没有一个母亲是愿意让自己孩子陷入危险的。
而且虽然是遗传病,但是发病的几率也并不是百分百。现在医学已经进步了这么多,说不定是能够治好的,不用担心。”
申怀瑾看着安静清澈的眼眸,突然拖着安静纤细的腰,将手覆在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的!”
夜色更加深沉,但是昏暗的房间里,两人的眼神却清明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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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季家老爷子葬礼的那天。一大早,卫博文就传来消息说是,季家出事了。安静很担心季舒文,所以一大早便跟着申怀瑾去了季家。
刚被引进季家的前厅,就听见前厅传来了夹杂着哭声的争吵声。
安静和申怀瑾在陆鑫的带领下进入了前厅,只见前厅的栏杆和柱子已经被黑色布帘整个裹了一圈,很压抑。而前厅中央摆放着一口棺木,上面放着的是季老爷子的遗像,遗像上的老爷子看起来精神抖擞,眉宇之间更是英气十足。
原本应该是庄严肃静的场合,但是大厅中间的却有两个人不知为何在争吵着。
安静一眼就看到了大厅中间站在逝者家属位的季舒文,这么不就不见,季舒文不止瘦了一圈,手上还打着石膏,似乎是受过伤的样子。
大厅里的季明建和季文革看到有人来了,这才停止了争吵,各自站回了原本的位置。
季文碧是最为年长的大姐,她悲恸的哭泣声让这个葬礼终于显得正常起来,而季子群和季琳虽然没有将悲痛表现得那么明显,但是消瘦倦惫的脸色可以看出这几天她们并不好过。
申怀瑾带着安静向季老爷子拜祭过后,直接由季舒文带领走去向了后厅。
整个葬礼是安排在前面这栋楼的,后面那栋楼因为经历过火灾,看起来有些萧条破败,似乎和葬礼相互辉映着,让人心里更加压抑。
季老爷子事出突然,所以待招客人的地方出了前楼,就是侧面的那几栋了。
季舒文直接将安静和申怀瑾带到了侧面一栋楼的房间,关上房门之后,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