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微弱的破风声，在寂静的山峰中想起，紧接着月光下出现了一道箭影。
月光透过箭体，扭曲了方向，出现了光束的模样。
飞奔的陈牧低着脑袋，埋怨道:“为什么又拿我当诱饵？”
没错，这正是陈牧的水之幻身。用这一道幻身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是陈牧一直以来的计策。
尽管埋怨着，但是幻身还是遵从着陈牧的命令。
就在箭矢射出的刹那，在离轩藏身的不远处，一道身影隐藏在丛林之中，他的神念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一丝的动静。
“《龙腾》”
陈牧身影变化，几息之间就出现在离轩上方的岩石。
就在离轩看着他的箭要射中陈牧的时候。
轰！
寂静的山峰传出了一声不合时宜的震响。
与此同时，离轩的耳边传来了宋锦衣平静的声音。
“不好。”离轩瞪大了眼睛，瞬间逃出这个岩石包围的空间。
下一刻，就在离轩逃开的下一秒，空间轰然倒塌，一道黑衣身影出现在倒塌的岩石上。
身影的双眼还蒙着一条黑色的缎带在风中飘扬。
“可惜可惜。”陈牧看着离轩，对方以一个怪异的姿势站在一处峭壁上，身体平行于地面。
离轩则是神情疑惑，仔细打量着陈牧。刚才还在山下的陈牧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而且还发现了他的藏匿之处。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离轩问道。
陈牧遥遥一指，手指的方向正是塔尖宋锦衣所在的位置。
陈牧和宋锦衣打了很久，期间他不时用余光扫向悬浮在空中的星落棋盘。
棋盘上有一颗远离在几处战场之外的白子。
陈牧知道那就是第六斋的第五人，游离在现场之外的射手。
他一开始的对手就不是宋锦衣。而是要找到这第五个人，让数百人出局的射手。
可是，虎踞谷何其大，那些乱飞的箭矢根本看不出是从何而来。找不到源头的陈牧打起了星落棋盘的主意。
那个远离在战场之外的白子已经让陈牧生疑，而且在陈牧和宋锦衣战斗过程中，那颗白子从来都没有移动过位置。
从那时开始，陈牧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而用幻身作为诱饵，让离轩出手。箭矢射出的位置让陈牧知道那就是离轩隐藏的位置。
离轩顺着陈牧手指的方向看去，心中已经明白了。但是，他仍有疑惑。
陈牧在这里，那山下那道身影是谁？
那个人分明和陈牧一模一样。
离轩相信自己的眼睛，射手的眼睛不会出错。
陈牧没有回答离轩，咧嘴一笑。怪异的笑容让离轩心头一凉。
忽然，离轩的身后出现射来一道箭矢。
箭矢正是离轩射向陈牧的箭矢，离轩的箭的确射中了幻身，但是幻身只是幻身，箭矢穿透了水流一般的身体。
身为射手，离轩的感觉极为敏锐，从幻身处飞来的箭矢根本不像离轩那样迅猛锐利。
离轩甚至没有回头，右手朝着左肩上一握，箭矢便被离轩握在手中。
“太慢了。”离轩吐槽道。
而在下一刻，幻身的身影也出现在离轩的身后。箭矢很满，但是幻身爆发的速度甚至不差于离轩的箭。
轰！
拳风先至，轰向离轩的后背。
“好快！”离轩说的不是拳风，而是幻身。从山下到山峰上，再出现在离轩的背后，只有几息的时间。
“两个陈牧？”
离轩身影在峭壁上飞奔。平时修行的时候，他与小安的修行之地都是崇山峻岭。
因而，离轩能够在悬崖峭壁上如履平地。
常年风吹雨打平滑的峭壁被一阵阵拳风轰出一个个窟窿，碎裂的石头在峭壁上不断滚落。
“这是打败第六斋的唯一机会。”陈牧神念扩散，周边的一切环境都在他的脑海中。“趁着剑平生他们还能够拖住其他人。我尽快将他打败。”
陈牧本体的身影也瞬间冲向了离轩。他的身后拖着一道金色的残影，速度比幻身还要再快一些。
但第六斋毕竟是第六斋。
离轩面对两人，不慌不乱，翻身腾挪，灵活的身法与两人周旋在一起，却让两人根本摸不到他的身影。
宋锦衣只是提醒了一句离轩关于陈牧的到来，其他没有多说。她足够信任离轩，像信任其他第六斋的成员一样。
尽管离轩是射手，但是他的近战搏杀能力并不比第六斋其他成员弱。
幻身和本体同时轰出一拳，离轩旋转着上升，长弓被当成棍子一样挥舞，格挡开了两人的拳风。
腾空的瞬间，离轩拉弓射箭，身形亦是在上升，锐利的目光锁定在陈牧和幻身身上。
他看不出这是什么术法，但他不相信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一人一箭。”
