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戴鸽子所料,郑锡醒来时,看到床上那一点点红/梅夹杂着他男性的液体,看向戴鸽子的眼神都温柔多了,昨晚他将戴鸽子折腾得太狠了。
郑锡出了房门后,还特意叮嘱郑母让戴鸽子多睡一会儿,郑母气得嘴都歪了,但也不敢让儿子不高兴。
她现在已经不是院长的亲家,生怕打扫的活没了,也不敢迟到早退,跟上郑锡一起出了门。
等郑家安静了下来后,戴鸽子才起来,她请了一天的婚假回了自己家。
戴家父母早亡后,给姐弟俩留了四合院的东厢房,还砌了院子。
她昨夜未归,她弟弟寻来了医院,听说她结婚后就自己一个人回家写作业去了。
戴鸽子做了2蒸笼的素包子,端到她弟弟的房间。“长天,今晚我带你姐夫回家跟你见见。”
戴长天写字的手一顿,“你喜欢就好。”
戴鸽子点头,“我很喜欢。”
戴鸽子已经习惯了她弟弟话少,嘱咐了戴长天注意休息之后就离开了,她去供销社称了五斤糖果,回到家属院逢人就发,半点儿不介意别人尴尬。
等到了中午,戴鸽子带着五个素包子去了郑锡的办公室,也是逢人就发糖。
郑锡今早收到了妇产科小护士和小混混的糖果,而他家却什么也没准备,正埋怨郑母做事不讲究时戴鸽子来了,还带着分了一半的糖果。
郑锡赞赏地看着戴鸽子,戴鸽子顺势提起了让郑锡跟她回家见一见她弟弟和街坊,郑锡大方地答应了。
这一去,郑锡就没回家属楼。
郑锡没想到戴家在省城的老城区竟然还有这么一处独立的小院,更觉得这一桩婚事好像也没他想象的那么差。
等郑锡跟戴家的小院鸾凤颠倒了一宿,回到医院时就听说大人物已经入住了住院部的五楼,主刀的大佬也已经到了,不过大佬是一个人来的。
这就意味着得在省一挑选助手。
蒲院长办公室外,都是来打听的医生,人人都想要争抢这一次机会,不说能学到多少,就是刷一刷履历也是好的,再说在大人物面前刷脸的机会可不多。
蒲院长不胜其扰,将这些医生们全给骂了一通,“把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全给我收起来,如果真是有本事的,人家也会选你,没本事的再蹦跶也就是个小丑。”
医生们一个个被骂得不做声。
蒲院长还觉得不解气,“你们看阮副院长,不管大人物来不来,她只埋头做自己的事情。这就是人家能做副院长,你们只能做个小小医生的原因,这份气度,你们差远了!”
阮棠起晚了,听到蒲院长正在训话,猫着腰绕着墙壁走,想去办公室拿一件白大褂。
谁想到,蒲院长突然开始猛夸她。
夸得她猝不及防。
一看医生看到她后,越来越多的医生都看向了她。
她慢慢地站直了身体,微笑着向众人点头。
“让阮副院长来给大家说几句,你们好好学一学人家的气度!”
阮棠的笑容有一瞬的僵硬,学啥个气度,学她上班迟到心不慌气不喘吗?
转瞬之间,阮棠就恢复了笑容,走到了蒲院长的身边。
“蒲院长,我没准备,感觉没什么好说的。”
蒲院长大手一挥:“不用特意准备,你就实话实说,为什么不想争取做副手。”
阮棠是个听院长话的好副院长,院长让实话实说,她就实话实说。
“引用郑锡医生送医下乡时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他是省一的外科副主任,只做主刀,红阳县的医生还不配让他做副手。”
郑锡没想到,这事隔了那么久,阮棠还搁这儿给他上眼药呢。
“我一琢磨,郑锡医生都有这种自信,我好歹比他强点,我也不能自降身份。”
“所以我决定,在外科,我只做主刀,就算是大佬来了也不配让我做副手。”
蒲院长没想到阮棠这么敢说,他忙撞了撞阮棠的胳膊,示意她差不多得了,可别再说实话了。
所有人都被阮棠的豪言壮语给砸晕了,阮棠是真敢说啊,半点儿不怕得罪那神秘大佬。转念一想,阮棠才二十出头,她就已经是断臂再植第一人,她有这个底气。
“都好好学一学阮副院长,搞好医术才能腰杆子硬。都散了,郑锡同志,你到我办公室里来。”
蒲院长将郑锡一顿胖训,说他丢了省一的脸,送医下乡不是让他去装逼。还骂他私生活混乱,足足骂了两个小时。
期间,江副院长来找蒲院长有事,也给郑锡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饶是郑锡脸皮再厚也绷不住同事若有若无的打量,干脆请假回家了。又被戴鸽子以“少住在家属院里,时间久了,大家都会忘记”为由,哄去了戴家。
第133章我就想亲自问问,我配吗
一天的时间,大人物的手术方案就出来了。
主刀的大佬开始着手在省一找助手,蒲院长和江副院长还特意去了一趟住院部五楼。
从住院部出来后,趁着下班的时候,蒲院长特意召集了全体医生和护士们。
“主刀老师看了所有医生和护士的履历后,挑了十二名医护。我报到名字的站到前面来。”
“外科盛元德,外科范旭,内科向嘉福,内科汪乐,儿科黄菲,手术护士……最后一个阮棠。”
阮棠茫然地眨着眼睛,昨天她才撂下狠话说是不做副手,今天就被狂打脸。
阮棠往前迈了一小步,小声地与蒲院长商量:“要不然我就不去了,机会还是留给年轻人吧?”
