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乔雪晗将碎纸屑随手扔在垃圾桶。
夜淑娴气的呼吸一堵，可早有心里防备，生生咽下从包中又掏出一张。
这次不给了，而是直接开口念。
乔雪晗斜着眼不耐，夜淑娴却像毫无察觉。阮翎黑线后怪里怪气道：“夜家人的心理素质是真好。”
谁给的脸找上门来要求孩子跟他们姓？
“先打住，问一下，夜小姐是要给睿睿起名字吗？”乔雪晗微笑问。
这颗炸弹果然立刻爆发出威力，夜淑娴睁大眼错愕：“睿睿？！”
“你什么意思？二哥的孩子跟陆睿姓？也难为陆睿真愿意当这便宜爹！”
“总要有人当，不是吗？”
夜淑娴做足准备来的，满带戾气走的。
多待一秒她都想原地杀人，又风风火火去夜氏集团想让二哥赶紧做出决断，要么拿下乔雪晗，拿不下就死心。
可等冲进办公室时发现夜景尧没有在工作，而是拿着一个相框在看。
夜景尧见她闯入，淡淡不悦在眉宇间浮起：“不会敲门？”
相框被他反面放平，这下夜淑娴猜到他八成是在看乔雪晗。
瞬间想说的话不敢说了。
她信口胡扯：“妈说今晚她做饭，让你一定要回家吃。行了话传达到，我先走了。”
夜景尧自然看出妹妹的不对劲。
但夜淑娴一向不正常。
习以为常。
夜景尧将相框扶正，摆在办公桌上。
不是乔雪晗，是他偷拍在保温箱的小宝贝。
乔雪晗晚上拨了陆睿的电话，又立刻挂断。
想了想还是给他发条消息：【药，记得喝。】
今晚留下陪她的是乔梓深，从省证大厅下班后就来医院。
乔梓深年纪不大却在政界浸染多年，即便他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身居高位多年养成的威压也不容忽视。
护士们对乔家的四个黄金单身汉都乐于围观，但不同于和乔梓诚的侃侃而谈，她们对乔梓深都是对高山仰止者的敬重。
“四哥，桃花很旺啊。”乔雪晗调侃。
然而只有她知道，乔梓深还是母胎单身。家里这四个哥哥，二哥和四哥除了自身外也碍于职业原因必须要洁身自好，大哥心里有白月光，三哥则是谁都可以成为他的白月光。
“电话打了？还有时间调侃我？”乔梓深从容问，眼中是洞悉一切的锋芒和敏锐。
乔雪晗摇头：“没有。”
“怎么了？”
“怕打扰他，这几天他一直没找我，或许是工作忙无暇分身。”她还记得穆以璇的话，陆睿为了自己暂时搁置工作，想必这次应该挺麻烦。
乔梓深看她半晌，低头整了整袖子：“也许不是呢，你只想到他工作忙，有没有想过即便他忙见到你的电话也会接？”
“一段感情中，一方足够用心愿意走出九十九步，另一方也必须迈出最后一步才能修成正果。你在这想东想西，他可能也有顾虑，至于顾虑是什么就不用我多说吧。”
当然不用，乔雪晗瞬间想到。
他以为自己不想接，不想过度亲密，正如这几月来陆睿一直的所作所为。
乔雪晗再无顾虑，找到号码拨了。
响了十几秒，接通。
“乔乔？”陆睿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比平时更磁性，十分好听。
“你还没起？”乔雪晗诧异。
“午睡，没事也该起了。”
她这才想起，国内和欧洲时差六到八个小时，那边正是中午。
陆睿再说下一句时声音正常了些：“怎么这时候打电话？”
“没什么，刚给你发消息你没回，就是提醒你按时吃药，养胃是一个漫长持久的过程，一旦断了就没用了。”
“嗯，我没忘。你让穆以璇给我送来的药也都放上了。还有别的事吗？”
乔雪晗本来还想扯点别的，听到最后一句觉得他像是在催促，改口：“没有，你先去忙吧。”
“不忙，你先说。”
有些话真不好在电话中说，她余光看到婴儿床上酣睡的儿子：“我妈给木木起了个小名，叫睿睿。”
那边先是一静，陆睿语调如常：“挺好。”
他顿了下：“就为这个？还是，你想我了？”
闻言乔雪晗被戳中心事反而不再纠结，但也没正面回答：“所以才给你打电话呀。”
可这一句在陆睿耳中就是在说“嗯，想”。
“我还有段时间才能回国，我给你和宝……睿睿买了礼物。”
睿睿两个字从他口中出来，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嗯好。”
陆睿轻笑，越发温和，乔雪晗感觉随着他每说一个字都像有暖风从手机里传出刮进她的耳朵，又到心脏走了一圈：“那回去见，你乖乖配合医生要求养着，坐月子期间不许随性胡来。”
“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陆睿回了微信消息。
【我也想你。】
乔雪晗看着这四个字，唇角无意识的上扬。
乔梓深远远瞧着，也笑了笑。
爸妈当时让陆睿照顾即将生产的乔乔时他们都很不放心，本来是要去派人偷偷看着，可爸明令禁止。之后乔乔一切安好人还胖了，他们对陆睿也有所改观。
原本这世上能让他们四兄弟认可的男人就寥寥无几，陆睿，算一个。只要他不是心怀不轨，认他这个妹夫倒也可以。
乔雪晗看会电视，培养出睡意后打算先去洗手间回来睡觉。
vip病房里有独立卫生间，她连着躺了这么多天早就骨头发软，想去外面公共卫生间，能多走几步算几步。
她当然不好让乔梓深陪着去，叫了护士。
临出去前乔梓深在身后道：“建议你还是别去，会看见脏东西。”
脏东西？
乔雪晗第一反应是鬼什么的玩意，以为他是在看玩笑：“四哥别闹了，你知道的我不怕鬼。”
真要有那就好了，她还从来没见过呢。
看个新鲜。
结果出病房六步，她恍然脏东西是什么了。
夜景尧。
有两个保镖距离他不到五步远，夜景尧没和他们起冲突，坐在长椅上看着这边。
四目相对，夜景尧站了起来。
“乔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