嗖嗖！
连续两道微弱的破风声响起。
仅有十几米距离，让陈牧面对箭矢的压力骤然增加。而幻身不同，水流幻化身躯让他可以不用躲避刀枪，顶多被射中之后损失一些魂力而已。
淡淡的金色残影再度出现，陈牧与箭矢擦肩而过。
“好快的速度！”离轩再一次赞叹道。
他的注意力一时间被陈牧吸引，而幻身已经悄然逼近。或者说，幻身已经跑到了离轩即将落地的地方守株待兔。
这场战斗之中，武者压制到师境的修为，符师压制到大符师的境界。
因此，没有人拥有御空而行的能力。
陈牧看着离轩落地的方向，心想，这幻身还真聪明，不愧是我的幻身。
幻身怎么可能天生很聪明呢，必定是因为本体的我，所以才有这样的聪明才智。
陈牧将幻身身上聪明机智等种种优点都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而叛逆阴险等种种缺点则表示与我无关，是这家伙天性使然。
幻身看着即将落地的离轩，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同时他也随时准备着应对突如其来的变化。
离轩看着幻身身上的那支箭。箭矢已经透过了他的胸口，半截从后背露出，但却被夹在胸口处。没有流血，没见幻身有任何异样。
砰砰砰！
幻身乘其不备，拳脚并用，猛烈的攻击不亚于一块块千斤重的巨石砸来。
离轩吃疼，最后不得不用手中的长弓抵挡。
“认输吧。”
陈牧本体亦是加入战场，龙血淬体过后的身躯比幻身更加强悍，如钢似铁的拳头接连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朝着离轩而来。
《龙腾》闪式虽然还没有完全纯熟，但是足够应付师境的强者。
闪转腾挪之间，离轩已经挨了几拳。身为射手，体魄远比符师强悍，但是也不如近战武者那样顽强。
要知道陈牧相信，自己的这一双拳头恐怕连剑平生那个魔鬼筋肉人都扛不住。
仅是几拳，离轩已经应接不暇。
“斋主，快救我！”
正在控制星落棋盘的宋锦衣的耳中传来了离轩的求救声。
宋锦衣极为诧异，按理说，就算陈牧再强，离轩也不可能这么快求救。
棋盘上，代表离轩的白子和代表陈牧的黑子两者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解。她转身看向离轩的方向，却是看见了三道身影。
怎么有三个人？
宋锦衣再次看向棋盘，依旧只有两颗棋子，一黑一白。
“三个人，另一人是谁？”宋锦衣传音问道。
离轩的情况很危急，两个一模一样的陈牧，其中一个体魄强悍如同金石一般，而另一个的身体很诡异，每一次撞击都产生水花，时而便化作一道水流透体而过。
“两人一模一样的人，两个陈牧！”离轩将自己看见的一切汇报给了宋锦衣。
下一刻，宋锦衣眼中露出一道精光，说道：“符技，幻身符技。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符技。”
从宋锦衣的语气之中，离轩可以感受到她的惊讶。
“其中一人是陈牧的幻身！”宋锦衣解释道。
“斋主，你再不来我就要输了。”离轩勉强应对着，他可不管什么幻身不幻身。
宋锦衣眼看着星落棋盘，她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操纵星落棋盘，协助其他人赶在陈牧击败离轩之前清理战场，再协助离轩。
二是，放弃其他战场，率先帮助危在旦夕的离轩。
下一刻，宋锦衣看着山峰上的三道身影，瞬间做出了决定。她朝着山峰踏出一步，脚底生出一道道涟漪，隐隐闪现神秘纹路，竟是支撑着宋锦衣在天空中疾驰。
“幻身，陈牧难道是符武双修吗？”许攸眼中露出疑惑，看着山峰上两道一模一样的身影。
谭文石则是乐呵呵地笑道：“符武双修，这么好的苗子该是专心武道，必能有一番成就。”
刚才陈牧的战斗越发坚定了谭文石收徒的决心。
“虎贲元帅，在军训结束之前，陈牧的信息不能泄露出去，否则紫雷魔道那群杂碎又要闹事。为了确保虎踞谷和这群弟子的安全，此事暂且不要传回大虞学府。”
谭文石义正言辞，忧心忡忡。一番话让虎贲也低头沉思，如今符武双修的人很少，或许有，但也只是侧重一方面，另一方面只是辅修而已。
比如符师之中，很多人为了增强体魄，持续战斗，也会修行武道。但这样的修行者依旧只能够被称为符师。因为，他的武道差同辈之人太多。
像陈牧这样的人符道和武道皆有成就，且不弱于任何人的，才可以被称为符武双修。
“好。我会让人封锁一切消息。”虎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