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晚牵着张晓曼的手,颤巍巍站起来,疼的呲牙咧嘴,可还是勉强扯出一抹笑:“傅总。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跟我走。”
“哦,”唐末晚赶紧拉张晓曼跟上去,不过目标却是她开来的那辆宝马车。
张晓曼这下是真的震惊的瞪圆了双眼:“末晚,这车是你的吗?”
唐末晚轻笑:“怎么可能,别人借我的,走吧,上车。”
“唐末晚,给我过来!那车你不许开了!”傅绍骞在自己的车边提醒她。
“啊,那这车怎么办。”
他不悦的皱着眉头:“我会叫人来开的,赶紧给我过来上车,走了。”
虽然不知道傅绍骞到底怎么找到这里的。可是她这脚,确实是不太适合开车了,推着还在发呆的张晓曼赶紧上了后座。
张晓曼一路上都特别紧张,握着唐末晚的手低声打探:“晚晚,这是你朋友吗?”
看傅绍骞那专心开车的冷酷样,唐末晚是又惊又喜,惊得是他为何会出现,喜的是他怎么就出现了呢,对张晓曼的问题,她点了点头,又对傅绍骞道:“傅总,能不能麻烦把我们送去晓曼的住处?”
傅总。傅总,她想来想去就想出来这么个叫法,现在还叫的朗朗上口了是吧,他在公司天天被人叫傅总也不觉得有什么。而今到了唐末晚嘴里,却很让他觉得暴躁,说话也就不那么好听了:“你说去哪就去哪,还真当我是你司机啊。”
她被噎的,差点没喘上气:“傅总,如果您不方便送我们,就把我们放公交站或者地铁站,我们可以自己走的。”
“哼,唐末晚。我还想问你呢,车库里的自行车你弄到哪里去了?”
“啊——”唐末晚一想,顿时惊叫,“哎呀,对不起,我给忘了,还在停车场呢。”这下她是真的知错了。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忘记了,那我们先走过去拿吧。”
她赶紧报上停车场地址,傅绍骞把车开过去,这还是五天前停着的了,但愿老天保佑还在吧。
天可怜见的,挪动着伤腿,傅绍骞蹙眉就看她一蹦一跳的往里走。
张晓曼觉得傅绍骞气场太强大,难以亲近,赶紧追上唐末晚的步伐。
但她那天明明是把车停在这里的,现在,车呢车呢,茫然的四处查看,却毫无车子的踪影。唐末晚急的抓头:“哎呀,我明明锁在这里的啊,车呢。”
张晓曼安抚她:“别急,再找找吧,也许被人收起来了也说不定。”
“不可能啊。”唐末晚似乎想到了傅绍骞那责难的眼神,赶紧去问停车场管理人员,结果人家说不知道,“我是新来上班的没几天,没见过你说的那辆自行车啊。”
管理大叔说的很随意,唐末晚气愤极了:“大叔,我可是交了停车费的啊。你们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呢。”
大叔笑了:“小姑娘,我们这里是汽车停车场啊,我们只负责收取汽车停车费,你的收据呢,还有你交了多少停车费?我真的没有见过你说的那辆自行车,你别再这里瞎嚷嚷了。”又见有车子进来,大叔就去收停车费了。
唐末子站在那里,抓头挠耳,环顾四周,哪里有自行车的影子。
张晓曼说:“该不会是被偷了吧。”
是吧,除了这个可能,她也想不出其他可能性来了。可是要怎么面对那阴沉着脸站在旁边的傅绍骞。
低着头,唐末晚唯唯诺诺的来到傅绍骞跟前,道歉:“傅总,对不起,我……”
傅绍骞似乎已经预料到事情的结果,闭了闭眼,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瞪了她一眼,留下一句:“唐末晚,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撇嘴,虽然觉得他骂的很对,可从他那么在乎那辆自行车来看,自行车对他很重要吗?那分明是女式的款式,也就是说其实他在意的并不是那辆自行车本身,而是骑自行车的那个女人,是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就惴惴涨涨的,好像透不过气来似的。
她咬唇站在原地,张晓曼过来询问:“末晚,现在要怎么办?”
