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烽与阮棠对视一眼,摆摆手就走了。
阮棠看着敞开着的小破房门口,门没锁,她应该能出去吧?
阮棠试探地探出了一个脚,没人阻止。
再探出一个头,刚好与守门的便衣四目相对。
一秒,两秒,三秒。
便衣默默地挪开眼。
阮棠再探出一只脚。
便衣已经开始挖鼻孔。
这是什么意思?想放纵她越狱吗?
呸呸呸,她又没犯事,越哪门子的狱?
她就是一个地方待久了,溜达溜达。
然后,她就听到了熟悉的破龟甲落地的声音。
阮棠回头看了一眼便衣。
又是诡异的四目相对,便衣僵硬地抬起手,开始挖另一个鼻孔。
阮棠得到暗示,拧开了门,果然看到了柳湘云。
两人手拉着手出门。
所到之处,便衣不是挖鼻孔,就是抠脚丫子。
然后,两人旁若无人地出了门。
等人一走,局子的门就被关上了。
确保两人不会再杀回来。
他们是便衣,不是演员,让他们装眼瞎真的太为难他们了。
“头儿,放她们出去真的有用吗?”
“死马当活马医呗,那个退票的一定知道些什么,要是能把人勾出来就好了。”
“可头儿你不是答应了季同志,不会让他媳妇犯险吗?”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大不了到时候给点安抚就成了。”
阮棠和柳湘云出来后,打算先回招待所。
一下公交车,就看到了对面老婆婆瘸着腿在兜售着橘子。
“这老婆婆也真是奇怪,街上都没什么人了,她还在路上卖橘子。”
阮棠却是看向老婆婆的双腿,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上次她一脚踢过去害得老婆婆摔到的是尾椎骨吧?
轻微的尾椎骨受伤,不会致腿瘸。
所以,这么短的时间内,老婆婆的腿又受伤了?
老婆婆见到阮棠,拐着两条瘸腿跑了,跑丢了两只橘子都顾不上。
柳湘云捡起橘子,追着老婆婆的背影喊:“老……”人家,你的橘子。
“你之前那一脚踢得这么狠的吗?让人见到你就跑。”
阮棠摇头,“应该不至于。”
柳湘云随手丢了一只橘子给阮棠,“饿死我了,我先吃个橘子,等回头见到那老婆婆再给她钱……”
“这、这他娘的是橘子吗?”
外头橙黄橙黄的橘子,瞧着锃亮锃亮的,剥开来果肉干硬成絮状,几乎没什么水分。
“这玩意儿怎么卖的?这不是骗人吗?这老太婆竟然还天天在招待所附近卖橘子,这他娘的是觉得我们傻?还是我们外地人好欺负……”
“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
柳湘云拿了阮棠手里的橘子又剥开了,依旧是这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我刚刚说了很多啊,你是指哪一句?”
柳湘云凭着记忆又重复了一遍。
“这老太婆天天在招待所附近卖橘子,这种橘子谁会买?”
阮棠脑子里灵光乍现,快到捕捉不住,“我们回招待所,问问有没有人买到橘子的。”
附近省份的已经买了火车票已经连夜回去了,偏远的省份都是明天的车票。
阮棠与柳湘云走了几幢楼,一省一省地问下来。
最后回到了他们住的12号楼医询问杭省的医护们。
然后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独行的女医护们中,长得稍稍好看些的都被老婆婆兜售过橘子。
消失的四人中,有两个买回来过橘子,橘子又大又甜还便宜。
林芸西也买过橘子,试图缓和室友的矛盾。
“还有关雅,关雅也买过橘子。”
柳湘云补充道:“可关雅买的橘子各个又大又甜,跟今天的完全不一样。”
“我们想一下,有没有这种可能,关雅那时候刚好遇上了我们,如果没遇上,会不会也被噶了?”
细思极恐!
总而言之,这个老婆婆一定有猫腻!
阮棠让柳湘云找工作人员借电话,打电话去局里汇报这个发现,她去招待所门口蹲一蹲那个老婆婆。
两人从楼梯一路下到一楼。
“小心。”
“你也小心,别出招待所。”
咚!
柳湘云率先一脚迈出楼梯间,头上就挨了一棍子,人直挺挺地就要往后倒。
阮棠忙抱住了她的身体,生怕二次摔伤。
刚抱住柳湘云的身体,余光瞥见男人又抡起了棍子。
扯着嗓子大喊:“杀人啊——”
趁着男人愣神的功夫,阮棠抓着他的胳膊,咯噔一下就卸了他的一条胳膊。
男人忍着疼咒骂:“臭娘们!你找死!”
阮棠拖着柳湘云的身体往后跑,大叫救命,头上就挨了一棍子。
阮棠昏倒之前,看到了那个卖橘子的老婆婆……
阮棠的呼救声从旋转的楼梯上盘旋而上,等杭省的医护冲出房间寻人时,人不见了。
他们赶紧报警,季南烽几人得了信,沉着脸赶来。
便衣的头儿被揍得鼻青脸肿,招呼手下赶紧干活。
“我住在二楼,听到阮院长的呼救声立即出来了。因为我是在房间里听到的声音,再加上这旋转楼梯的声音有回声,我没办法确认是几楼发出来的声音。我就跑着喊阮院长,我一楼三楼都跑了,没见到人。”
其他医护:“我们听到声音也都跑出来了,直接下了一楼,还追出门去了,前后绝对不超过两分钟。在便衣来之前,我们已经守住了招待所的前后门。”
便衣们在前台发现了被敲晕的服务员,送往医院。
便衣们找到了那一段时间里在招待所里走的医护,没有人看到有人扛着东西离开……
季南烽紧紧地握着篮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阮院长和柳助理回招待所来做什么?”
医护们忙道:“来带门口卖橘子的老婆婆……”
季南烽与贺昆对视一眼,贺昆抬腿就往外跑,“交给我。”
苗建业叮嘱贺昆小心点,转头就问季南烽他能做什么。
“我要招待所的图纸,越快越好!”
招待所里住了那么多人,歹徒要带着两个晕倒的女人跑出去,刚好不撞上也不是易事。
苗建业领命,回房拿了两条烟,去找招待所的领导。
便衣的头儿领着人一间一间地搜查各个房间。
柳社长细心,季南烽让他跟着自己一起搜查12号楼附近。
此时。
阮棠慢慢苏醒,她戒备地不敢睁开眼睛,用耳听着旁边是否有人。
她能感受到,她靠在一个温热的身体旁,呼吸均匀,应该是柳湘云。
确定柳湘云无事,阮棠更不着急着睁开眼睛。
等了好久。
她的身侧有衣物摩擦的声音。
人心太他娘的险恶了,要不是她怕死不敢睁开眼睛,这会儿怕是要被人噶了。
开门声响起之后,便听到了说话声。
“妈,你这几天就待在这儿别出去,这些吃的够你吃十天半个月了,等风头过了,我再给你送消息。”
老婆婆应了一声,“这个女人已经怀孕,儿子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她平安地把我孙子生下来的。”
……
阮棠眼皮微微地掀开一条缝,看着四周眼前是一个一个架子,架子上稀稀落落地放着酒瓶子。
这是才藏酒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