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云急哭了出来:“弓彪是不是想要跟我哥一起同归于尽啊?”
季南烽让阮棠抱着水榭的柱子,他潜下水去找人。
“我会游泳,自保没问题,你快去救人。”
季南烽确认了阮棠安全无虞后,才一头扎进了水里,跟着苗建业几人去救人。
水里,果然有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拉着柳社长往水深处去。
季南烽和苗建业,还有另外一个管事,忙追了上去。
此时,湖面上,只剩下阮棠两人,还有那些个服务员。
柳湘云与阮棠遥遥相望,紧紧地抱着水榭的木柱子,“我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凉飕飕的。”
话音才落,柳湘云身边的几个女人抓住了她的腿,将她往水里拖去。
“唔,救——唔——救命——”
阮棠深吸一口气,就往水里潜去。
她刚落水,就发现自己双脚被红绳绑住了,两人拉着红绳的另一端,轻松地将阮棠拖入了深水中。
阮棠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惊慌,拖她的两人也在水里憋气,指不定这两人的憋气的时间还不如她呢。
阮棠调整了情绪后,任由着两人拖着往深水里去,随时准备找准机会反击。
没等阮棠找到机会,这两人拖着阮棠从水中进入了密道。
“头儿,人带来了。”
弓彪蹲在地上看着昏迷过去的阮棠。
弓彪探了探阮棠的鼻息,呼吸微弱。
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咦,应该是刚刚呛着水了,让我想想应该怎么办?要不,试试人工呼吸?”
弓彪慢慢地俯下身,凑近阮棠的鼻尖……
就是此时,阮棠的嘴里吐出了一口湖水。
湖水如喷泉,悉数地喷在了弓彪的脸上。
两个女人见状,吓得浑身颤抖。
颤抖地递上一条帕子,弓彪却摆手不用,直接用袖子擦了擦脸,让人退下。
阮棠趁着这个机会,从地上爬了起来远离弓彪。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一间暗室,这是一间石室,门就在弓彪的身后。
她要出去,就得一拳将弓彪撂倒,然后冲出去。
阮棠握了握拳头,她在衡量着三秒能不能卸了他一条胳膊,然后冲出去。
弓彪依旧在擦脸。
阮棠弓起身体朝着弓彪冲去,手刚碰上弓彪的胳膊,就被弓彪反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弓彪将人困在怀里,任凭阮棠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我的小姑娘,你卸胳膊的技术都是我教的,还想用在我的身上。”
阮棠有一瞬的恍惚。
“小阮阮,想起我是谁了吗?”
前世今朝,教过她卸胳膊的只有大院大李叔的二子,李温韦。
那时候,阮父阮母工作忙。因为她的资质好,在大院里的就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
所以,没少受其他孩子排斥。每回她落了单,那些孩子就要欺负她。
她挨了欺负咬牙忍着不哭,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才哭。
而李家住在一楼,她每回哭都恰好在李温韦的房间窗口下,一个暑假每天要哭上三五回,李温韦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索性就教她卸人胳膊。
可李温韦不是早十一年前就弄丢了吗?那时候,因为李温韦的丢失,大院里的家长们对自家的孩子看得格外严格。
“看来我的小姑娘将我忘了彻底,我是李温韦。”
弓彪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有一瞬的恍惚。
阮棠仔细地回想李温韦容貌,竟然果真与记忆中十分相像。
李温韦十四岁走失,相貌差不多已经定型。
阮棠此时已经确定弓彪就是故人,但是她不明白,弓彪记得自己的身份,为何不回李家?为何要在红阳县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弓彪知道阮棠所想,他让阮棠坐下,又给阮棠倒了一杯水,他慢慢说。
