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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婚礼被延后

傅梓遥离开餐厅后,开着红色奥迪在路上转了好几圈儿。%d7%cf%d3%c4%b8%f3

她并不知道今天来相亲的男人是陆云深。

小奶奶之前也是有跟她提过的,但可能没注意听,所以漏了吧。

这半年,陆云深在a大任教。名声却慢慢在a城的商业圈里传播开来。因为陆何明不顾正室反对,执意把公司留给了私生子,但是这个私生子却从不在公司露面,据说也无心接手公司。

这对一向明争暗斗内部倾轧的家族企业来说,无疑是很奇怪的例子。

大家都在传,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才会把名利看的这样轻。

她现在在傅氏任职,这些小道消息自然也是不绝于耳。她想有些男人就是喜欢沽名钓誉,欺世盗名,好大喜功。

但是在看到陆云深本人后,她想。这个结论应该是不成立的。

他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整个人坐在那里,深邃沉静的眉目,紧抿的薄唇,白皙的面容,柔和而清瘦的侧脸。内敛又沉稳,并不像一般的商人市侩精明,又圆滑世故。

他就是一个适合在大学校园里清静的做学问的人。这样的人,或许真的不适合执掌公司。

你把他推去商场上,看着他在尔虞我诈里勾心斗角,奋力厮杀,你会觉得,那是一种对他的亵渎。

这样的男人。跟她一直以来遇到的男人都不太一样。

傅绍骞矜贵成熟但又不乏商人的奸诈狡猾,傅子慕傲慢张扬却在女人堆里流连忘返,她见一次就讨厌一次。

但不可否认,她是羡慕唐末晚的,傅绍骞把所有的奸诈狡猾都留给了外人,留给唐末晚的,只有一颗温柔的拳拳真心。

她自从搬出来之后就没有回去过傅宅了。

傅成光一个人住着也不知道好不好,他们父女的感情一直寡淡,这些年她也不指望能任何的改变。

跟傅子慕,也许随着年纪的长大他们都开始变得成熟了吧。虽然没有长足进步,但好歹也没有那么针尖对麦芒。他们已经开始拥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所以对大人的那些恩怨情仇,却开始慢慢看开。

调转车头,准备回自己的房子去时,却在路边意外发现了傅成光的车子。

她隐约看到有人在车内,但因为是单行道,没法看的更清楚,只好作罢。

至于车内,确实是傅成光,还有一个刚刚跟他相谈甚欢的年轻姑娘,姑娘跟他喝了几杯酒,有些醉了,靠在椅子上暧昧的冲他笑,嘴里还一边嚷嚷着:“好热,好热……”

于是动手拉下了拉链,露出里面黑色的抹胸,一道深深的沟,雪白的球儿,明晃的有些刺目。

傅成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姑娘便直起身体,搂住他的脖子:“大叔,你不热吗?”

“我开了空调,很快就不热了。”他回答。

姑娘嘟起了嘴巴,浓浓的抱怨:“大叔,你真是太不解风情了。空调也没有脱衣服凉的快啊,我帮你。”

傅成光笑笑,按住她的手:“这里是马路上,不太方便,要脱的话,跟我回去脱吧。”

姑娘心领神会的一笑,在他的下身上用力摸了一把:“大叔,你真是太讨厌了。”

“大叔,这是哪里?不是去你家吗?为什么这里这么偏僻呢?”姑娘原本兴致勃勃的东摸摸西摸摸,等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傅成光却把车子上了锁,前方的空调嗡嗡转动着,她想挣扎,可是手脚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心慌的看着傅成光,“大叔,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是想要跟我回家吗?我这就带你回去。”

姑娘吓得全身颤抖,噤若寒蝉,可意识却模糊起来。

唐宛如自从上次咬舌自尽后,一直就没恢复,吃饭疼,说话也疼,傅成光又不给她看病,她只能整日躺在黑暗中伤心流泪。

她的身心已经被凌辱摧残的不堪,她觉得自己随时会死去。为她之前所做过的一切事情的报应。其实现在还不如死了算了呢,这样活着,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厚重而沉寂的铁门再一次被打开,灯光骤然明亮,她紧闭着双眼,待最初的不适过去后,看到傅成光背了个年轻女孩进来。

莹润的肌肤,年轻的面容和白皙的身体,在灯光着透着诱人的光,像一朵刚刚绽放的花骨朵儿。

唐宛如蓦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她知道,傅成光已经彻底的心理扭曲了,甚至是变态了。

现在他折磨她还不够,竟然还掳了年轻的女孩回来。

他想干什么?