唐末晚强打起精神,露出一个微笑:“还能怎么办,丢都丢了,更何况你没看到自行车的主人都不予追究了吗?行了,没事,我回头跟他解释,我先送你回去吧,当务之急是解决你的事情。”
而傅绍骞已经坐在车旁催促:“倒是动作慢点啊,磨磨蹭蹭的,还要不要回去了。”
“快点快点。”唐末晚拉着张晓曼的手赶紧又上了车,已经生气了,她索性也豁出去了,“那个傅总,麻烦你送我们去晓曼那里吧,谢谢你了。”
他不发一言,发动车子,唐末晚的脚伤挺疼的,一张笑脸都扭曲的变了形,傅绍骞只在心底骂着活该,将她们在张晓曼楼下放下后,就径直离开了。
张晓曼住的是老街,周围的建筑都很破旧了,居民素质也不高,可胜在租金便宜。
唐末晚一路上跟着她跑楼梯,觉得脚都要废了。
张晓曼边走边扶着她,不时提醒:“晚晚,你小心点啊。”
“我知道我知道,你自己也小心点,现在你身份特殊,可摔不得。”
张晓曼闻言苦笑:“我倒是想摔一下,说不定还可以省一笔呢。”
唐末晚骂她:“你傻啊,这钱怎么能省,女人这辈子最怕的就是生孩子落下点什么病根了,你别千万别犯傻。”
终于爬到了五楼,唐末晚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又出了一身汗,张晓曼开门,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去厨房帮她倒水。
打量着这个仅有三十平米的小住所,房间里空空荡荡,就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桌一组小沙发,唐末晚的心顿时难过不已。
张晓曼一直表现的很乐观,她真的没想到张晓曼的生活环境会这么差,而且还遭遇了这么多事情。
生活给了一个人磨难,似乎就会无止境的打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端了杯水给唐末晚,张晓曼又去找简易的药箱:“真是对不起你了,害你脚弄成这样。”
“别,晓曼,起来,我自己弄就好了。”唐末晚拉起蹲在地上的张晓曼。
张晓曼一愣,苦笑:“没事的,晚晚,不要把我想的那么脆弱,就算怀孕了又怎么样呢,这注定是个不被祝福的孩子,我只能对他说抱歉,希望以后他还会回来找我。”
唐末晚尽力安慰她:“晓曼,也没有到这样绝望的地步,先找你男朋友出来谈谈吧,孩子总归是他的,说不定会认呢。”
张晓曼说不可能。
唐末晚却忍不住又劝:“孩子是无辜的,如果可以,总应该给他一线生机。”
张晓曼被说的于心不忍,又忍不住红了眼眶,唐末晚也想哭,真的很庆幸自己那一次只是一个乌龙,要亲手扼杀自己的孩子,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啊。
稍稍抚平了情绪,在唐末晚的授意下,张晓曼给男友沈南风打了电话,不过一直很忐忑,沈南风的声音在那边响起,她就又委屈的想落泪了,紧抓着手机,她支支吾吾说着:“南风,你现在有时间吗?我……”
“张晓曼,你怎么这么说不通呢,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别来打扰我了好吗?”沈南风的声音透着不耐,对张晓曼的态度也很是蛮横。
听得旁边的唐末晚气愤不已,张晓曼的手放在小腹上,眼眶红红的,可还是说:“南风,我们见面谈吧,就算我们分手了,也该说清楚吧。”
此时,沈南风的旁边似乎还有一个女子的说话声,沈南风转头去温柔的说了几句,又回过头对张晓曼说:“行吧,那你想怎么样,在哪里见。”
张晓曼说了地点。
唐末晚不放心,自然是要陪着去的,不过她开始也不会现身,而是躲在暗处,悄悄观察。
没多久,沈南风就出现了。意外的是,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打扮俏丽气质还算过得去的女人。
唐末晚蹙眉,就见张晓曼站在那里已经摇摇欲坠。
沈南风走到张晓曼跟前,表情仍是那么不悦:“张晓曼,人来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俏丽的女子挽着沈南风的手,对张晓曼也是不屑一顾,眼神里全是蔑视:“我说张晓曼张小姐是吧,南风都跟你说的那么清楚了,还非得约我们出来,怎么,是想敲一笔吗?”
