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纸鸢还真是对这假仁义刮目相看,三言两语就取得了晋公子的信赖。
不愧是长了张人畜无害的脸。
看凤纸鸢盯着自己,艾冷君忽然朝她眨了眨眼睛。
“恩?”凤纸鸢浑身一震,咦,真是恶心,这家伙好端端的朝她放什么电?
快速的移开视线,吃桌子上的糕点。
没等她吃第二块,正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大块阴影,抬起头来。
这家伙已经从上面走下来了。
此刻正双手负于身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面带微笑,“凤大小姐,我们真是有缘分,又见面了?”
“艾国师啊?不知哪阵风把您吹来了?我记得中东离东陵挺远的,你怎么知道这儿有品酒大会?”
“哈哈,凤大小姐说笑了,本国师对东陵的品酒大会早有耳闻,身边又刚好有一位西域品酒师,就特来叨扰一二。”
“哦,特来的啊,那您还真是好兴致,你身边的那位西域品酒师似乎很厉害,这次来该不会是想要拔得头筹的吧?”
“诶,非也非也。”艾冷君连连摆手,“我不过是来凑个热闹罢了,并非东陵人士,怎好夺冠拿晋公子的礼物呢,不过……听凤大小姐的意思,难不成今日是有备而来?准备夺冠的?”
凤纸鸢盈盈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哪懂什么品酒啊?无非和国师一样,来凑个热闹罢了。”
艾冷君自顾自的在她旁边坐下。
凤纸鸢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怎么?这还赖着不走了?
“凤大小姐,我敬你一杯吧?”
凤纸鸢犹豫了一下,还是和他碰了碰杯。
“国师政务不繁忙吗?”
“中东近年太平,确实也没什么可忙的,所以本国师就四处走走。”
“听闻……善见荒漠的那些人体武器,是国师所做?”
艾冷君愣了愣,随即朗声笑道,“哈哈,确实是本国师的主意,并且和天越达成了盟国,所以才将技术传给天越,其实中东的人体武器,更甚一筹!可惜了,这武器虽然锋利,却无用武之地,当今是和平年代,恐怕本国师的才学也不能得以充分发展。”
“国师是学什么的?”凤纸鸢探寻的看了过去。
艾冷君幽深的黑眸平静的看了凤纸鸢两眼,随即反问道。
“凤大小姐都一连问了本国师两个问题了,可否先回答一下你问本国师的这个问题呢?”
哟,小样,还知道反问了。
凤纸鸢当然不会告诉他她真的才学在哪里,故意道。
“数理化。”
这样的词汇,只有和她一样是未来穿越人才可能听得懂。
艾冷君也即刻了然,淡笑道,“那专业和我有些重叠,我专攻生化的。”
“哦,怪不得,那么喜欢搞那些变态的人体武器。”
艾冷君被反讽了一句,也不生气,淡笑道。
“凤大小姐此言差矣,这哪叫变态呢?你或许觉得本国师残忍,可你不知道,那些被本国师变成人体武器的,可都是牢里的死囚犯,原本他们的家人也要受到牵连,可正是因为本国师将他们从死囚犯变成了国家有利的武器,所以他们不仅为国争光,他们的家人也可幸免,说起来,本国师还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呢。”
凤纸鸢真是听的快吐了。
变态的歪理辩解还真是变态。
“不敢苟同。”
凤纸鸢慢悠悠的吃着东西,似乎已经不想再交谈下去了。
但艾冷君依旧死皮赖脸的坐在这儿,过了好一阵子,才又问道。
“凤大小姐也穿越十年了吧?”
忽然直言不讳的说这么敏感的问题?
怎么?打算摊牌吗?
凤纸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对,和你一样,刚好十年了。”
“听闻这十年凤大小姐并不在府上,而是在民间休养生息。”
“怎么?调查户口啊?”凤纸鸢回过头去,眼神不善。
艾冷君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自顾自的。
“我们可能是一块儿死的,所以才会一起穿越,我在穿越的这十年间,先是从一个守正的手里做事,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得以有机会接触到左将军,而后进献了人体武器的主意,才步步高升,做国师已有八年,中东在我手下,国运昌盛,我颇得皇上喜爱,可以说现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艾冷君认真探寻的看着凤纸鸢。
凤纸鸢也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
如今这‘老乡’和她摊牌了,无非就是想要取得她的信任,让她也说出她这十年间究竟在干什么?
但……这摊牌看似很真诚,可实际上艾冷君说的都是废话,这些资料,昭然于世的,她若是想知道,只需要稍稍调查一下就行了。
所以?
仅仅凭此就像得到她的信任?未免太天真了。
“国师真是好本事。”凤纸鸢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艾冷君微微皱眉,面露不悦,“凤大小姐这样可就不真诚了。”
“我怎么不真诚了?”凤纸鸢装作不懂。
“罢了,换个说法吧,天越和中东是盟国,而我是甄月容的好友,凤大小姐现在又和甄月容情投意合,我们应该也是朋友的,朋友之间,其实凤大小姐不必如此猜忌我防着我。”
凤纸鸢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这自来熟真是可怕,谁和你是朋友了?脸可真大。
“艾国师误会了,鸢儿真的没什么可说的,这十年在乡下过的很平淡,我学的那些知识,除了演算能看,其他都已经快忘得差不多了,我们虽然是一起穿越过来十年有余的,但这读书都还分优良中差呢,可能国师比较优秀,是优等生,而我就不一样了,我就是个学渣,故而掀不起什么波浪。”
艾冷君眼里带上了一丝冷意,似乎受不了凤纸鸢这种迂回模棱两可的说话方式,打开天窗说亮话。
“凤大小姐还不明白吗?我想和你成为盟友,共谋天下之事!凭着你我得天独厚的知识,以及在中东和东陵举足轻重的身份,这并不是难事。”
“哈哈。”凤纸鸢忽然掩嘴笑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国师说笑了,国师的身份固然崇高,但纸鸢在东陵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相府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帮不了什么忙的,并且纸鸢心不在天下,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而已,国师想要找帮手,还是另选他人吧。”
“你!”艾冷君仿佛真的被气到了。
忽的站起身来,打算离开,想了想,她安耐住心头的火气。
从袖子掏出了一把玉骨折扇,递给凤纸鸢,这是他经常放在身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