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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苑,小区荷花广场附近。
李沣发现前方堵着不少人,占据半条路,其中有不少城管的身影。
三辆载重货车上,堆满各种各样的电动车,几个男女神情激动,死死扯着车门或者轮胎不放。
群情汹涌。
“扣你大爷,我就在城中村开一开,送几个外卖,扣个毛?”
“我这车买了六百,你罚我一千,你脑子进水?”
“那么多贪guan,你们不去抓,来抓我们?只会欺负老实人了?”
“人人都说流氓可恶,你们这些穿制服的,才是最大的流氓。”
“哎!”
李沣叹息一声,又是禁摩法令引起的冲突,城管不断扣押无证无牌的车,车主不断反抗上诉维护利益。
他看到熊大一伙人,混在人群中,死死拖着两辆崭新的电动车。
“把车子留下,把车子留下。”
人越聚越多,不仅摩托车主靠拢,不少汽车司机也聚集,纷纷声援车主阵营。
民众义愤填膺,jing察没有理会,把人群隔开,强行去拉熊大他们的两部车。
熊大他们伸手格挡,沉默地把jing察推开。
jing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随后大怒:“放手,放手!不然把你们铐了。”
这个行为,顿时引得各类司机不满,推推搡搡,场面差点要失控。
几个魁梧jing察直接去抓熊大,熊大脸色一沉,只见他微微摇晃肩膀,身躯前后左右地撞动。
貌似不想让人碰自己,而那群冲上来的jing察却是东倒西歪摔了一地,一个个摔得莫名其妙。
李沣惊讶道:“寸劲这么浑厚,看来小瞧熊大了。”
“砰!”
一记枪声,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脸上还有惊惧神情。
李沣也是一愣,这光天化日开枪,也太不顾影响了吧?
接着,一个胖jing察,带着五个jing察显身,吼道:
“jing察执行公务,谁他妈再阻挡,我一枪毙了他。”
他神情很是倨傲,把一个妇女踹开。
然后,他又拿枪戳了戳领头的熊大,呵斥:“很叼是不是?敢带头造反了?”
“天气这么热,要不要老子给你们降降火?”
他从人群中夺过一瓶冻水,浇在熊大的头上,冰冷刺骨。
“咚!咚!咚!”
胖jing察又用水瓶敲敲熊大的脑袋:“现在冷静了没有?没冷静,再来两瓶?”
熊大他们拳头下意识握紧,但很快松开,他们清楚出手的后果。
人家手里有枪,还有合法伤害权,他们一动手,可能下半生就毁掉了。
见到熊大几个人沉默,胖jing察得意洋洋:“冷静了就好,来人,把他们给我带回去。”
七八个协jing一涌而上,其中两人还趁机踹熊大他们几脚,发泄刚才的恶气。
胖jing察耀武扬威道:“长得高又怎样?长得猛又怎样?扛得住我的枪?”
“四肢发达的莽夫,也想跟我贾正仪作对,找死。”
其余人见状想要靠前,又见胖jing察枪口一指,吼叫:“不怕死的给老子上来?”
“老子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了?”
“你们这些刁民,不打打脸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说完之后,胖jing察又甩出两巴掌,把两名挡路的小孩打倒在地,吼道:
“什么年代了,还搞老人小孩扮可怜这一套?其他人怕,老子不怕,谁敢挡路,我就踹死谁,有本事就举报我。”
“能举报干掉我,我叫你们爷,告不倒,我弄死你们全家。”
他又撞翻几个人,还把一个老人踩倒,呵斥:“滚蛋,老不死的,哭个蛋。”
贾正仪又要补上一脚。
熊大按捺不住,撞开缠着自己的两名协jing,直接扑到老人身上承受那一脚。
“砰!”
贾正仪一脚踹在熊大身上,熊大没事,反倒是贾正仪哎哟一声,整个人弹飞出去。
“扑通!”
贾正仪砸翻几名协jing摔倒在地,四脚朝天。
“敢打我?”
贾正仪被手下搀扶着起来,指着熊大吼叫一声:“袭jing!干他!”
“砰!砰!砰!”
几名协jing对着熊大拳打脚踢,有人还专门往关节猛踹。
李沣的眼神微微一冷,这贾正仪实在太过分了。
“啪!啪!啪!”
此时,贾正仪上前,甩手就是耳光,怒骂:“妈,的!动我,没死过是不是?”
熊二熊三愤怒不已,想要冲上来解救,却被熊大用眼神制止。
贾正仪威慑住一大批人,嗅着他身上的酒气,还有手里的东西,很多人敢怒不敢言。
贾正仪大手一挥:“来人,装车。”
“我们秉公执.法,谁敢阻挡,弄死谁。”
他展示着自己的土匪作风。
熊二和熊三他们愤怒不已,拳头下意识握紧,熊大向他们打出一个眼色,示意不要冲动。
“你们这些吃软怕硬的混蛋,黑-社会搞事不敢管,我们骑个摩托车,你们却整天堵截。”
人群中有人实在按捺不住,愤愤不平:
“现在连孩子都打,你们还是不是jing察?”
