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虽然想不起来之前都发生了什么,却也能明显觉出,她和陆之昀并不是关系很恩爱的那种夫妻,两个人之间的结合也一定有什么隐情。
从病房清醒后,她同陆之昀说的话,总共不超过十句。
透过这十句话,她也能觉出陆之昀是个极其深沉寡言的人。
边回忆着陆之昀的相貌,沈沅也意兴阑珊地填饱了肚子,又乘电梯上了二楼,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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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十点。
沈沅从八点开始,就一直躺在床上,她的头脑除了清醒后发生的事,依旧是一片空白。
只隐约能想起些红色的液体,那些液体的刺鼻味道也仿若溢进了鼻腔。
她正觉心烦意乱,落地窗外,恰时传来了汽车驱驰的细微声响。
沈沅并未开灯,而是披散着一头浓密的卷发,穿着睡衣悄悄地透过窗户,俯瞰着楼下的一切。
却见,一辆加长的黑色宾利停在了别墅的大门外。
沈沅渐渐屏住了呼吸。
视线随着保安开车门的手,落在了从车中出来,神情淡漠的男人身上。
萤虫正绕着夜灯乱舞。
陆之昀置身于沉黯的鸦色天幕中,挺拓昂贵的西装穿在身上,衬得身型颀长高大,蜂腰长腿。
夜色虽黯,却掩不住男人那副优越英俊的皮相。
陆之昀的唇角微微地垂着,带着生人勿近的冷厉。
沈沅一时间还是没什么实感。
这个比她大了十几岁的成熟男人,真的就是她的丈夫吗?
许是觉出了有人正在盯着他看,陆之昀也蓦地掀开了眼帘,往沈沅在二楼的房间仰首看去。
沈沅的心跳怦然加快。
幸而她反应及时,将脑袋低下后,便弯着腰身爬回了床上。
沈沅飞快地为自己盖好被子,阖眸装睡。
少顷,她听见了电梯引擎向上驱动的低微嗡声。
陆之昀应是怕会扰醒她,刻意将步伐放得很缓,可沈沅并没有睡下,还是能听见他推门而入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沈沅能明显觉出,自己的眼皮正轻轻地颤着。
幸而室内没有开灯,陆之昀看不清她的神情。
这个自称是她丈夫的男人,气场很强势。
沈沅也看不见他看她的眼神,可他只悄无声息地站在地上凝睇了她片刻,就令她头顶发麻,压迫感很浓。
陆之昀又站在原地,缄默地看了她一会儿,这才动作小心地将门阖上,离开了她的房间。
沈沅住进这间卧室时,就发现这里面的布置没有男人生活过的痕迹,衣橱里只有女人的衣物,卫生间的梳妆台上也只有一些女性的化妆品。
她虽然对此心存疑虑,却也没有问胡阿姨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有提出要去看看陆之昀在这间别墅的书房或是卧室。
这么些个事实摆在眼前。
沈沅也大抵猜出了,她应该是与陆之昀分居的夫妻。
分居也挺好的,毕竟沈沅一想到即将同于她而言还很陌生的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就觉得很不适应。
陆之昀离开卧室后,沈沅又尝试着让自己入睡。
却还是怎样都睡不下,再一点开枕边手机的屏幕时,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
陆之昀走前,应当是怕关门的声音会吵醒她,所以只将卧室的门半掩。
故而,她能透过门缝听见不远处,书房内传来的细微声响。
沈沅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门也未被关严的书房外。
沈沅透过门缝看见了他挺拓的身型
她隐约听见了电脑里传出的几句英文。
这个点了,陆之昀既然还未睡下,那他应当是在开远洋会议吧。
精力还真是旺盛。
沈沅腹诽后,也凛了凛心神。
这个男人总是给她一种威冷的压迫感。
他的年纪也比她大了十几岁,同她说话时,沈沅也能通过他的言语中,觉出独属于长辈的那种威严来。
沈沅有那么一丢丢地畏惧他。
刚想着再轻声转身,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沈沅的手腕却被一个充斥着力量感的大手蓦然攥住。
沈沅的心跳忽地一顿。
她因惊惧,没敢转身看他。
陆之昀的掌心微粝温热,掌根处还有一道触感分明的疤痕。
去别墅的路上,沈沅透过江特助了解到了陆之昀其人的身份。
江特助说,陆之昀的祖父那辈,曾做过某军区的司令,从任上退下来后,还有着老一辈人传统的观念。
在陆之昀没到二十岁时,他祖父就将他送到了部队锻炼了几年。
这道疤,说不定就是那时留下的。
从陆之昀的这个角度看,沈沅纤瘦单薄的背脊蓦地僵住,有一种纤弱的美感。
“你找我?”
男人仍未松开沈沅的手腕,低醇的嗓音却还算温和。
陆之昀既然都开口同她讲了话,沈沅也不好再继续沉默着。
她难为情地转身看向了他。
正撞上男人金丝眼镜后,那双深邃的眼睛。
陆之昀的眼睛生得很好看。
瞳仁漆黑,眼眶略深,很显英挺。
沈沅不知该怎样称呼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老公肯定是叫不出来的。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陆之昀仍是个很陌生的男人。
她的大脑在一时竟还短路了。
在气氛即将陷入冷凝时,沈沅未经思考,脱口而出道:“你…你不回去睡觉吗?”
温柔的话音一落。
陆之昀的神情也是微怔。
沈沅从男人冷峻的眉眼中瞧出了怔色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还未来得及同他解释,陆之昀仍攥着她肌肤细嫩的手腕,低声问道:“你这是,想让我陪你睡吗?”
第107章 霸总&落魄美人谁说我不喜欢你?
【if线番外三】
许是察觉到此时的她怕黑, 也怕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睡下。
凌晨两点半。
陆之昀便和沈沅躺在了卧室的同一张床上。
沈沅原以为陆之昀躺在她身旁后,并与她盖着同一床被子时,她会很排斥, 也会感到很不自在。
可事实却是, 当自己的周身, 被身侧男人强势清冽的气场裹挟后,她的心中竟是生出了些许的安沉感。
这些安沉感渐渐地填补了她缺失的记忆,也让沈沅找寻到了归属感, 尽管她身为妻子, 和陆之昀的感情可能不大和睦。
但陆之昀身为丈夫, 却是很可靠的, 对她这个妻子,也能尽到应尽的责任。
沈沅阖上了眼眸。
想起陆之昀是她清醒后,第一个见到的人。
也是在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中,她唯一能信任的人。
沈沅隐隐觉出,在她失忆之前,二人同宿在一张床上的次数并不算多。
陆之昀表面淡然,沈沅却还是能从他的动作间, 体会出了些许的拘谨。
沈沅的困意逐渐上涌, 在睡下前, 却觉出陆之昀于夜半离开了她的房间,去了别的房间独宿。
她固然失去了全部的记忆。
却对如今的世界和社会有一定的认知。
想到陆之昀和她相处时的疏离,沈沅的脑海中,不禁冒出了一个词汇——
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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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沈沅醒来后,陆之昀早就离开了别墅。
发顶上的伤还没将养好,陆之昀已经派人去学校给她请了假。
沈沅本想一个人出去走走,胡阿姨却说:“太太, 陆总的意思是,您的伤没养好之前,都要待在这里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