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脑子里又被靳卓岐给占满,她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挺害怕靳卓岐生气的,他生起气来周遭气压都很低,整个人把人压的透不过气,好像也很有手段,知道怎么玩你能戳中你最软的地方。
聂召脑袋往后撞了撞,随后斜着靠着窗户,一路上很困也没睡着。
她下了高铁,问了付坤知道靳卓岐的场子已经结束了。
他们现在来了酒吧。
【没喝够?】
付坤:【卓哥酒窖的酒太他妈贵了,买醉喝太亏,放不开。】
【还是零度那个酒吧吗?】
【嗯。】
聂召打了车去,半个小时后下了车,就在车门口瞧见了靳卓岐的那辆黑色svj,他经常开的就是这辆,车牌号连号的7,想要忽视都很难。
聂召扫了一眼之后径直走进去,酒吧声音嚷嚷的耳朵疼,上面来了个乐队,吉他手兼主唱,是个长发烟熏妆的高个女孩,看上去格外飒爽,声音也是偏豪迈的英式风,流畅的音乐跟flow把场子热得挺炸。
聂召没走过去,老远就瞧见了远处坐在靳卓岐旁边浑身拘谨着的女孩。
林思凝。
好久没见她了。
她穿着跟聂召上次那件蝴蝶吊带差不多的上衣,下身如同照猫画虎似的一件宽松的灰色工装裤,不知道是不是不适应工装裤身侧的好几条带子,被她给取了下来。
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画了妆,减去了几分独特的清纯感,这点妆容非但没让她更漂亮,也掩盖了她的所有优势。
聂召记得那件蝴蝶吊带是yes为了她的某次拍摄专门找了国外知名设计大师量身设计的,花费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她才拿到衣服,毕竟是大牌品牌,因为版权问题,这件衣服的盗版都很少。
算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件。
yes的风格便是一件衣服只会给一个人穿一次,没有二售批发的道理,会给消费者带来太过廉价的tag,拉低品牌以及杂志社的档次。
聂召环着胸站在最旁边,这边卡座贵的要命,她也没凑过去坐,只是老远看着林思凝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hellow美女,一起喝一杯吗?”
聂召偏过头,看到一个身高跟她差不多的男人站在她旁边,脖颈带着金链条,手上一块假的百达翡丽名表,衣冠楚楚的模样,倒是挺有礼貌。
她微扬了下下颚:“我等我老板。”
男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轻笑:“你老板身边好像另有佳人了。”
聂召笑了声,脸上像是绽放了一朵瑰丽又迷人的花,指了指自己,挺自信又风光:“我老板喜欢我这样的。”
男人不置可否,往她面前客气地递了一下酒杯:“祝你好运。”
说完转身离开。
聂召等了挺久酒局才散场,付坤一直没注意到她进来,等出了门才看到人在外面。
李拓喝的有些醉,他要开车送他回去,靳卓岐倒是一直抽烟没怎么喝酒。
林思凝自然也注意到了蹲在路边的聂召,她穿着件简单的白色衬衣,长长的下摆系在腰部,牛仔热裤到大腿,她本来就腰细,衬得前凸后翘,简单的衣服也能凸显出傲人的身材,黑色长靴在站起身的那一瞬间,仿佛不战而胜。
林思凝在一瞬间脸色有些苍白,手指扯了扯衣服,下意识低着头不敢往聂召身上看。
几分钟前聂召出了酒吧的门,蹲在路边,露出的胳膊上漂亮的纹身张扬生姿,整个人都散发着自由与随性,手里捏着一根烟,听到有人出来随意往身后扫了一眼,看到是靳卓岐,站起身又用拇指跟食指捏着烟头抽了最后一口,抽完碾灭扔进了垃圾桶里。
聂召往他那边走,一直走到靳卓岐面前,微仰着头,语气不底伏也没任何波折地叫了声:“卓哥。”
他发现靳卓岐这个人是真的吃软不吃硬,你要跟他硬着来,他给你更硬的反击,但要掌握好那个度,又不能太软,软过了头他也不乐意,难伺候得很。
从这几个月的观察来看,他的私生活除了喝酒抽烟就是泡妞,当然不需要他主动,往那一坐就有不少人来搭讪,他也大概知道自己的魅力,就跟现在一样,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女孩为了他一颗心扑上去,把自己脱胎换骨似的学着化妆打扮,失去自尊模仿别人来求取他一个眼神的垂青,他观察审视,又不给任何回应,生生一个败类玩好女孩心的不良痞子。
但他也挺有风度,是刻在骨子里的礼貌。
“靳卓岐,你不是说送我回去的吗?”林思凝在一旁弱弱地找着存在感。
至于送到哪儿,聂召就不确定在车上这女孩会不会有什么别的举动了。
只不过看着她双眼泪哗哗的,聂召心都要跟着碎。
长相软妹,声音也轻柔的像是一波荡漾的水,跟她这种早就在酒吧夜场混烂透的人不一样。
别的人一个眼神她都了解得通透,游刃有余地跟对方侃侃而谈,亦或是直白的回击跟趾高气扬的仗势欺人,学不来林思凝那眼神里的单纯跟干净。
也难怪听付坤说,林思凝跟了他最久。
靳卓岐扫了一眼旁边一个朋友,微抬着下颚示意:“你送她回去。”
朋友看了眼聂召,又看林思凝,双指放在额头敬了个礼:“得嘞,保证送到。”
说完在手机上打了个车。
“靳卓岐……”林思凝往他身边走了几步,想要拉他的手。
靳卓岐看都没看,转身往自己那辆兰博基尼上走。
聂召也很有眼色地给他开车门,真真把他当老板一样。
开完,等他坐进去给人关上门,聂召转身去副驾时扫见了林思凝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哭得不行,声音在这儿都能听到。
他们卓爷也挺铁石心肠的。
她又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像是故意把人勾引走,还留下一脸妖艳贱货又洋洋得意的模样,太没份儿了。
等上了副驾驶,聂召没在中控台上看到那盒安全套了。
不知道是用了还是怎么。
车子在马路上行驶,他没说,聂召自然也不主动提放了他鸽子的事情,她还不至于真的那么傻往枪口上撞。
靳卓岐实在玩的太过了,她承受不住那些,但先发制人,用别的可以。
或许是因为去了孟寻那儿,她现在急切地想给自己找点存在感,亦或是能够让她脑子空白的事情做。
“卓哥。”
女孩微微沙哑的烟嗓在副驾驶传过去,靳卓岐没吭声,不知道是懒得搭理她还是什么。
“你还缺暖床的吗?”