看着他给女孩注射药物,看着女孩因为兴奋而不断扭动着求欢的身体,唐宛如仿佛看到了刚刚进来时候的那个自己,她很快也会变成跟自己一样,可是唐宛如笑不出来,傅成光越是这样的变态,她们就越是危险。

她突然很想唐镇远,甚至是彭媛,都有些让她怀念的。

她已经失踪了那么久了,为什么他们还没有来找她呢,她真的很害怕,不知道哪一天她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她又想起了傅子慕。当年要不是她的任性冲动,她怎么可能失去他呢。至于后来明明嫁给了傅成光,却偏偏还与傅子慕……

所以这是傅成光给她的报复吗?

唐宛如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又哭了。

看着傅成光一遍遍凌迟那女孩,她明明语不成调,口齿不清,但还是语焉不详道:“傅成光,你这个变态,真是后悔当初没给你多下点药药死你……你这样的男人,要怎么跟傅子慕比……要不是你有点钱,你以为年轻的小姑娘能看上你吗……”

傅成光恶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几乎把她的下颌骨捏碎,唐宛如一双眼瞪得大大的,一瞬间,她忽然生出了无尽的勇气,她想就这么死去或许都比这样活着要好。

“唐宛如,你这是找死!”她的话,成功激怒了傅成光,等待她的,是新一轮狂风暴雨般的拳击。

唐宛如呵呵一笑,她是真的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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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夏朵被带回去之后,就真的被人死死看住了。

韩文轩下了死命令,若她敢擅自逃跑,就一定亲手打断她的腿。

韩夏朵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她的手机,电脑,一切通讯工具都被拿走了,房间里的电话线,网线也都被拔掉了。

韩文轩说到做到,真的软禁了她。

每天都有人给她定时送饭,她过着监牢一样的日子。

日复一日。

直到傅绍骞和唐末晚的婚礼临近。

还有一星期就到了大喜之日,老太太红光满面,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可就在这天下午,发生了一件大事。

明明好端端躺在床上吃饭听老太太说话的傅站,突然双手一颤,接着整个人都在床上抽搐了起来,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了。

老太太手上的饭碗打翻在地,紧急叫了看护过来,看护又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傅绍骞和唐末晚正在家居市场看家居,打算在新别墅买一张新床。因为是两个人睡的,必须要让唐末晚也满意也可以。

可是老太太的电话来的那么突然,傅绍骞带着唐末晚往外走,面色冷肃,看得出他心里的紧张和不安。

唐末晚握紧了他的手:“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明明很着急,但考虑到她是孕妇,他还是尽量把车开得安稳,只是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十指上青筋凸起,暴露了他的不安。

他们曾经对傅站的那么一丁点怨怼和不满,似乎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韩松明刚刚离去,如果傅站此刻再有个三长两短,人生总是这样喜怒无常,明明害怕,却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到来。人老了,其实这也是生老病死自然规律,只是他们卑微的乞求着,这样的来临可以晚一点再晚一点。

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老太太在抢救室外哭的泣不成声。

他们是有感情的,哪怕他们这一辈子都没有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过,但他们依然是彼此心中最重要的人,有些爱情,是超越亲情的。

唐末晚走过去抱住老太太那瘦弱的身体,傅子慕傅梓遥傅成光也随后赶来,大家都面色凝重。

老太太哭了好长时间,嗓子有些沙哑后,才慢慢止住哭声。

医生已经连续两道病危通知书,情况不容乐观。

急救室门开了,医生又冲冲跑出来:“谁是傅王思晴女士?”