“是啊。”张晓曼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却扯着一个难看又牵强的笑容,“我想敲一笔,你会给吗?”
女子面色一怔,很快露出更加鄙夷的神色来,对沈南风道:“南风,看到没有,我就说了嘛,她这样出身的女人,就只是看上你的钱你的本地户口,你还不信呢,那你看,到底要不要给她钱呢。”
沈南风露出一脸的厌恶:“张晓曼,你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唐末晚在树后,看着他们如此攻击张晓曼,不由怒上心头,忍不住冲出去对着沈南风责骂:“沈南风,我才觉得你恶心呢,你对晓曼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男人真不是东西,吃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你说散了就散了,你不是才说爱晓曼爱的死去活来吗,这么快就忘了?”说着,她又将矛头对准了身旁那女人,“你也是,穿的人模人样的,可是心有多歹毒就有多让人厌恶,沈南风这种玩弄女人的男人,也就你觉得是个宝,他可以抛弃张晓曼,下一个也可以抛弃你,你这么喜欢,就拿去吧,渣男,贱女!”
气愤不已的唐末晚给了两人一人一巴掌,又义愤填膺的瞪着他们:“我这是替晓曼打的,钱你们就自己留着吧,我们不稀罕!晓曼,走!”
唐末晚回头,拉起早已泪流满面的张晓曼,疾步往前走。
被打了的沈南风和那女人,起初是真的懵了,等反应过来,沈南风暴跳如雷,忍不住脱了鞋子就丢出去,而那女人,则在原地破口大骂,骂的不堪入耳。
唐末晚走远了,才放慢脚步,顾不上脚上的疼痛,找了个地方让张晓曼坐下,张晓曼哭的声泪俱下,她在旁边束手无策:“晓曼,对不起啊,我……刚才好像太激动了,那个你别担心,孩子的事情,我们一起来想办法,今天晚上我继续去餐厅打工,我们一起可以把钱挣出来的,对了,我可以把谢小姐送的的衣服鞋子包包在网上便宜点卖了,我们会有钱的。”
“末晚?”张晓曼抱着唐末晚,哭的泣不成声。
沈南风带着女人出现这件事情,真的已经伤透了她的心。而对未来的迷茫,更是让她无所适从,但是她不能倒下,爸爸还在医院里需要她照顾,她擦干了眼泪,抬起头对唐末晚说:“晚晚,我得先去医院了,咱们稍后再联系吧。”
“好,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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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唐末晚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谢依人送她的衣服包包和鞋子挂上了网,并且拍了照,以八折的价格出售。
少说,也可以换来小两万。这些钱足以支撑张晓曼打胎和坐月子了。
另外,想起那辆丢失的自行车,她就想去给傅绍骞道歉。
不过福伯告诉她,少爷从中午追着她出去后就没回来。唐末晚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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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绍骞是来赴傅子慕的约了。
傅子慕穿着一身阿玛尼的正版西装,胸前别着一块宝蓝色的方巾,背靠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金色阳光加身,打了发蜡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成熟不少。
傅绍骞高冷的气质丝毫不输傅子慕,只是对着傅子慕胸前的那块方巾,特别碍眼,比傅子慕脸上的笑意更加让他不舒服。
“小叔,你来了,请坐。”他起身指着对面的空位。
傅绍骞谦谦入座,就有侍者为他送上了一杯黑咖啡,他点头,道谢。
傅子慕微笑以对:“小叔,纯黑的,没叫人加东西。”
“好,谢谢。”他低头,端起咖啡,避开傅子慕那块蓝色的方巾,忽略那心底滋生的怪诞的异样来。
唐末晚也真是可以,送给他的东西转头就送给了别的男人。
浅啜着咖啡,掩饰好内心的情绪,傅绍骞抬头:“子慕,难得约我,是有事想说?”
