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翎被劝服了：“也有道理。”
当年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好乔雪晗的婚姻，为了嫁进夜家，乔雪晗几乎是断了亲情、友情。
也就是穆以璇和阮翎只是说说而已，反正嫁都嫁了，再有意见也没用，多年的闺蜜不能因为她是个恋爱脑就真放弃。
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声。
他们也是在议论顾家和夜家长辈几乎都没到场，说夜家近月来的疯狂内斗，说顾洛洛的往事。
“早就传夜家的大嫂和小叔子有一腿，之前新娘出了那等事人人喊打，还以为被钉上耻辱柱永远不得翻身呢。”
“是呢，这也算有缘人迟早会在一起。”
话虽这么说，议论的二人语气中都很微妙。
夜景尧身体在往前走，灵魂却在放空。
直到看见乔雪晗。
乔雪晗有瞬间也想起过去。也是没办法，他们那小小婚礼后，她看视频看了无数遍，对情景是刻入脑海的熟悉。
至今还记得细节。
那些回忆仿佛还是昨日，今日他们已彼此陌路，开始各自新的生活。
陆睿将手放在她手上，轻轻攥了下。
乔雪晗立即回神，对他微微一笑。
她知道陆睿心细、观察力惊人，不想他多想。
夜景尧早猜到乔雪晗不会一个人来，见他们穿的衣服、动作、对视的眼神，心口忽然沉闷。
像是自虐般，他依旧没挪开目光。
这般赤果果、毫不避讳的眼神，已经被不少宾客看到。
在场谁都知道夜景尧和乔雪晗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
顾晚枫要气疯了。
她觉得夜景尧简直离谱！
这个人从最初到顾家就很不真诚，也就对着父母都稍放姿态，婚前一周跟踪前妻，婚礼险些误点，仪式之中又站在新娘身边像个痴汉一样盯着前妻。
夜淑娴找到秦雅，母女俩坐在一起，也都没眼看。
好想提醒一句，可没法提醒，越说越引人关注。
穆以璇拍乔雪晗大腿，隐隐兴奋：“来了来了，他看你呢，你再看顾洛洛的脸色，笑死。”
“闭嘴。”乔雪晗不想让外人听到，看笑话。
更不想在别人口中听到她和夜景尧的名字一起出现。
这场三人局已经持续够久，早应该断了。
陆睿不动声色挪动椅子，用身体挡住夜景尧的目光。
可夜景尧一直在动，他也要小幅度的移动。空间毕竟有限，终究有无法遮挡的时候。
眼看陆睿要把椅子挪到对面，来个面对面观礼，乔雪晗忍俊不禁赶紧制止：“别，丢人，会成为全场焦点。”
“他都不怕，我怕什么？”
陆睿棱角分明的脸满是冷峻：“敢觊觎你，挖了他的眼也不为过。”
空中满满醋味，穆以璇三人当吃瓜群众很是乐呵。
乔雪晗无奈：“好啦，坐好。”
这边的情况顾洛洛自然也有留意。
她对夜景尧的反应难堪又难过，幸好那二人足够恩爱。
只要乔雪晗让夜景尧死心，他就能留在自己身边。
顾洛洛坚信这点。
因为长辈没来全，就省了父亲亲手将女儿交给新郎这一步，司仪开始流程。
在司仪介绍过程中，夜景尧虽不像刚才那般直接，但还是会经常看乔雪晗。
看她和陆睿牵手，贴在一起低语，陆睿对她做些亲密小动作，她的笑容。
昨晚，夜景尧太困睡了会，梦到乔雪晗来大闹婚礼。
阻止他和顾洛洛结婚。
梦里的她当着众人的面将顾洛洛骂了一通，霸道的要求他跟她走，红着眼眶质问“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怎么转头就娶她，这就是你说的喜欢？”。
夜景尧跟她走了。
然后，梦醒了。
现在，乔雪晗非但没来阻止，还就坐在第一排，和陆睿卿卿我我看着婚礼继续。
乔雪晗对上他的目光。
没逃避。
他眼中的情绪复杂且哀凄，乔雪晗根本没多想，只是朝他一笑。
适时跟着所有人鼓掌。
姿态真诚无比。
陆睿忽然将手伸到她眼前，虚虚挡住她的视线。
“你干嘛呀。”乔雪晗哭笑不得。
明明答应来的是他，结果来了又这么幼稚。
陆睿坦诚：“不想你看他。”
“你也要挖了我的眼？”
“不会，舍不得。”
乔雪晗早知道他会这么说，然而陆睿靠近他耳边，低语：“我还想要你这双眼睛时时看着我，如果你当真再次负我，我不会动你，我会把你关起来。”
“乔家势力虽大，在北美我的根基也很深。到时候我就把你关在里面，你听话最好，不听话锁链和药都时时备着。”
“我会找人打造一个华丽的金丝笼，嗯，也可以叫鸟笼，铺满被毯和花瓣，你赤身裸体躺在……”
乔雪晗捂住他的嘴：“发疯呢？”
这车要开出地球了！
他自认为声音很低，可靠的最近的穆以璇显然听见，正用暧昧、期待、火热的眼神瞧他们。
陆睿的嘴被捂得严严实实，他眨了下眼，眼中是坚定。
仿佛在说“我没骗你，更不是在虚张声势”。
乔雪晗想把曾经的开车漫画从陆睿脑中彻底去掉。
一点不剩！
台下恩爱欢乐，台上诡异纠结。易笙姗姗来迟，来当新郎新娘的主婚人。
司仪和易笙都觉察出婚礼气氛不对。
尤其是夜景尧的脸色。
易笙说完话到夜景尧身边，借着帮他整理落在衣服上花瓣的理由，说了句：“克制一下你看乔雪晗的目光吧。”
夜景尧置若罔闻。
没人知道，他不仅克制不住眼，也要克制不住心。
婚礼越是发展，他越觉得像一出笑话。
宾客鲜少有真心祝福，长辈大多缺席，顾家人态度傲然，顾洛洛还不是他的心上人。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司仪道。
顾洛洛拿起夜景尧的手，将戒指套上他的无名指。
又将手给他。
夜景尧盯着那枚不是他买的的对戒，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目光芒，他蓦的被这光戳中，有什么东西醒了。
婚礼若真的办完，他和乔雪晗再无转圜余地。
夜景尧将戒指拿下，丢在地上。
他没看全身僵住的顾洛洛：“对不起。”
道完歉，迈步离开。
场下死寂，转而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