“我是,我是。”老太太急忙擦干了眼泪挤上前,“怎么了,医生,出什么事了?”

医生一脸严肃:“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病人年事已高,病情来势汹汹,恐怕已经无力回天,病人点名想见你,你跟我们进来吧。”

老太太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幸亏唐末晚及时出手在背后扶了她一把:“小奶奶,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先进去。”老太太的人已经有些垮了,忽然有些精神恍惚的,不能自己,木讷的跟着医生进了抢救室。

五分钟后,老太太红着眼眶出来了,对傅绍骞和唐末晚说:“你们进去看看吧,他想见见你们。”

唐末晚心头一凛,跟着傅绍骞一起踏了进去。

充满消毒水味道的手术室外,傅站枯朽的身体躺在墨绿色的手术单下,一边的氧气管已经拔了,呼吸微弱,那张混沌的眼,似乎再也无力睁开。

看的唐末晚莫名心头发酸。

傅绍骞上前,握住了老人家的手,轻轻唤了声:“爷爷!”明明是很轻的声音,却用尽了他十成的力气。

唐末晚看到他跪在床边,背部肌肉完全纠结成团,他心里的痛,此刻都绵延的展现在身体上。

见状,唐末晚也跟着跪了下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虽然不愿意承认,却又必须承认,傅站这是在交代遗言。

“绍骞,爷爷……时间不多了……好好照顾小奶奶,好好照顾末晚……是爷爷对不住你们……以后,就没这些事了……”

“我知道,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奶奶的。”君子一诺,重于千金,听了傅绍骞的保证,傅站露出欣慰的笑,然后转眼看着一边的唐末晚,“以后,绍骞……就……交给你了,好……好好……”扔沟扔划。

傅站握着傅绍骞的手突然用力,跟着是喘不上气,原本就形容枯槁的面容此刻更是有些狰狞的骇人,但他还是坚持着,想把话说完:“绍……绍骞……你……妈……妈妈……我……”

可是还没等傅绍骞叫来医生,傅站最后一个挺身,那颤抖的身体逐渐趋于平静,握着傅绍骞的手,也逐渐松弛下来。

手术室外等候的众人,只听到傅绍骞一声声嘶力竭的喊叫:“爷爷——”

众人不禁悲从中来,尤其是老太太,一声啼哭过后,直接就晕了过去。

傅站去世。措手不及,却也是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在傅绍骞和唐末晚婚礼之前。

老太太一直希望着他能撑过去,奈何,时间不等人。

明明已经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事情摆在面前,却还是难受的让人无法接受。

傅站最后的那句话没有说完,说的是傅绍骞的母亲,但是没有下文。

傅绍骞其实并不在意。当年他父亲去世后,她母亲没多久就走了,从此之后,杳无音讯。

傅站一直是很生气的,觉得她薄情寡义,傅绍骞那时候已经懂事,也没有追问过她的去向,傅站大约是想告诉他母亲的下落吧。

可惜人已经不在,谁知道呢。

傅站的去世,已经彻底击垮了老太太,说到底,他是她一辈子的信仰,哪怕十年在外,她的心依然在他身上,这些年,她也一直尽心尽力陪在她身边,可惜,花无百日红,人无常在,世事变幻无常,终有这么一天。

傅站的丧礼办的很体面,低调而隆重。

都是傅绍骞一手操持的。

唐末晚发现,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傅绍骞好像一下子消瘦了不少,眼眶内凹,白皙俊逸的眼底是深浓的黑眼圈,她看了,满满的心疼。

因为有孕在身,据说孕妇出现在葬礼现场无论是对死者还是对孕妇本身都是比较忌讳的。

老太太权衡再三,没有让她出面。

她虽然担心,可也不敢拿这种鬼神之事不敬,只能在家里等着。

好在韩之敬虽然回去了,许一宁却留了下来,一直陪着她,嘘寒问暖。

她与许一宁的关系,似乎也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总是缺乏母女之间的默契的,可仔细看,还是能发现他们眉眼处有几分相似的,也许这就是母女相吧。