或许全身的注意力都搁他身上了,她清晰地看到抵在方向盘上的,男人的修长指骨,顿了一下。
聂召扭了下细细的小蛮腰,侧着身直勾勾瞅着他,一双眼明艳艳的,眼尾一挑,笑起来无边媚色。
“林思凝不行,我行啊。”
第20章
狭小的空间骤然升温, 呼吸都滚烫火热。
在她话音落下的几秒后,黑色svj陡然往旁边一个路口靠边,周围的店只有一个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还亮着灯, 透进来一抹红色的光,聂召也清晰地看到了靳卓岐那张侧脸。
车熄了火, 他的手越过方向盘掰着她的脸颊, 手劲儿大,嗓音比刚才喑哑了些。
“去哪了?”
聂召没吭声, 目光落在那张眼前放大又清晰的轮廓上,跟他凛冽的双眸对视着, 他仍是自由散漫的,聂召却能看出那双眼睛黑的一丝情绪也无。
脸颊上为数不多的肉都被他捏起来, 像是在揉搓似的, 弄得生疼。
她下意识感觉到危险, 眨了下眼说:“回家了一趟。”
靳卓岐笑了声,没温度, 比深夜的风还要刺骨。
“孟寻没满足你吗?”
聂召表情瞬间凝了一瞬,她听得出来,靳卓岐的语气并没有打算放过孟寻,毕竟那个活下去的本身不会是他。
“他没你行呗。”
靳卓岐手臂往后越过她的肩膀,宽厚的手掌摁住她最下面连着脖颈的头骨,扣紧,聂召像是被扼住了后颈, 只能被迫仰着头朝他身上伏。
“你试过?”
聂召笑得千娇百媚:“看得出来啊。”
又不是没见过他穿宽松牛仔裤的样子。
明明靳卓岐已经动了火了,聂召还是不要命地上去撩拨。
“卓哥, 实战一下。”
车子骤然划破大道,车胎跟沥青路划过像是要擦出火, 半个小时的车程,用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聂召不是不知道靳卓岐的那套别墅在哪,西关西街。
这里显然不是他家。
像是个二十块钱一晚上的小宾馆。
看上去破旧不堪,在一个筒子楼的三楼,没有电梯,要走上三楼,楼梯里阴暗逼仄,连灯都没有。
跟学校一样,在楼梯的转向,还有一个从六楼只通而下的垃圾通道,不知道多久才会处理一次,在燥热难耐的夏天,散发着腐朽又恶臭的味道,熏得人想吐。
聂召跟着靳卓岐上来时,一直在往四周看,这里的环境实在太差了,差到即便是现在身无分文的她都要皱紧眉头,仿佛灰尘都要呛到喉咙,难以在这里多呼吸一口。
她丝毫没掩饰自己的厌恶,这些情绪也尽数落入靳卓岐眼里。
进了301,里面两室一厅,没有厨房,倒是有独立的卫生间跟厕所,每个室内都异常狭小,客厅甚至没有电视冰箱,只有一个看上去用了很久很久,污垢都厚厚一层的白色风扇,除此之外,一个小桌子,两个小板凳。
如果是二十块钱一晚上,也不意外。
聂召走进来的那一秒,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第一次是这样送出去的。
在二十块钱一晚的宾馆里,这里破烂不堪,昏暗逼仄,还是跟一个她完全不爱的人张腿。
卧室小到只能放下一张两米的床,旁边一个跟教室课桌差不多的桌子,灯光也昏黄模糊。
十五分钟后,她刚洗完澡出来,被早就从另一个房间冲完澡的靳卓岐吻住,她的脚步跌跌撞撞不停往后退,一直到被死死摁住抵在墙上退无可退,十指也被相扣着,是他惯有的上位者姿态,陌生的感觉像是一股狂潮,肆虐而来,难以抵挡。
蝴蝶骨被撞在坚硬又翘着白皮的破旧墙壁上,她侧过头,锁骨处泛麻,眼神晃晃,甚至能看到绕着窗户乱飞的飞蛾。
“开灯,靳卓岐,开灯行不行。”
她夜盲症太厉害了,她能感觉到在这种暗度之下,靳卓岐是可以清晰地看到她抖得不行的反应的,也能游刃有余地在他想要的地方试探,但聂召什么都看不见,衣服掉在地板上的声音都有些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