“就是,贾正仪,你天天拿我们的商家,还有脸说秉公执.法。”
“你一年七八个生日,收我们多少红包,你对得起身上jing服?”
贾正仪凶光毕露,喝斥连连:“闭嘴,闭嘴!”
“你们有什么资格说老子,你们找死是不是?”
他揪出喊叫最欢的一男一女,把两人扇翻:“妨碍执.法,带走。”
贾正仪又一举jing枪,大声吼道:“还有谁不服?”
众人脸色难看,这家伙性格心狠手辣,背后又有靠山。
见到没有人再出头,贾正仪就得意地一笑,喊道:“搬车,搬车。”
近百辆车,往厂子一丢,一翻新,就是银子,贾正仪怎能不笑呢?
“人渣啊。”
李沣轻轻摇头,捏出一枚硬币,指尖一弹。
“嗖!”
硬币一闪而逝,击打在贾正仪的身上,笑.穴。
贾正仪身躯一震,下意识去摸疼痛的地方,他以为自己扭到了腰。
“哈!哈!……”
贾正仪顿时狂笑不止,笑的眼泪都冒了出来。
几分钟后,他不停抽搐,双目斜视,牙关紧闭,四肢僵直,口吐白沫。
很明显,只要有点常识都看得出,贾正仪是癫痫症发作。
何谓癫痫?这是西医的一个名词。
而在中医或者民间有有很多种说法,羊角风,羊痫风,羊癫疯,猪婆风,羊吊,羊癫……
贾正仪的双眼都快要如同凸出来来一样,甚至,那样子如同鬼上身那样,非常吓人。
“贾队长,贾队长。”几名跟班慌了起来。
“快!快!快送医院!”
众多jing察和城管纷纷扑向贾正仪,把他给控制住,然后奔赴医院。
“恶有恶报啊。”
“老天开眼啊。”
周围群众纷纷欢呼起来。
“走!”
此时,李沣走到熊大身边低语一句,转身就走。
熊大他们反应过来,忙扯掉锁链,跳上电动车,一呼油门,呜一声窜了出去。
熊大回头,却见李沣叼着胡萝卜,从混乱人群中消失。
几个协jing想要追击,却被混乱人群撞翻,爬起来后已经没有了熊大的踪影。
“艹,是不是那个虎头虎脑的大个子干的?”
“脱不了关系,下次遇见一定让他们好看。”
“别议论了,还是先救治贾队长要紧。”
李沣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贾正仪如此耀武扬威,李沣很乐意惩罚他一下,癫痫两三个小时,希望以后能够收敛一点。
至于熊大,希望他们走上正路,特别是张珑他们的被围,让李沣越发清楚地下世界的险恶。
睡了一会儿午觉,醒来时听到了窗外传来房东老太的吼叫。
“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房子,一间房只能住两人。”
“你们却给我塞五个人。”
李沣好奇,走到阳台就看到房东老太正在发飙:
“二室一厅,收你们五千块,我已经吃亏了。”
“你们还给我住五个人?你当我这里是北s广地下室啊?”
“我告诉你们,要么加租三千,要么给我滚蛋,马上搬走,不然押金没的退。”
李沣倒吸一口凉气,摇摇头,也不知道是谁要倒霉了。
“大姐,真不好意思。”
这时,传来一个熟悉的讨好声音:
“我们真不知道你的规矩,这八十多平,住五人虽然有点挤,但没违规啊,我看正规合同,写着人均十二平以上。”
“我们五个人,八十平,应该没问题啊,我看其它地方,两房一厅也挤七八个人。”
“是啊,对面33号楼的二室一厅,住了十个人呢。”
“大姐,大不了我们物业费,水费、电费双倍算给你。”
李沣想了起来,熊大一伙住自己隔壁楼。
此时,有不少租客好奇探头观看。
“合同?你们这些渣也懂合同?热饭都吃不起还讲合同?”
房东老太变得更愤怒:“你读过书吗?识字吗?懂什么叫社会吗?”
“合同是写给你们看的,是拿来约束你们的,这是我的房子,我是房东,我还是村长,我说了算。”
“我不管人均多少平方,到了我这里,一间房,两个人。”
“一个个鬼哭狼嚎什么?你们今天要么补交三千,要么给我滚蛋。”
“别想着给老娘动粗,我一个电话打出去,几十号人过来砍死你们。”
五个壮汉被骂的狗血淋头,无尽憋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