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内情,休得胡言乱语!”朱氏面色隐隐发白,她不知做的事情,为何会宣扬得人尽皆知。
“胡言乱语?有趣!”男子睨一眼朱氏,轻笑道:“为何会被扫地出门?”
朱氏咬牙,“与你何干?”她出门未看黄历,撞鬼了!
一茬一茬地事儿,桩桩件件,都不顺心!
“你这丑相,影响本公子用膳。”男子冷眼睨视朱氏。
小二请来掌柜,掌柜见到玄衣男子,听闻他的话,立即让护卫将朱氏带走,商议赔偿事宜,告罪道:“徐公子,小的已经将人带走,您慢用。”
玄衣男子哼一声,回到雅间。
谢桥望着紧闭的雅间,眉头一皱,徐公子?
“京城里,何时有这么一号人物?”谢桥心中闪过思虑,此人极为眼生,且掌柜对他极为恭敬。
秦蓦放下手里的碗筷,还未开口,雅间门被敲响。
谢桥与秦蓦对望一眼。
“进。”
门扉被推开,小二进来,将一碟糕点放在桌子上:“那边公子送来给您们。”
谢桥望去,只见玄衣男子端着酒杯,信步而来。
“徐愁生。”
徐愁生——
徐尚书之子徐愁生?
谢桥诧异的看向他,面容清秀,十分干净,并不十分出挑,但是身上散发出一股冷然的气息,却是令人瞩目。
他来做什么?
他姐姐是蜀王侧妃。
蜀王已经与秦蓦撕破脸,按道理,他不该与他们打交道。
“坐。”秦蓦指着空位道。
谢桥更诧异了。
徐愁生婉拒道:“今日有要事,改日再去府上拜访。”说罢,与秦蓦碰杯,饮尽,离去。
秦蓦也一饮而尽。
谢桥眸光微转,心中有一个猜测,“当年你扶持蜀王时的相熟的人?”
“嗯。”秦蓦点头。
“我们已经与蜀王撕破脸,他不知?”谢桥心中疑惑。
“知道。”秦蓦简洁的说道:“他,不参与。”
谢桥点头,置身事外。
“徐尚书是太后表弟。”秦蓦解释。
谢桥皱紧眉头,夹着一筷子脆笋,觉得略涩,吞咽进去,不再多吃。
“饱了?”
“嗯。”
“回去罢。”秦蓦起身,扶着谢桥,一同离开。
谢桥经过徐愁生雅间的时候,一瞥间,竟是见到蜀王。
秦蓦目不斜视,径自离开。
雅间内的蜀王,也见到谢桥,冷笑一声道:“她倒是幸运,沈夫人明明要死的人,又活过来,竟让她声望空前高涨。”
本来已经臭了。
如今,又挽回了。
不但如此,更上一层。
徐愁生脑子里闪过谢桥平凡的面孔,突然找到秦蓦为何娶她了。
“你方才过去,他们如何说?”蜀王想起要紧事。
“姐夫,我只是与郡王打声招呼罢了。对你的大业,很不感兴趣。”徐愁生眉宇间尽显不耐,仿佛他再多说一句,翻脸走人。
“愁生,姐夫也逼不得已。你难道不为你姐姐着想?”蜀王迫于无奈,徐尚书也不愿帮他,徐尚书最在意徐愁生,他便想说动徐愁生,如此,徐尚书不帮也得帮。
“她只是我姐,仅此而已。”徐愁生抛下酒杯,起身离开。
蜀王面色铁青,咬紧牙关。
母后担忧他受委屈,所以,将徐尚书之女嫁给他为侧妃。当年徐尚书并不明显拒绝他,却也没有接受。如今,徐尚书拒绝得彻底,只怕是太后授意!
太后不希望他登位。
但是,他不甘心!