外科的同事们眼里亮晶晶的,就等着蒲院长点头。
蒲院长轻咳了一声,“你是主刀老师钦点的一助,其他人都是主刀老师随手抽的。所以,至今为止,连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动的是什么手术。”
因为这个手术班子实在是太过混乱,就连儿科的医生都在选,实在是让人猜不透大人物到底伤到哪儿了。
不过也不得不说,这个主刀老师大概是真牛逼,牛逼到不需要助手做什么,他一个人就能顶起一台手术。
其他人都被震撼得不行,只有阮棠还在尝试着拒绝。
“院长你跟主刀老师说了吗,我不给人助手?我昨天刚立下的誓言,还没焐热就被打破了,我以后在医院里怎么做副院长?”
蒲院长无奈地摊手:“我说了,可主刀老师说,你要拒绝就自己去找他。正好,我要带着你们十二人去见主刀老师,今晚主刀老师会给你们做一个术前培训。”
蒲院长都说到这份上了,阮棠只能跟上。
儿科主任黄菲因为孩子的关系,与阮棠交好,她劝阮棠看开了点:“我听说有本事的人都有怪脾气,你可能越拒绝他就越不让你拒绝。你要不一会儿假装答应,他可能就不稀罕了?”
“是个好办法。”
到了住院部五楼的楼梯口,就有战士把守着,在一一确认了十二名医护的身份后,又是一顿盘查才被允许进入。
医护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谁都不敢再说话。
这一刻,他们才是真正的意识到,这个大人物可能真的了不得。
蒲院长带着十二人站在一间单人病房的门口,叩门:“老师,明天手术的医护都已经带来了,你现在要不要见他们一面?”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阮棠站在最后面,几个男医生高高大大地将门口堵了个结结实实,她踮起脚都看不到里面的情形,索性低着头玩手指头。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实验室里对数据。
大人物朝着蒲院长招招手,表达了对省一全体医护的歉意,因为他的病惹得大家劳师动众。
蒲院长没想到大人物竟然这般平易近人,诚惶诚恐地表达了省一上下对大人物的敬仰,和希望他早日康复。
大人物朗笑着表示感谢,顿了好一会儿才问身边的主刀:“老谦,我听说你女儿也承了你的衣钵,哪一个是?叫过来让我这伯伯看看?”
蒲院长被这个重磅消息给炸晕了,他们医院里竟然有主刀大佬的女儿?可她记得医护里没有姓谦的啊,读音一样的也没有。
“蒲院长,小棠儿来了吗?”
蒲院长这会儿脑子里还是天雷滚滚,小棠儿,是他想的那个人吗?!
“看我,在家里叫小名习惯了。”阮从谦郑重地介绍道,“我的女儿叫阮棠,她来了吗?她之前不是还放下豪言,说别人不配让她做副手?我想亲自问问,我配吗?”
阮从谦在医护里扫了一眼也没看到阮棠,以为这丫头罢工了。
阮棠听到阮从谦的声音,惊到微微张开了嘴。
天!不是做梦吧?他爸的声音?神秘大佬是他爸?他不是说去京市吗?怎么跑省城来了?
其他十一名医护也惊得头皮发麻,这到底是什么魔鬼家庭?爸爸是大佬,女儿也是大佬?
比不过,比不过。这辈子算是比不过了。
十一名医护齐刷刷地让开一条道,露出了站在最后面的阮棠。
阮棠看到阮从谦同志,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做梦。
“小棠儿,爸都不叫了,你是想被逐出家门吗?”
阮从谦笑意吟吟地看着阮棠,阮棠被打趣得红了脸,扑向阮父,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爸——我现在好歹也是副院长了,你给我留点面子。”
“我说不给别人做副手,您哪是别人,您可是我亲爹,我只要还能站在手术台上,你就随便使唤我。”
大人物看着阮棠这般狗腿,大笑了出声,一笑就开始倒抽气,一旁的监视器就在滴滴滴开始狂叫。
“他娘的什么破东西,又不能治病,整天哔哔乱叫,拿走,全拿走。”
警卫一听自家首长又开始发飙,忙客气地让蒲院长将医护们都带出去先吃饭。
关上门后,阮父拿出了一副银针,给卫首长的头部扎了十几针,勉强缓解了他的疼痛。
这一番折腾,卫首长出了一身的虚汗。
警卫为他重新换了病号服,又喂了几口水。
阮父与阮棠介绍卫首长的病情,早年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时,不幸被榴弹炮的碎片击中了脑部,因为当时军地医疗条件有限,强行实施手术风险太大,极有可能会损伤大脑神经,导致终身瘫痪痴呆甚至死亡。
再加上前线缺人,卫首长在进行了常规治疗后又上了前线。后来的三十几年,脑子里的碎片也没有给卫首长带来很大的影响,可就在今年,他先后出现了癫痫性抽筋、视力受损、头部疼痛等症状。
通过检查,脑子里的碎片多达六处,考虑到卫首长年事已高,要尽最大可能地缩短手术时间,缩小麻药对他的影响,还要一次性将六处碎片取出来,碎片尖锐,一不小心就可能割破了脑组织,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卫家寻遍了京沪名医,一人也不敢动手。最后经过贺首长的介绍,卫家人寻上了阮父。
原本是要让阮父去京市的,但是卫首长突然晕倒,已经等不了阮父去京市,只能折中来了省城。
阮父将卫首长的检查单交给阮棠,“你有几分把握?”
阮棠十分光棍地回答道:“我就是一副手,我有几分把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