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在淮沁休息。”杜七说着,想起了自己在淮沁还有个简陋的小竹屋。
她也在淮沁住过一段时间的,可是却完全不清楚故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
嗯,她又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的……毕竟她连海棠都可以当做没有看见。
杜七说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坐正身子,疑惑道:“不对啊,她是怎么知道海棠是我的侍女的。”
“?”羲和认为姑娘的问题很奇怪,不过还是说道:“青令在淮沁出现,瞒不过她的眼睛。”
海棠拿着属于杜七的青令,并且四处张扬,是个人都知道她是杜七的人。
“哦,我把这事儿给忘了。”杜七眼睫轻颤。
羲和说的很对。
海棠手持她给的令牌在淮沁住了那么久,淮沁的“土皇帝”哪里会有没有发现的道理。
可是。
杜七觉得只是发现她收了个侍女就认为她现在更喜欢女孩子……然后自己入世就变成了个姑娘……
因为这个变成姑娘家,听起来怎么这么儿戏呢。
好吧。
儿戏,但是有用。
某种意义上,人皇是对的。
如今的杜七在杜十娘的教导下,对于男人可以说是完全提不起兴趣,但是她对姑娘家容忍度很高……只要始皇一直保持着姑娘家的样貌,她想要一亲芳泽的目标近在咫尺。
相反的,如果她换成青年的样貌,估计连杜七的手都碰不到。
单单是杜十娘那一关就过不去。
杜七亲姑娘,可以。
男人?想也别想。
杜七眨眨眼,又觉得也不能说人皇是变成姑娘家的,毕竟最开始呆在“九姑娘”身边的就是个小丫头,只不过后来陪着她游历山河的时候才用少年模样。
“海棠也是会给我找麻烦。”杜七轻轻叹息,她的视线放在恍若白昼的庭院中,沉默了一会儿后,便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人皇一直睡在淮沁的沁河下。
白景天作为海棠的孩子,还是“女儿家”的时候曾经跌入沁河,还留下了阴影,总是说想要回去征服沁河……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故事?
有趣的是,白景天和她的故人一样,都是又做过女孩、又做过男孩的人。
不过白景天又笨又胆小,到现在连凫水都没有学会,他想要征服沁河还差得远呢。
这么一想,杜七也就不在意了。
她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羲和身上,好奇的问道:“姐姐你喜欢她男儿身多一些,还是女儿身多一些。”
“回姑娘,都一样。”羲和想也不想的说道。
对方存在的本身就是人这个概念,哪里有性别之分?硬要说的话,也就是人皇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元君,潜意识里……应该还是认为自己是个姑娘的。
就和日御、月御都是姑娘一样。
谁让元君是个姑娘呢。
元君是个姑娘,所以自己这样的人也应该是一个姑娘。
说完之后,羲和心想元君今日的话很多,而且多和一个人有关系,也不知道……姑娘是在做什么打算。
“都一样?”杜七眨眨眼。
男人和女人怎么可能一样。
杜七心道自己不是什么都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应该知道的东西。
但是羲和不一样,羲和知道的很多,也能够回答她许多的疑惑……只不过,与这个姐姐聊天稍稍的有些无趣,弄得她提不起精神。
“……”
杜七背靠窗子而坐,窗外不断落下的日光将她的背影映出一片荧辉。
拿起茶杯小酌一口后,杜七伸了一个懒腰,杜七将茶杯推的远了一些,枕着手臂趴在桌子上,眼睛迷成了一条缝隙。
“姑娘……可是乏了?”羲和望着杜七慵懒的模样,有些不安。
窗外的日光很亮,但是此时应该是晚上……
是因为她的出现,打扰元君休息了吗。
“有一点点困,但是问题不大。”杜七说着,站起身:“小山茶是陈茶,味道没有那么好,姐姐稍等,我去泡一壶红茶,提提神。”
杜七说着,打了一个哈欠,心想晚上还有宴,自己也不能扫了十娘的兴。
眼看着杜七又一次起身,羲和犹豫了一下,说道:“姑娘,要不……我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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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早还有活?”杜七回头说道,说完觉得自己的话很傻。
哪天没有太阳?自然是有活要干。
“到姐姐睡觉的时间了?”杜七问。
“姑娘,我……不用睡觉。”羲和说道。
“那就再陪我一会儿。”杜七给了羲和一个浅浅的笑,旋即踩着绣花鞋去取茶具。
杜七一笑,羲和就只能安静的在原地坐着。
不一会儿,杜七提了一套茶具上来,当着羲和的面熟练的拨茶、打茶。
动作流畅至极,没有任何的停滞感。
女子六艺,茶通六艺,杜七跟着杜十娘,琴棋书画歌舞……目前只是琴艺和书法略知一二,其他几样是一窍不通。
她脸皮薄,也不像秋水能上台去唱曲儿,跳舞更是想都不用想,就她那点体力……没转两圈估计就爬不起来了。
茶艺杜七没有刻意去学,但是跟着杜十娘,偶尔会给杜十娘泡茶,也还算熟练。
杜七低头嗅着些许糖霜的气息,露出陶醉神情,随后倒掉略带灰尘的茶,开始认真准备第二杯……她喜欢喝带糖霜的红茶,所以……这次准备的很高兴,口中还哼着几个小调。
这一幕,让羲和不免的产生了一个疑惑。
入世真的有这么好吗。
她妹妹没出息也就算了,怎么元君也……
羲和正想着,忽然听见几声清脆,像是打在她的心上,让人心动。
只见杜七轻轻拨弄茶盖,白玉碰撞的清脆一声声响彻,里面的茶水香气四溢,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味道。
杜七一边倒茶一边说道:“尊上毕竟是海棠的丈夫,阿纤姐总是跑去他屋里……孤男寡女的,虽说是看画,但这也不合规矩,海棠一定是会吃醋的。”
至于是吃谁的醋,杜七觉得可能两边都有。
她却是没有注意到,这种话听起来,就好像是在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