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谈恋爱了。】
临春眼睛瞪得像铜铃。
她把这一页纸撕下来,团吧团吧扔自己桌洞里。
蒋以声笑得不行,又再下一张纸上继续写道:【给我介绍一个吧。】
临春:“……”
她看向蒋以声,对方正眯着笑眼,捧着脸等她接下来的反应。
临春憋了又憋,忍了又忍,最后拿起笔,跟在那一句话下面写上。
【你想得美。】
第33章 33
临春发现蒋以声喜欢逗她。
有事没事就秃噜两句找打的话, 然后再欠欠儿地笑。
她自己也有毛病,蒋以声走的时候心心念念,路过他的书桌都要多看一眼。
可现在人回来了, 反倒想方设法躲着他。
上课躲下课也躲, 不敢去顾伯那里, 就在奶茶店窝着。
大姐又总赶她出去,一来二去只能在教室里看书。
可这书,没那么好看。
而且蒋以声有时候来得早,教室里没上课, 两人一起坐着就显得格外尴尬。
临春能跑就跑。
十月中旬,赵老师宣布秋季运动会在一星期后的周末举行。
沸沸扬扬传了快有半个多月的消息终于尘埃落定,和它一同下来的, 还有每个人都得选上两项的报名表。
临春看到没人报的女子1500, 恨不得直接跪下来给体委磕一个。
“没办法啊班长,”体委委屈巴巴地说, “有事班委冲啊。”
临春精神上磕完头,在自己的表格上填上女子1500和踢毽子, 闭着眼,视死如归般交给了体委。
“你还能跑一千五?”蒋以声还真是小看了临春这纸糊似的小身板。
临春趴在桌上,都懒得写字,直接比划道:{没办法, 总要有人报名。}
“比划的什么?”蒋以声问。
临春只好又拿笔给他写了一遍。
“教我手语怎么样?”蒋以声提议。
临春摇摇头。
懒得教。
蒋以声“啧”了一声:“友好互助知道吗?”
临春把单词书挡在自己面前, 挪着屁股又面壁思过去了。
蒋以声抬手,揪住临春的马尾往后轻轻拽了拽:“不理我?!”
临春拧着身子,用单词本推他。
高中的教室里从不缺打闹的学生, 临春从未想过自己也能成为其中一员。
大概是蒋以声实在手欠,正好惹着她生气。
又或者是心情不好, 权当要跑一千五前的热身。
可当对方屈起手指抵住太阳穴,歪着身子冲她笑时,那点儿气就没了。
“头发乱了。”蒋以声点点自己的鬓边。
少年眸中清亮,落了冬天冰晶一样的光。
让人清醒着下陷。
-
隔天体育课,老师针对每个人报的项目安排了训练。
跳高跳远之类的组团去跳,田径类的就自己去跑。
临春绕着操场跑了有十来分钟,虽然成绩一如既往的拉,但好歹是从头到尾跑了下来。
她撑着膝盖喘匀了气,再沿着路边慢慢走。
结果走着走着,意外看见操场边,蒋以声正和段幸站一起说话。
“哎我春儿,”李瑶瑶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一把把临春搂住,“你同桌怎么又回来了?”
临春赶紧收回目光当没看见:“啊?”
“啊什么啊?”李瑶瑶捏她的脸,“蒋以声,他是分手了吗?”
临春含糊着“嗯嗯”两声,只想赶紧跑路。
李瑶瑶在后面跟着她走:“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蒋以声报了跳远和短跑,他嫌沙坑太脏,便找了个借口过来跑步。
跑也不是那么想跑,跑出一身汗还得坐着上课。
闲得浑身难受,本想去招惹临春。
只是步子还没迈过去,半道上反而被人截了胡。
礼貌性应付三两句,转身看见临春被李瑶瑶追着跑。
“你上次说你有女朋友了,是骗我的吧。”段幸问。
蒋以声半天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
“也不至于道歉,”段幸掂了掂脚,“但你拒绝我能不能用真实的理由?”
“我有喜欢的人了,”蒋以声这次的理由非常真,“我在追她,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制造误会。”
-
蒋以声有个暗恋对象,这消息无论落在谁耳朵里都十分炸裂。
李瑶瑶趁着中午放学,跑奶茶店里打探消息。
临春听后第一反应是穆敛卿。
“他之前说是女朋友的那个?”
临春也不清楚。
李瑶瑶抱着杯奶茶跟她一起犯愁。
“话说,你觉不觉得他暗恋你?”
“……”
临春手里的白开水差点烫手上。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李瑶瑶凑过去看她的脸,一边看一边用手机打字。
【蒋以声从不跟其他女生讲话哎,开学这几个月跟他表白的女生没五十也有十个吧,他理都不理的。】
临春被吓到:{这么多?!}
“何止啊!”李瑶瑶继续打字。
【从我这里要电话的就有好几个了,不止咱们一中,还有隔壁的三中和十中。】
临春:“……”
招蜂引蝶都引到外校去了。
【我看你同桌也不是那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渣男,他如果有别的暗恋对象,还能跟你那样呀?】
跟她那样?跟她哪样了?!
临春捂住眼睛,不再去看李瑶瑶的手机。
“逃避没有用!”李瑶瑶使出吃奶的劲去掰她的手,“听姐一句劝,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两人在用餐区较劲,临春差点没被李瑶瑶硬生生从板凳上薅下来。
临冬好奇地跑来围观,临春从耳尖一路红到脖颈,挣扎着起身捂住了她的嘴。
李瑶瑶的想法太大胆了,她看一眼都觉得烧得慌。
火急火燎拿过对方手机,噼里啪啦打完字便出了门。
【不可能的,别瞎说。】
临春一路小跑去了书店。
今天顾伯买了种子回来,正在弯腰地里播种。
她心里乱成一团,也没准备上去帮忙。
只是抿住了胸腔里沸腾着的情绪,双臂环住膝盖,安静地坐在了田边。
顾伯扭头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临春吸吸鼻子,按了按自己酸涩的眼睛。
等到一排种子栽种完毕,顾伯溜达回来,问上一句“怎么了?”
临春盯着自己的鞋尖,摇摇头。
不过是这一会儿工夫,她把最近的所有难事都想了一遍。
结果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无措,已经不在意蒋以声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