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南芸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慕灏一手扶住南芸,一手拿过她的包,从包里面拿出她的手机,是她母亲打来的电话。看看醉熏熏的南芸,慕灏帮她接听二太太的电话。
“小芸,你快点来医院,小彦他不肯吃不肯渴的,说他不想活了,我和你爸都劝不住他。”二太太着急地说道,并不知道接电话人的是慕灏。
慕灏蹙眉,那个南彦到现在还接受不了自己毁了容的事实,不过也怪不得他的,谁遭了这些灾难都承受不起。
“伯母,我现在就过去看看,你别太担心,会没事的。”
慕灏温沉地安慰着二太太。
自南彦出事后,二太太夫妻俩就吃住都在医院里,为儿子是操碎了心。
他们是帮不到儿女打理公司,但他们疼爱儿女的心是真的。
“慕先生?小芸呢?小芸出什么事了?”南芸从T市回来后,高速公路上的惊魂也把二太太吓到,虽说事情过去了两天,想想还是觉得后怕。
女儿不接电话,二太太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会劝南芸放弃公司,其实就是想保住自己的孩子,她没本事,但知道最小的一双儿女老是出事,是某些野心家所为。那些野心家,未必就是南家的人,还有可能是南氏集团里的某些人。
在二太太的心里,公司,家产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平平安安。
“她没事,就是喝醉了,我现在就去医院。”慕灏简短地回答二太太,然后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南芸的包里,他挽起了南芸的包,再把醉熏熏的南芸抱起来。
早知道南芸瘦,因为她的瓜子脸越来越尖,真正抱起她的时候,那体重轻得让慕灏直皱眉,在心疼她的时候他又有点愧疚,她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他还那样刺激她。
他这不是在爱她,而是在气她。
出了酒店,慕灏把南芸放进她的车内,他开着车载着她直奔医院。
他不敢把南芸送回南家,虽说南家二房的佣人都换了一个遍,慕灏还是不敢把醉倒的南芸放在南家里,谁知道那个恨死了南芸的大太太会不会趁机要了南芸的命?
大太太的女儿被南芸告了,送进监狱里,就算她们是罪有应得,但在大太太的心里,南芸害了她的女儿,她时刻都想替女儿报复南芸。
南老爷子还活着的时,南家两房的人关系看着还是很亲热的,姐妹之间的手足情看着也很深。但老爷子一死,手足情就显得那般的苍白,不堪一击。
也是在爷爷去世后,南芸才知道自己的那些姐姐和姐夫们隐藏得有多深,特别是自己的三个堂姐,不甘心南氏集团留给南彦,竟然活活地烧死南彦。
到了江城中心医院,慕灏又抱着南芸下车,再坐着电梯上楼,找到了南彦住的那间病房。
二太太夫妻俩还在劝着南彦吃东西,南彦却粗暴地把饭菜,补汤全都打翻在地上,弄得满地都是,甚至抄起床头柜上的花瓶呀,水果呀,朝父母砸过去,嘴里大骂着:“你们都出去,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们,不用你们用可怜的眼神怜悯地看着我,我不想活了,我是个丑八怪,我不想活了!”
父母被他扔东西砸得往后退,不停地闪避着。
南彦在父母后退后,他翻身下床,就快速地往病房外面窜出去,他知道门口的走廊尽头的窗是没有防盗网的,从那里跳下去,也就结束了这一生,不用再顶着这副丑八怪的模样过日子。
他还宁愿自己被烧死,也不想变成如今这样。
“小彦!”
察觉到儿子的意图,二太太夫妻俩没命地追着儿子身后跑。
病房门被人推开,南彦刚跑到这里,推开的房门碰撞到他,不知道是推门的人力道大,还是南彦身子太弱,那一碰撞,南彦往后跌倒在地上。
“小彦。”
二太太夫妻俩心疼地要扶起儿子,南彦推开他们的手,痛苦地猛用头撞击着地面,痛苦地叫嚷着:“为什么不让我死,让我死了吧!”
一双穿着黑色皮鞋的大脚出现在他的眼前。
“蝼蚁尚且偷生,多少绝症的病人,盼着自己能多活一天,你却如此轻贱自己,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吗?对得起为你付出了很多的七姐吗?”
低沉冰冷地声音从南彦头顶上传来,他停止了再撞头,仰眸便看到了抱着南芸的慕灏。
“小芸!慕先生,小芸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她只是醉了吗?”二太太一见慕灏抱着南芸,被吓坏。
慕灏冷冷地注视着南彦,捕捉到南彦眼里闪过了担心,他淡冷地回应:“她是醉了,醉得神智不清,我不放心把她送回家,也不放心她在公司,便抱着她上楼来。”在他的怀里,她是最安全的。
闻到南芸满身的酒味,二太太松一口气,招呼着慕灏把南芸放躺到一张躺椅上,那张躺椅是二太太晚上守夜时睡的。
慕灏把南芸放在躺椅上,再扭头看着依旧坐在地上的南彦,大步地走到南彦跟前,弯腰架扶起南彦,冷着脸问:“你真想死?真想死的话,我可以成全你。只要你放得下你父母,放得下你爷爷留给你的公司,放得下你的孪生姐姐,我现在就把你带到走廊的窗口前,帮你推开窗,让你跳下去。这是十二楼吧,从十二楼跳下去,我保证你一命呜呼。”
“慕先生!”
二太太夫妻俩紧张地叫着。
儿子都要求死了,慕灏不帮着劝阻,竟然还说要帮儿子跳楼。
南彦怔怔地看着慕灏。
慕灏也看着他,被大火烧毁容的南彦看起来真的很恐怖,怪不得南彦很难接受毁容事实。
“南彦,你看看你七姐,她现在瘦得就只有一副皮包着那架骨头了,为的是什么?她既然帮你守住公司,又要分心照顾你,你每天喝的补汤都是你七姐亲手帮你熬的。她还求我帮你联系最好的整容医生帮你做整容手术,我这个人对她是有偏见的,她为了你,承受着我的偏见对待,你真死了,你想想,你对不起的是谁?又如了谁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