——
郡王府。
蓝玉将报名的名额递给谢桥。
“原来的三十个人,还剩下十九个,沈夫人苏醒过来,各自慕名而来的大夫,都报名了,目前有四十三个人。”顿了顿,蓝玉嗓音低了几度,“原来退出去的人,又想要报名加入,拒绝后,想要闹事,已经被压制下来。”
“嗯。”谢桥点头,称赞道:“干的不错。”
蓝玉冷漠的脸上微微有一丝情绪波动。
明秀道:“郡王妃,叶舟从西域回来了。”
谢桥手微微一顿,诧异道:“这么快?”
“遇到一些麻烦,所以提前回来。”
“正好,让他在医馆帮忙。”谢桥紧皱的眉头舒展,叶舟不在,她的确多了许多事情要做。
如今,叶舟回来,她可以轻松许多。
“您不打算让叶舟随海爷出海了?”明秀紧张的询问,她不希望叶舟出海,他一走,便是近一年。
谢桥改变主意:“不了,我与海爷有协议在。”
明秀嘴角微扬,克制住:“我与他说一声。”
谢桥揶揄道:“何时备嫁?”
明秀面色羞红,忸怩道:“全听郡王妃做主。”
“年前成亲?”
明秀比她小一岁,她与叶舟情投意合,早些成亲也好。
明秀心中高兴,又很紧张,但是真的快要确定婚期,犹豫了。咬着唇瓣道:“郡王妃,再推一推。”
谢桥不禁看向明秀,不解道:“为何?”
“我想等您生下小世子。”明秀心中有自己的考虑,叶舟说过,成亲后他会想要生孩子。眼下郡王妃还未有好消息,她嫁给叶舟,若是有孕,只怕照顾不到她。
谢桥一怔,心中百味陈杂,轻轻叹息道:“真是傻丫头。”摸了摸明秀脸上淡淡的伤痕,感叹道:“我家明秀也要嫁人了,你不知我心中有多欢喜,你找到自己的幸福。若是因为我而耽误,我心中亦会十分难过。孩子,是需要缘分。即便你有身孕,无法照料我,我身边还有蓝玉、半夏,她能够照顾好我。”
明秀眼眶微热,抹了抹脸,手上一片湿意。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听您的安排。”
“嗯,你唤叶舟明日来一趟。”谢桥示意她们都下去。
浑身软软的躺在美人榻上,困顿的阖上眼。
秦蓦进来,看着她眼睑下的青色,在她身边坐下:“很累?”
“嗯。”谢桥脸埋在枕头上,蹭了蹭脸,最近很容易疲倦。
“沈夫人已经苏醒,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秦蓦看着她和衣躺下,如今已经入冬,天气寒凉。抱着她躺在床上,脱掉鞋袜,盖上被子。
谢桥拽着他的手,瓮声瓮气道:“陪我睡一会。”
“好。”秦蓦应允,脱掉鞋袜,和衣躺下。
谢桥靠近他的怀中,一个坚硬的物什硌着她,伸手去摸,被他大掌按住。
谢桥抬头望向他。
秦蓦抿唇,并不多做解释。
谢桥眼睫微微一颤,他随身带着防身的匕首。
以往没有。
有危险了么?
谢桥猜想,却不确定。
或许,她多想了。
“别乱动,睡觉。”秦蓦抓握住她不安份解开腰带的手,脸上的神情微微僵硬。
谢桥抽出手,“你身上的衣裳脏,脱掉外袍睡。”
秦蓦沉吟片刻,妥协。
谢桥依偎在他的怀中,小声问道:“你很忙么?”
秦蓦颔首,随即,看着她埋进胸口的脸,淡声道:“不忙。”
“你喜欢男孩、女孩?”谢桥迷迷糊糊的问道,不等秦蓦开口,自己先说道:“我喜欢男孩。”
秦蓦一怔,调整姿势,让她躺的更舒服一点:“为何?”
“我怕是女儿,出嫁时你会哭。”谢桥道:“我会嫉妒。”
秦蓦哑然,不知她这是何理论。
谢桥心想,生个女儿,秦蓦肯定娇养着,最后舍不得出嫁,一定会犯怂的哭鼻子。
那画面,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