阮棠谨慎地不喝水。
弓彪失笑摇头,“我的小姑娘一如既往地谨慎。”
弓彪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
当初,大李叔带着一个儿子,一般人家都不愿将女儿嫁给他。
那时,恰好李温韦的母亲骨折了,来医院求医,恰好是大李叔接诊的,大李叔拐着弯打听到李温韦的母亲是单身后,对她嘘寒问暖,治疗地格外精心。
李温韦的母亲那时不过刚满二十岁,头一次遇上一个男人对她这般用心,加之大李叔又有医生光环,一下子就动心了。毅然决然地跟家人断绝了关系后,嫁到了李家。
李温韦的母亲对大儿子视如己出,一家人过得和乐。直到李温韦母亲早产生下李温韦后,谣言渐起。
就因为李温韦漂亮、聪慧,半点儿不像是农村出身的大李叔。大李叔就开始怀疑这个二儿子不是亲生的。
要不然李温韦的母亲当初怎么可能会嫁给他一个鳏夫,一定是肚子里早怀了野种,找了他这个老实人接盘。
大李叔越想越觉得真相就是如此,他亲自把二儿子给卖了,换了二十斤的粮给他的大儿子吃。
原以为回家说二儿子都丢了后,李温韦的母亲就算是伤心也只是一阵子,往后李家就只有一个儿子,她就会加倍疼大儿子,毕竟她往常都是对大儿子更照顾一些。
谁想,李温韦的母亲却执意要去寻子。
一个女人,四处去寻子,遭遇可想而知。
阮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过了好久,这一口气都呼不出来。
“后来,乔阿姨怎么样了?”
弓彪声音恍惚:“疯了。”
被拍花子送到了暗巷,接了不知多少男人。就算是疯了,她也不忘要去寻儿子。
暗巷,就是红阳县里那条暗巷。
现在,里面接待的男人女人,当初就是糟蹋了他母亲的男人的后代。还有当初那些拍花子的后代。
他,一个都没打算放过。
“好了,故事说完了,我得走了。”
弓彪将最后一口茶饮完,一打响指,密室就弥漫着烟雾。
龙涎香料不知何时已经弥漫了满屋。
阮棠扶着桌子,想要站起来,却双腿发软跌坐了回去。“所以,茶水是解药。”
弓彪打了一个响指,“聪明。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从小谨慎。”
李温韦故意在卖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才让她放低了警惕性。
“劳烦我的小姑娘帮我告诉他们,那些都是他们欠我们母子的。”
“等哪一天,我大仇得报,我自会去自首。”
弓彪的声音消失在门后,季南烽浑身湿漉漉地从密道中走了出来。
阮棠瘫软地趴在桌上,季南烽冲进来后就将人抱在了怀里。
阮棠双颊通红,艰难地喘息道:“别呼吸!”
龙涎香能让人在瞬间产生强烈的欲/望,弓彪还生怕她不中招,在龙涎香中混入了七八种催/情香料。
“已经晚了。”
季南烽将头埋在了阮棠的脖颈之间,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阮棠吸入的时间长,虽然脑子还残留着片刻的清醒,但是手脚已经不老实地对季南烽胡作非为。
季南烽将阮棠扛起,刚到门口,他腿软地跌坐在地。
阮棠结结实实地压在他的身上。
阮棠的绵软抵着他的身体,两人舒爽地喟叹出声。
然后,便是迫切地想要更多。
阮棠趴在季南烽的身上,从腿上急切地往上爬,想要寻求季南烽的唇,想要安抚,想要更多……
吻,深吻。
四周全弥漫着香料,越来越浓烈。
迷雾之中,只隐约地看到两道交叠的人影,还有破碎的求饶声……
弓彪艰难地迈开了脚步,身后是浓雾弥漫的密室。
如果,他没有血海深仇,或许他还能有勇气在他的小姑娘面前表露心意……
第93章完了,她词穷了
李温韦走了,却留下了一大沓的名册。
这上面记录了沿江三省138个县的拍花子名单。
从笔记上看,笔记有浓有淡,一开始笔墨穿透纸张,可见其恨意。
看到这一份名单,所有人都唏嘘不已,李温韦痛恨这一行当,却又入了这一行,不知是不是命运弄人。
季南烽将东西交给了相关部门,也将李温韦的个人事迹也以报告的形式递交了上去。
一夜之间,暗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