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七日后,所有的事情都差不多准备妥当。
帆船已备好,且帆船上已装满了食物与清水。
北极冰原植物稀少,倒是兽类居多,因此船上的食物以肉类居多。临行前几日,陈宇与墨茹雪费尽功夫从雪山中寻来了山果,与各色腊肉一同堆上了帆船。
值得一提的是,童颜不知从哪里找来了近十位船员,安排在船上为陈宇等人打理一切,他们大多都是常年在冰海上打渔的渔民,个个身形矫健,且多少也知道如何躲避尸鲛的探寻。
船员们的领头人名叫王大鱼,听说在他出生时家中恰好捕捉到了一条长俞一丈的大鱼,因此便给他起名叫王大鱼,实在是有够敷衍。
“陈哥,准备好了我们就要出发了。”领着陈宇和墨茹雪上了船后,王大鱼向两人作了一揖,随后出言询问。
陈宇不由向岸上望去,童颜也正含泪望向他。
见状,他向童颜挥了挥手,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既然迟早要分别,早分别总比晚分别要好。
童颜的眼眶中也噙着泪花,可是那眼泪始终都没有落下,她同样挥了挥手,随后飘然远去。
“好像忘了嘱托她两句了……”这话一出口,陈宇自己都开始苦笑了起来,如今童颜已经不是那个跟屁虫般的丫头,又何须他出言嘱托?
“好了,又不是没有回来的一天。”墨茹雪见陈宇望着童颜的背影怔怔出神,忙身后强行将陈宇的头扭过一旁。
“说得对。扬帆,起航!”陈宇忙振作精神,向身旁的王大鱼轻喝一声。
“扬帆,起航!”王大鱼将这四字重复了一遍,随后便屁颠屁颠地跑到了船头,他是位经验丰富的老渔民,因此便负责掌舵,总揽船上事务。
这一去便是两三个月,路程也比这些渔民以往前半辈子性进过的都要远,谁也不敢保证路上会不会有伤亡,好在这些渔民皆是孤家寡人,因此倒也潇洒非常。
眼下正是南风,帆船向北行进恰好顺风,因此起航之事倒也顺利,没过多久,风云大陆便是被清晨的浓雾笼罩了起来,不见了踪影。
“以后两个月,这船就是我们的家了。”陈宇站在船尾,不断向墨茹雪讲解着架势帆船的些许知识。
可惜他自己也只是稍有耳闻,被墨茹雪问到几个问题,便是哑口无言,亏得旁边的渔民的皆是淳朴之辈,各个争先上前为陈宇解惑。
不出一日,陈宇几乎已经结识了船上所有的渔民,他这才知道包括王大鱼在内,童颜总共招来了十位渔民,其中九位他都已见过,唯独那剩下的一位有些神秘,至今还未曾露面。
此番航行非同小可,陈宇自然不会有丝毫大意,因此便特地留了一个心眼,蹑手捏脚地在船上寻找起来,终于,在傍晚之时,总算让他找到那最后一位船员。
原来那最后一位船员竟是默立在桅杆之上望风,帆船不比渔船,帆的掌控需要绝对精确,否则翻船也不是不可能的,因此但凡是大帆船上,必会有一位望风之人。
“这位小兄弟!”陈宇向桅杆上挥了挥手示意,向那桅杆上的“瘦弱”渔民打了个招呼。
那渔民并未理会陈宇,只是专心致志地望着风向,很快,天色便逐渐黑了下来。
只是陈宇注意到,那渔民一边望着风,还一边灌着烈酒。
这一点倒也可以理解,海上湿气重,因此渔民身边也常备烈酒,以此来除去体内的湿气。
见那瘦弱渔民不理自己,陈宇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正要跃上桅杆去一探究竟,帆船船身却骤然晃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陈宇忙向船头行去。
“看来是尸鲛来了,它们正在撞击着我们的船底,真是出师不利啊。”王大鱼面色有些凝重。
“我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陈宇面上厉色一闪,他前几日便是知晓尸鲛王曾对陈氏一族出手,如今又听得尸鲛来袭,心中怎能不恼火?
“不可!”墨茹雪急忙上前阻止,旁观者清,她此时却是心下明了。
尸鲛王对陈氏一族掌控雷电的手段极为忌惮,因此恨不得早日除陈宇耳后快,此时他们正在冰海之中,身处于尸鲛们的地盘中,此时出手无异于告诉尸鲛王他们已经出海。
平日间在这冰海上出行的船有千千万,也不见得那些尸鲛便会各个都袭击,眼下或许正是他们倒霉得赶上了尸鲛们进攻,这种时候,实在是不宜让陈宇动手。
“平日你们遇见尸鲛都会如何解决?”墨茹雪转头向王大鱼问道。
王大鱼微微一愣,旋即憨笑道:“尸鲛平时多食鱼类,对陆地上的肉类是垂涎万分,我们平日打渔时一般都会带些生肉,真要碰到了尸鲛,便将生肉献给它们,自然能保自己平安。”
“就这么办,我们这次船上带够了腊肉,不如就分一点给他们,保证我们的平安。”墨茹雪提议道。
“也只能这样了。”陈宇并不是个冲动的人,在听墨茹雪大概讲明了其中利害后,便是打消了亲自动手的念头。
王大鱼亲自从后仓取出腊肉,将几箱腊肉倒入水中。
过了片刻,帆船果然恢复了平静,看来尸鲛们也感受到了人们的善意,不会再暗加进攻。
事实上,也并不是所有的尸鲛都热衷于袭击来往船只,袭击船只的尸鲛们便像是人类中落草为寇的强盗,只不过人类是为了生存,它们却完全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
见王大鱼直接倒下几箱腊肉,陈宇却是有些心疼起来,这几箱腊肉差不多已经是整个船上的人一天的用度,出门在外,吃一天就少一天。
好在在这海上倒也不愁没有食物,在食物短缺时,他们大可以停下帆船捕鱼,船上的都是渔民,捕鱼只是家常便饭,因此渔民们对食物一事倒也不甚担忧。
又过了一日,陈宇却是对终日在桅杆上默立的那瘦弱渔民愈发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