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按照昨天她跟夏玮说的原则。就算是替人背黑锅她也要把这事说清楚。这黑锅也不能背的不清不白。
所以,她让夏玮告诉大卫,这次损失他们承担。解决方案是这批3000多件暂时撤下来整改,整改完了立即发给他,哪怕单独租一个小柜,多付船费,也会在第一时间发给他。
但同时,她会将手里有标识的图稿寄过去。请他查看。
损害承担,是基于对合作的诚意,而不是基于错误。
为了跟夏玮把自己的意思阐述清楚,许甜几乎是精确到了每一句话该怎么说。所以这个电话打的也长,足有半个小时。
在床边坐久了,放下电话她腰酸背痛。扭头一看,顾长卿就在身边。
他等她去洗漱。
没说什么,她立即起身。都收拾好又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终于要睡觉了,许甜刚一躺下,又见顾长卿抬起一只手臂在按压肩膀。
她这才蓦然又想起,他肩上的伤犯了。
“来,我看看。”
她又扶着腰起身,挪了过来,顾长卿回头看了她一眼:“不要紧,你睡吧。”
“什么不要紧?手拿开。”
她已经挪到了他身后,跪在床上,手将他的手一把拽开。
那温热的手贴上肩头,顾长卿就一皱眉。
“我说了没事,你这样怎么行?躺下。”
他回头瞪着她,语气很严肃。以前,她总是替他按摩,热敷,可现在怎能叫她做这些呢?
他是这般想,许甜又是另一番想法。
她今天见他这样不适,才发现自从怀孕以来自己对他的关注也少了。前两年到冬季,不管他伤犯不犯,她都一有空就替他按摩和热敷,然后贴上专门从中医院配的药膏。
正因为这样的坚持,这两年他的伤才很少犯。而今年,习惯了他的照顾,她竟将他还有旧伤这事给忘了。
今天想起,实在是心里自责的很。
望着他肩头那块明显的伤痕,她更是难受。
“我没事。我不弄时间很长,给你按按,被窝里有热水袋,敷一敷,总能舒服点。不然你晚上怎么睡?”
他旧伤发作时候辗转难眠的夜晚,她也是见过的。
“许甜。”
顾长卿抬手扣住了许甜的手腕,转脸,严肃的望着她。
“不要逞强。我明天去医院看看。”
后半句,他语调又软了。只想让她宽心。
可许甜却坚持的很:“明天是明天的事,我只想你今晚舒服的睡觉。五分钟,就五分钟。你再跟我犟,这五分钟都过去了。”
言下之意,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顾长卿紧皱着眉,无奈的盯着她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投了降,将身体转了过来。
“你自己注意点。”
“你就瞎操心。”
许甜嗔了句,顾长卿侧了侧眸,没说什么。
因为受伤的位置在肩后,自己伸手总是位置不准,也用不上力,效果很很有限。
现在换了她的手,这一下下的按揉着,那紧绷酸痛的肩瞬间就舒服多了。
房间里很安静,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只有彼此浅浅的呼吸在空气中交织。
气氛静谧而温馨。
过了一会,顾长卿才开口。
“小甜,你心里是不是还搁着安好那事?”
“……”
许甜怔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
她想起今天上车时对顾长卿说的那句话,又想起他一路回来也没再吭声的模样。
抿了抿唇,她又继续挪动着双手,说到:
“也不是。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别的没什么。”
“你怨我吗?”
他突然这么一问,许甜又呆了呆,旋即皱眉。
“你怎么这么想?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早就说了,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讲理?
“你很讲理吗?”
顾长卿转过脸,用眼角的余光看了许甜一眼。
许甜被这话说的郁闷,知他没有恶意,也撇了撇嘴:
“就算我不讲理,我也没有恶意。我又没跟你闹。我只是自己不开心,这都不行吗?”
“不行。”
果断坚决。
顾长卿干脆整个人转了过来,也不再理会肩上的伤了:“你不开心我就不开心。”
他认真的说着稚气的话,像个孩子。
“顾长卿,你好幼稚。”
许甜心里被这话塞的严严实实,嘴上却嗔道。
说完又低眉笑了笑:“好吧。那我尽量以后大度一点。顶多以后旁人再看你,我就把脸转开,眼不见为净。”
“这是你说的。”
顾长卿把某人的戏言当真,简直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许甜明知道自己说话基本上不会算数,却还是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当然。我自己说的。我肯定遵守。”
她倒是信誓旦旦,可顾长卿还是有些不信任。沉默了一会,他才低声说了句:
“也不知道该不该再信你。”
看来她在他这里,信誉度已经约等于零了。
许甜心里悲催的样子。不想再被数落,忙又推他。
“转过来转过来,还没结束。不说这些了。你的伤要紧。”
“你又装鸵鸟。”
顾长卿被推了过来,轻叱了句。
许甜在他背后吐吐舌,笑笑,故意不答。
她的手动作不徐不疾,但是顾长卿也没允许她老这样,过了两三分钟就让她停下了,拿热水袋隔着毛巾敷了敷,又贴上了中药膏,就睡下了。
这一夜,肩上的伤不那么酸疼了,顾长卿睡得不错,倒是许甜想着那三千多件衣服怎么办的事,有些失眠。
所以第二天,她又去了一趟公司。夏玮告诉她,昨晚跟大卫通了电话后,对方告诉他会去调查这个事,如果真是他们业务员的失职,他也愿意承担责任。总之,因为许甜这有理有据的处置方案,他们沟通的还算不错。
可是沟通虽然沟通好了,这衣服还是要整改,,加上工期紧张,所以两人还是仔细琢磨了一下怎么安排。
把这个事解决之后,许甜才安稳几天。转眼就到了春节
今年春节,顾长卿难得有几天的假期,能完整的陪陪家人,所以从放假前几天,许甜就开始琢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