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晗眼皮猛地跳动。
她脑中念头刚闪过“栏杆一定能挡住这下冲劲”，就见栏杆竟然随着碰撞往后倒去！
夜林双眼圆睁，失去了所有反应，在一片尖叫和喊叫中仰面坠下了楼！
夜淑娴在原地呆住。
“卧槽？卧槽！真特么掉下去了！”穆以璇惊愕喊。
陆睿在夜淑娴动手时已经冲过去，他的手碰到夜林的胳膊了，但还是晚了一步。
乔雪晗脑中空白。
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如此严重，一条人命会在眼前生生逝去。
她回过神，立刻冲向还在边缘、往下看的陆睿。
这一走进，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背脊发凉眼前发晕。
但她强忍着没退，蹲下，抓住陆睿上衣后面的衣角：“别看了。”
陆睿漆黑的眸冷静朝下看，半晌淡然收回。
他当即起身，抱起乔雪晗回到安全处。
混乱从此时到达巅峰。
警察上来扣住夜淑娴，秦雅从震惊中抽魂，扑去女儿身边。
穆以璇强行淡定上前处理被割伤的颈部伤口。
“还好吗？”陆睿察觉到乔雪晗的腿都在几不可查的抖，抱着她坐到天台上唯一一处可以坐下的地方：“我们先走？”
“你刚干嘛要扑过去？”乔雪晗问。
“什么？”
乔雪晗骤然沉了声音：“要是有栏杆在你想怎样都可以，但栏杆都已经从中断了一块，你知不知道你冲动之下扑过去有多危险！”
她的眼里和语气中满是滔天怒意。
陆睿被正面吼了一脸，却是缓缓笑了。
行，他居然还敢笑？
乔雪晗攥拳朝他肩膀狠狠砸去。
事实上，她有八分的冲动更想一巴掌打在陆睿脸上。
“先不说你冲的过猛万一刹不住，就说夜林一个一百五十斤左右的男孩子往下坠落的冲劲就不是闹着玩的！你不是想给你父母向夜家报仇吗？你不是要守着你千辛万苦打下来的事业吗？你不是说这些年来总是对我……唔！”
乔雪晗质问的话被陆睿的吻全数堵住。
但没用，她眼中还是一片火焰。
陆睿最后在她唇上咬了下，很用力，乔雪晗蹙眉嘶了声。
他看着那饱满红唇鲜艳如血。
“放心，我舍不得死，”陆睿喃喃道，目光认真而绵长：“追了这么些年，我们之间距我真的圆梦还差一个婚礼。”
“嗯，还有几个孩子和相伴终老的几十年。”
乔雪晗的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尤其是在他表态后。
她刚要说什么，耳尖的听到在打电话的警察那边传来的话。
“坠楼人员掉在消防气垫上，已经被抬上救护车！还有微弱呼吸！”
“还有微弱呼吸？”乔雪晗诧异。
但她清楚，活下来的几率不大。
夜淑娴听到后，仿佛被冻住的理智和身体顷刻间清醒，她往后踉跄几步，站不稳跌坐在地上，惊惧交加，茫然后怕。
“我、我杀人了吗？”她愣愣摊开两只手看着。
秦雅抱住女儿，整完的心惊胆战后开始泣不成声。
夜家三少当众高空坠楼，坠楼前挟持同父异母的夜家千金，这消息很快被吃瓜群众和媒体逮住发上网，成了霸榜的实时热搜。
幸好顶楼已经被清过场，真实情况暂不被外所知。
夜淑娴被警察请走。
后面的车里坐着乔雪晗和陆睿。
夜林出事前有提起是陆睿故意引导今晚这出，陆睿不可避免要走这一趟。
但到底没有实证，身份又贵重显赫，警方对他们还算客气。
车内，乔雪晗还握着陆睿的右手，离的近了她才看清，刚才陆睿冲过去时用右手想抓夜林，左手则抓住地面边缘。或许是因为太急，手掌心被断裂栏杆处划了一道。
不算严重，但出了血。
“打扰下，警察同志，你们警局有医药箱吗？如果没有请就近找家药店停一停。”乔雪晗礼貌问。
“有。”
到了警局后，夜淑娴被单独带走，乔雪晗坚持先给陆睿处理好手上的伤再开始进行正常流程。
警方也不好说什么。
“夜林他……”
“你信我吗？”陆睿打断问，黑眸灼灼。
乔雪晗只顿了两秒，点头。
陆睿唇角微弯：“我没有。”
他态度从容不迫，事实上从事发到刚才路上到现在，他一直都是事不关己、特别平静。
“OK我知道了。”
乔雪晗回以一笑：“身正不怕影子斜，警方会调查清楚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往你身上泼莫须有的脏水。”
“刚吃了感谢饭，又要去麻烦他们？为我欠下人情？”陆睿抚着她的脸。
“四哥算什么外人？我欠下的人情，你又不是不能还。”
伤口处理好，乔雪晗看着陆睿和几个警察进去，耐心在外面等。
秦雅和裴子安也来了，秦雅似是在给夜景尧打电话。
“这阿姨打了好几个了，夜景尧都没接，”裴子安坐在她身边，“早知发展走向我就该阻止以璇给你打电话，吃瓜突然吃到自己身上是什么滋味？”
乔雪晗翻了个很不含蓄的白眼。
裴子安开玩笑适可而止：“夜林若是能救回来还好，若是不能，这事有些麻烦。”
“夜家这个三少爷，也真是令人唏嘘。”他叹了口气。
但也只有一口，随即就转了话题。
“好端端的栏杆怎么忽然就断了？”乔雪晗拧眉，也觉得水深。
她相信陆睿说的“没有”，也不太认为夜景尧会不顾亲生妹妹的安危。可除了他们还会有谁？
那栋楼既然是曦兴国际旗下，投资资金自不用说，不至于保护措施如此脆弱，还又如此巧合。
裴子安耸耸肩：“等监控呗。”
他忽然一笑，眨了眨左眼：“如果能有监控的话。”
这句话中的意思令乔雪晗十分不适。
“不过，乔乔，我倒是有观察到个细节。”
“什么？”
裴子安靠近她耳边，极低极快的说了一句。
乔雪晗的眼陡然一眯，裴子安微笑不变：“不排除有看不确切的可能，毕竟我离那两个人还是很有段距离的。”
没多久，做完笔录的陆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