傅子慕摇头:“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就觉得跟小叔很久没有一起喝茶了聊天了,坐下来的机会太少,今日难得周末我休息,就想跟小说一起吃个饭。”
“呵,用不着这么劳师动众,都在一个公司,平时也有机会见得。”
“那怎么能一样呢。”傅子慕眯着眼睛,那俊美妖惑的脸陪着那宝蓝色的方巾,确实异常的抢眼,“小说,最近跟唐末晚怎么样,她还听话吗?”
“还行。”傅绍骞淡淡回应。状双农划。
“哦,是吗。”傅子慕状似不解的问道,“那她还跟我说生活的不太好,我还以为你们闹矛盾了呢。”
“她跟你说她生活的不太好?”傅绍骞的声音透着一丝冷然。
“是啊,”傅子慕的语调略带忧伤,“小叔,你不知道她跟我说的时候我听了多心疼,你既然从我身边带走了她,又不能好好对她,既然这样,就把她还给我吧,你看,她送我这方巾的时候说的别提多黯然神伤了,还说自己后悔了,早知道就安心跟着我了,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做出那样的事情。”
傅绍骞的面色寸寸凝结成冰,明知道傅子慕说的十有八九是假的,是为了刺激自己,可还是忍不住想,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唐末晚抱怨也不是不可能。
“小叔,”见傅绍骞低头,神色阴翳,傅子慕轻轻叫着,“小叔,对不起啊,我也不是想故意说这些,我就是觉得,不如,你把她还给我吧,她也觉得,我们两个其实是可以两情相悦呢。”
“你以为这是菜市场卖葱卖菜呢,讨价还价的,还来还去,饭你自己吃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傅绍骞豁然推开椅子站起来,清贵的身影中难掩怒气。
傅子慕斜勾着唇,浅浅笑着,低头拿下别在胸前的方巾,丢在桌上,又叫侍者上了菜,一个人慢条斯理的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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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逛了整整一晚上淘宝,页面上关于女式自行车的样式她已经看了一下三百款了,可就是找不到与车库里那样一样的,相似的倒是有几款,但都不如那辆特别。
唐末晚坐的腰酸背痛,外加眼花。
这几天都没好好洗澡,今日已是五天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去上班了。
她叹了一口气,留着页面,站起来扭动了一下腰肢,就准确去洗澡。
考虑到脚伤还是不碰水为妙,所以她特地找了个塑料袋,将脚包了起来,这样就可以舒畅一些。
看了看被包的像猪蹄的脚掌,她竟然还觉得不错,挪着伤腿进浴室。
一只脚放淋浴房外,一只脚站淋浴房呢,淋浴洗刷。
傅绍骞准备的沐浴乳香味又开始在洗手间内蔓延,她顿觉心旷神怡。
温热的水洒在身上,那美妙的触感,像极了情人的抚摸,闭上眼,忍不住想起那一次与傅绍骞在车内战斗的情景,当时觉得屈辱难堪和报复的快感,而今却觉得羞涩,无法自持,身子红的那一只煮熟的基围虾。
这个密闭的浴室内的温度似乎高的有点吓人了。她突然有些后悔不应该让傅绍骞的那个案子那么快结束的,哪怕不能有真感情,至少还可以借着看病的机会吃吃摸摸。
关了水,包了浴巾擦干身体,看到自己放在洗手台上的那件草莓图案的睡衣,想起傅绍骞说的自己幼稚,又不自觉的将心思动到了那件被她压在抽屉底部的撩人睡衣。
反正晚上自己房间里,也无所谓吧。
这样想着,她就裹着浴巾直接到了卧室,到抽屉旁翻找。
弯腰的时候浴巾掉了,她也随意的没去捡,结果等她欢喜的打开睡衣正要换上,房间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傅绍骞寒着一张脸冲进来,开口质问:“唐末晚,你什么意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