唐末晚的心情也就慢慢趋于平和。

她在彭媛那里,半生残失,如鲠在喉,傅站的死,更是让她察觉到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无奈,所以她对许一宁的态度,也缓和许多。虽然还做不到如一般母女一样亲密无间,但至少,没有那么剑拔弩张。

许一宁自然能察觉到她的改变,甚至好几次偷偷落了泪。

至于她与傅绍骞的婚礼,自然是要延后了。

但她没有怨言。按照传统,百日之内不得办喜事,这是规矩,如果傅绍骞要为爷爷守丧的话,那可是三年之内不能办喜事。

当然这是后话了。

当务之急,是处理好傅站的身后事。

他的葬礼,就在原本既定傅绍骞和唐末晚婚礼前一天举行。

婚礼变葬礼,多少让人有些唏嘘。

出殡那天,唐末晚还是坚持送了傅站最后一程。

老太太也同意了。

谢家陆家季家,甚至是韩家,都派了人过来。韩文轩和韩之敬一起来的。

因为陆立风和谢依人度蜜月去了,陆云深作为陆家的代表,出席了葬礼。

傅梓遥作为家属,站在队伍前头,也只是远远与陆云深打了个照面,她哭过不少次,小时候,是傅站和老太太没少带她在身边,这份恩情,她点滴铭记着。

她对傅站的感情,不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少,她哭的鼻子通红,眼睛浮肿,好几天没有休息了,其实精神看起来糟糕透了。

唐末晚就站着傅梓遥的身边,她今天是作为傅站孙媳妇的身份出席的,就连傅缙言,都是披麻戴孝,一身素衣的乖乖跟在他们身边。

送殡的队伍很长,每个人都面带沉重。

傅成光捧着老爷子的骨灰从火葬场出来,到墓地安放。

人死如灯灭,一切就都归于沉寂,每个人最后的去处,也不过这一方小小的坟墓。

老太太完全靠人搀扶着,一身黑衣,泣不成声。短短几天时间而已,老太太竟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她花那么多力气才把自己保养得犹如五六十岁,可现在看来,真的就像是七十多岁的老太太,看了就让人于心不忍。

一行人回到老宅。

人群终于逐渐散去,只留下了几个自家人。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空洞而寂寥。从此以后,这偌大的庄园就只有她一人留守了吗?

律师过来宣读傅站的遗嘱。

他公司的股份已经转给傅绍骞,傅绍骞又全部给了傅子慕,所以这没什么好说的。

至于他名下的房产,给了每人一处,其他的,包括这庄园,全部留给了老太太,还有他户头里的存款,留了一部分给傅梓遥做假装,一部分给傅缙言做教育基金,剩下的,也全部留给了老太太。

还有一些股票基金,他则留给了傅子慕。

至于傅成光和傅绍骞,一无所有。

律师问他们对这份遗嘱有意见吗?没有的话就在这上面签字,即日起生效。

送走了律师,老太太终于对傅绍骞和唐末晚开口,她满心疲惫,也充满歉意:“你们的婚礼,怕是要重新选日子了。”

“不要紧,小奶奶,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了,办不办婚礼真的不重要。”唐末晚急忙说。

老太太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太奶奶,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说话的,竟然是三岁的小家伙。

老太太一听,眼眶泛红,满眼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缙言乖,太奶奶想一个人呆着,太奶奶过两天打电话给你你再过来陪太奶奶好不好?”

小家伙不放心的望着她,黑漆漆的瞳仁里闪烁着心疼的光:“太奶奶真的不要我陪吗?”

老太太点点头:“缙言先回去吧,你们也都回去吧。”

缙言乖乖的应了声好:“那我等太奶奶电话。”

老太太缓步上楼的身体微微一怔,唐末晚发现,她的脚步微微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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