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燕气的咬紧牙关,死瞪着许甜。
许甜把她吃的死死的,这种众目睽睽之下,她确实受了多大的气都只能忍着。
四道目光在空气中碰撞了一会,项燕突然扭过头去。随口点了一个农家。
她没选择杜月芳倒是让许甜很意外。
不过这也好,免得吃饭的时候同在一桌看着倒胃口。仪式结束,官兵们就趁热打铁由着村支书分配起了农活。
基本上是按户分,安好家的田之前被安霞给用石灰毁了,这一季是没希望了。
所以她们也不用等着领人去田里,就回家了。
这一天,村子里都洋溢着蓬勃的干劲,有了战士们的帮忙,有些平时就比较懒的村民也纷纷拿起了家伙,翻田的翻田,施肥的施肥,忙的不亦乐乎。
杜月芳没什么好忙的就在灶间忙,她也没计较自家没用上这免费的劳力,依旧整了一桌子菜,好好招待了分在这里的战士。
第一天活多,天都黑了,大部分战士还没结束。
外面忙的热火朝天,许甜躺在家里也听到些热闹。
刚吃完饭,就听见有人在外喊。
“小许,小许。”
是隔壁的李婶子。
“李婶,啥事啊?”
在堂屋的安好问道。李婶说道:“有人托我传个话。说在你家田里等她,想跟她说几句私人话呢。”
“我家田里?”
安好疑惑:“那都慌了,草都有人深的,去那干嘛?”
“那我哪知道。她是这么说的。哦,就是那个长着最好看的文工团的姑娘。说小许认识她。安好,你给说一声吧,我回去了。”
说完,李婶就走了。许甜走出来,安好问道:
“她又找你干嘛?什么话不能来这里说?”
“这里不方便吧,她都说了是私聊几句。”
“聊啥?还能跟你忏悔不成?”
安好讽刺道。
“那谁知道。总的要去看看。”
许甜笑道。转身就回去拿外套穿上了。
“你还真去啊。”
安好跟上来:“我怎么觉得她没安好心呢?”
“不管安的什么心,总得看看。”
许甜扣好扣子,出来,缠住了安好的胳膊:“走。”
“你带我去?”安好有些兴奋,没觉得别的,就是觉得许甜挺信任她。
许甜笑笑没说话,挽着安好出门了。
一出来,安好就准备朝左边走。却被许甜给拽住了。
“从屋后小路。”
“嗯?”
安好愣怔,许甜低声道:“她是叫我,没叫你,我怕她看见咱俩一起,什么心思也没有了。”
一听这话,安好就笑了。
“说的你好像已经确定了她会给你找事一样。”
“反正她不会请我去吃饭。”
许甜开了个玩笑。安好也笑了。
“你说这项大美人是怎么想的?就传来这么一句话,万一你不去呢?”
“她知道我肯定会去的。”
许甜笃定道。安好愣了下:“为什么?”
“因为她习惯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想事情啊。”
“……”
安好呆了几秒,忍不住大笑起来。
“搞了半天你在讽刺她。”
这是自以为是的意思。
许甜讥诮的撇撇嘴没说什么。
像项燕这种首长千金,不管在家还是在部队,都是焦点。这么多年了,她早习惯了发号施令,别人听从,她根本没想过她下达的命令有人敢不遵从。
天已经黑了,田地这边很暗,只能靠着头顶可怜的月光依稀分辨。
“这哪有人?”
瞄了一圈,安好就嘀咕。
“就说她没安好心,肯定是故意耍你的。”
“故意耍我?”
许甜又朝里面走了走,轻哼了一声:“那她真是吃饱了撑的。”
她还朝前探着步。安好在后低声道:“别去了,这都没人。她肯定就是耍你的。”
安好笃定,许甜没吭声,目光却朝这块田的尽头看去。
“安好,玉米地里有人。”
这块田的尽头是一小玉米地。当时安霞毁了的只是麦田,玉米地还留着。不过现在不是收玉米的季节,没什么活。
许甜压低了声音。安好惊了一下,聚精会神的朝那边看。
人她是没看到,因为暗,而且玉米杆很高,有人也遮住了。
但是,定睛细看,能看到有几根玉米杆在晃动。
“说个话还躲那里去干嘛?”
安好低声嘀咕。许甜碰了她一下,没说话,又指了指旁边,暗示她从旁边一块地里绕过去看一下,别惊动里面的人。
安好会意,两人轻手轻脚的从旁边迂回过去了。
猫在玉米地的外围,两人都尽量伸着脑袋往里面看。
“嘶……”
才一分钟,安好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许甜听见,瞪了了她一眼,摆了摆手,示意她别惊动里面的人。
又猫着看着一会,许甜凑到了安好耳朵旁说道:
“你现在回去找项燕,她应该跟其他官兵在一起,你跟她说我在你家出事了,叫她赶紧过去。记住是你家,不是这里。”
“啥意思啊?”
安好不理解。
许甜又朝前方那晃动的人影看了眼,低声道。
“我怕她跟别人在一起会随手拽上旁人过来。你跟她说在你家,她一定会起疑心,她的计划不成功肯定不会拽上旁人过去。
等快到你家的时候,你再跟她说实话,就说在田里看到一个一个士兵倒在那,你怕在你地里出的事连累你,不敢声张请她帮忙,硬把她拽来。”
“她能信?”
安好怀疑,许甜道:“肯定会怀疑啊,这时候就看你了。反正不能松手。一定要把她拽来。你也别担心,她不是那种很有城府的人。”
许甜的话,安好想了想点点头。
“快去吧。跑快点。”
许甜催道。安好也没多犹豫,朝那还在晃荡的人影瞄了一眼,就猫着腰出来,从一旁跑开了。
从田里到安好家,走路十几分钟。
跑的话,应该来得及。
许甜想着,两人就盯着前方的人影。
那是个男人,居然是个男人。
项燕,她这脑子是不复杂,但是心太狠了。
她把自己约到这里来,黑灯瞎火的,自己怎么抵的过一个男人?
如果自己真叫这男人占了便宜,那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就算没有,闹起来,自己的名声也毁了。
而她呢,一定是躲在远处,跟人群在一起,无数双眼睛证明此事跟她无关。
这个人心还算淳朴的年代,她就能想出这种阴损的办法。
够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