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接下来就好好欣赏我的表演吧。”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然后将目光对准依旧昏迷不醒的禅院直哉身上，弹指一道咒力打了过去。
“唔~”金发青年闷哼一声,肿成两个大包的眼睛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看来是醒了。”
前方传来一道懒洋洋的男声，他下意识地看去,但脑袋疼的快要爆炸了，视线也像是糊了几十层滤镜一样模糊的不行，禅院直哉使劲甩了甩脑袋,才勉强认出对方。
“悟君？”
看清五条悟的一瞬间，他视线的余光也捕捉到了对方身旁的那道身影，那一瞬间混沌的大脑立刻跳跃出了昏迷前的记忆。
“……”
禅院直哉顿时脸色大变，火急火燎的就要去检查自己的伤势，结果这一动才发现了自己此时的处境。
这都是什么鬼？
看着那束缚着自己的锁链，以及上面贴着的那鬼画符一样的符纸，禅院直哉瞬间瞳孔地震。
“安心,你的伤势已经处理好了，至于以后还能不能用……嘛，这个就要靠你自己去验证了。”
就在他满脑子「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懵逼之中,前方再次传来那道漫不经心的声音。
禅院直哉：“……”
虽然但是他是很想像他说的那样立刻去验证一下没错,毕竟这关乎着男人一生的□□和尊严。
但……
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禅院直哉深吸一口气,“悟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歪头，表情疑惑。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何必再给我装傻？”禅院直哉冷笑,他的目光像是泛着寒光的利箭一样直直射向五条悟身旁的少女。
“还是说你还想继续包庇她？你知道她的存在意味着什么吗？”
不管她是什么不知名的生物,还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类，她的存在无疑都打破了咒术界的认知和格局。
试想，如果她不是特例，世上突然多了一批拥有特殊能力的人，那么咒术师将不再是唯一，而有了其他选择的世人也不会再过度依赖他们，同理，到时候咒术师的权柄也会大大的降低，就算不会被完全收回，难免也会受到影响。
这一点，无论是他还是总监部的那些高层都是绝对不允许的。
冷静的将自己的想法阐述了出来，禅院直哉目光犀利地看向五条悟，“虽然事情真到了那一步，大势所趋之下我们也只能认栽，但提前知道布局应对，和被迫之下匆忙防守的区别，悟君应该不会不懂吧？”
“当然了，也有可能她的存在是特殊的，仅此一例，但那又如何呢？谁能保证某些有心人不会拿她做文章？到时候咒术界被搅得一团糟，谁来负责？你吗？”
说着这里，禅院直哉深吸口气，掷地有声地说道：“悟君，你不要忘了，你不只是个咒术师，你还是五条家的家主，不要忘了自己的立场！”
话音落，现场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定定地看了对方半晌，在后者摄于他的气势开始不住冒冷汗的时候，他才嗤笑一声缓缓开口。
“首先，不要叫我悟君，我和你不熟。”
“其次，我还没有开始盘问你的目的呢，你就敢睁着眼说瞎话，当着我的面泼我学生的脏水，诅咒师——你真的很勇哦。”
睁着眼说瞎话？泼脏水？谁？他吗？
禅院直哉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对方竟然还再给他装傻，他咬了咬牙，正想说什么，突然察觉到了盲点。
嗯？等等！
对方刚刚称呼他什么？
诅咒师？谁是诅咒师？诅咒师说谁？
禅院直哉瞳孔地震，“悟君，你，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诅咒师？我是禅院直哉啊。”
“哦？再给我可爱的学生泼完脏水后又要冒充其他咒术师了？戏这么多你还当什么诅咒师，干脆出道算了，说不定还能一炮而红呢。”
禅院直哉：“……”
这算什么？我冒充我自己吗？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的他彻底抓狂了，“都说我不是诅咒师了，我是禅院直哉，这种事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吧？”
“嗯，你说的没错，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那你还……”
话还没说完，就见五条悟老神在在的说出了下文。
“你和禅院直哉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
禅院直哉：“……”
“嗯？怎么？不服气？”似是看出了他的抓狂愤怒，五条悟叹了口气，“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既然如此——”
他的视线在身后几个学生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一脸冷漠的伏黑惠身上，“惠，拿面镜子给他，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的尊容，看他到底哪来这么大的脸敢冒充禅院直哉？”
伏黑惠：“……”
所以来之前他特地塞了一面镜子给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吗？
只能说，五条老师，不愧是你。
海胆头少年目光怜悯的将镜子端到了无能狂怒的禅院直哉面前。
一张鼻青脸肿堪比猪头的脸措不及防地闯进了后者的视线之中。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被这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吓到，禅院直哉惊叫一声，身体下意识的后仰，结果却因为动作过大，连人带椅子都一同掀翻在地。
看着手忙脚乱想要爬起来的金发青年，伏黑惠的目光更怜悯了。
啊，他就知道会这样。
希望经过这两次的教训，他多少能长点记性吧。
惹谁都好，千万别惹天道未来，因为她背后还站着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五条悟。这俩人加在一起，威力绝对堪比核武器，如果没有极其强大的心脏和实力，绝对扛不住这两人的造作。
“第一次见到有人说自己是鬼东西的，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对吧未来酱？”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五条老师你不要这样直接说出来啊，会让他自尊心受损的，毕竟长得丑又不是他的错，他也不想的嘛。”天道未来一脸诚恳的劝道，那真诚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禅院直哉那张猪头脸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呢。
“未来酱，你真是太善良了，这个家伙刚刚还那么污蔑你，你不怪他就算了，竟然还替他说话，老师我实在是太感动了。”边说五条悟还动作夸张地抹了把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哪里哪里，都是五条老师教导的好。”
“未来酱实在是太谦虚了……”
看着互相吹捧的两人，再看看已经停止像乌龟一样努力翻身，正双眼冒火盯着他们的禅院直哉。
伏黑惠：“……”
瞧瞧，夺笋呐！都说不要惹这俩人了，活着不好吗？
“你们是故意的吧？”忍无可忍的禅院直哉额角青筋直跳地怒吼出声。
“？”五条悟歪头看向他，“什么故意？你这个诅咒师不要污蔑我们啊，又不是我让你摔倒的，你爬不起来还能怪我吗？”
禅院直哉：“……”
谁和他说这个了，以及——
“到底要我说几遍，我不是诅咒师，我不是。”他嘶吼出声，因为情绪太激动，脖子上都暴起了青筋。
“你不是诅咒师那是谁？禅院直哉吗？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到现在你还不死心想冒充他吧？”
禅院直哉：“……”
真是够了！
他气的肺都要炸了，但也许是愤怒的情绪高涨到了极致，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五条悟却笑了，“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一个诅咒师不好好当你的阴沟老鼠，鬼鬼祟祟溜进高专不说还敢袭击我的学生，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吧？”
所以他诅咒师这个帽子是拿不掉了是吧？
禅院直哉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什么，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
等等啊。
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他「诅咒师」的身份，该不会打的就是将错就错把他留在这里的主意吧？
以己度人，他处在对方的位置大概率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毕竟，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这个念头一起，禅院直哉的神情瞬间变得惊恐了起来，再看着对面笑眯眯的五条悟时，就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我不会将今天的事情透露出去，她害我重伤的事，不管有没有留下……后遗症。”禅院直哉努力控制着表情，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狰狞，这才继续道：“我都可以不计较，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尽管满心地愤怒和不甘，恨不得将眼前所有人都撕成碎片，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禅院直哉还是艰难地吐出了最后一句。
“如果你们不放心，我可以立下「束缚」。”
他话音落，满室的寂静。
等了会儿都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复，就在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以为他们这样还不满意，已经打定主意要对他下毒手的时候。
沉默了半天的五条悟突然摸了摸鼻子，腼腆一笑，“欸？这怎么好意思啊。”
禅院直哉：“……”
要点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