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严山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摇摇头,只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只是有些不安,也不知道为什么。”
“严大人身经百战,怎么可能还怕这些魑魅魍魉?”张知忆看到严山这般,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当下指了指天才说道:“既然天公不作美,那咱们也只能借宿一晚,这等在百姓看来邪气的地方,咱们何必放在眼里?”
一般,能成为将军的,那都是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本身就杀气十足,一般的那些孤魂野鬼根本不敢近其身,自古以来就有这样的说法。
张知忆以为严山是因为不喜欢这里阴气森森的感觉所以才会迟疑,当下劝说一番之后,众人便再次前行。
宝灵县名字的由来,直到张知忆一行人进了寺庙才知晓。
原来这存在了几百年的寺庙叫做宝灵寺,当初也是方圆几百里香火极盛的庙宇,只是后来也毁于那场天灾人祸之中。
这寺庙的主殿还算是宏伟,不过年久日深,又无人修缮,里面供奉的佛像也都失去了光彩,被灰尘蒙面。
“佛祖在上,今日途径贵宝地,只因外头风雨即临,所以前来叨扰一晚,还望佛祖勿怪。”走进来的张知忆规规矩矩的朝着供奉的佛像磕头,随后又命人将几案打扫干净,摆上了他们随身带着的肉干与烤饼,“风餐露宿在外,没有什么其他的供奉,还请佛祖莫要嫌弃。”
严山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张知忆起身,这才走上来说道:“方才镇北王劝说,下官还以为王爷不信这些的。”
“严大人此言差矣。”张知忆听到严山的话,不禁微微一笑,抬头看着佛像平静地说道:“咱们这种人,能从战场上活着下来都是天意,更何况今日我们闯进来的确叨扰了,所以我也只是略尽心意而已。”
其实,张知忆不信鬼神。
可是平邑长公主相信这些,每次他出门,司空慧总是要替他求几个平安符,甚至府上也特地设了佛堂,只要张知忆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司空慧便总要每日抄写经文,求佛祖保佑他安然归来。
久而久之,张知忆为了司空慧便对礼佛一事有了自己的见地。
司空慧并非是喜欢,而是因为她担心自己。
那些自己不在身边的漫漫长夜,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寄托思念,然后祈求他平安无事。
心爱的女人是为了自己才做这些,所以只要能让司空慧安心的事情,他都会去做。
而且,后来他慢慢的有了自己的一套准则,那就是把去寺庙当做是去自己的朋友府上拜访。
你去自己的朋友府上,总不能空手去,然后还不打招呼吧?
“王爷说的是。”严山虽然也不信这些,但是也懂得在这样的地方不可妄言,于是也不再多言。
外面的暴雨来的格外快,也不过转瞬间的功夫,天已经黑了下来,狂风过后,大雨便紧随而至。
生了几堆火,众人三五成堆的坐了下来,因为已经是在回程之中,众人的心态也慢慢放松了下来,变随着外面已经传进来的风雨之声,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和严山打了声招呼,张知忆也寻了一个角落闭目养神去了。
只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就在大殿的高梁之上,几双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盯着下面的众人。
……
“你说的有道理。”苏姨娘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道:“先前琴音被掳走的事情,虽然姜大山说自己什么都不介意,而且琴音的确没有受伤,可是挡不住多年以后人心会变,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现在就舍弃。”
“这只是我和娘的猜测而已。”欧晓珂拍了拍苏姨娘的手,随后说道:“娘,你放心便是,这件事我会尽快查清楚,但是姜家那边你还是尽快去信吧,这婚事就此作罢!”
“若是姜大山来求琴音呢?”苏姨娘在欧晓珂面前,好似也没了主意一般,有些担心地说道:“你也知道,琴音到底是个女子,她先前对于姜大山也是真的有感情,这个时候若是姜大山真的来求她,说不定她又要回心转意,到时候岂不是平白惹出不少麻烦来?”
“那……待会等我忙完就再问问琴音的意思。”欧晓珂想了想,看了一眼站在外头朝着自己点头的拂晓,随后起身说道:“娘,我现在有事,一会回来再跟您说。”
“好。”苏姨娘自然也看到了拂晓,当下点点头,看着欧晓珂朝着书房走去。
只是,虽然欧晓珂劝了几句,可苏姨娘到底还是心里有些担心,如果姜大山执意不肯放下琴音,那琴音未来会不会跟那些后宅的女子一般命运?
那个所谓的什么都不求的女子,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或许,她该去见见姜大山?
……
“你找我有要事?”书房里,司空慕卿正站在书桌前看着桌上的那几本游记,听到欧晓珂推门而入,当下转头看着她问道:“县主府的事情我已经跟父皇说了,只是圣旨下来可能还需要几日。”
“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的了。”欧晓珂听到司空慕卿的话,不禁走上前,笑着说道:“能搬离右相府,我可是求之不得。”
“听说今个儿府里做了法事?”司空慕卿很显然已经从影刃那里听完了所有的事情,当下微微扬眉问道:“你特地找我来,是因为那个老道?”
“对。”欧晓珂立刻点点头,看着司空慕卿问道:“卿哥哥,你可曾听说过平师道?”
“平师道?”司空慕卿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未曾听闻,那老道就来自你说的平师道?”
“平师道信奉自然之道,影刃所说那老道的身法便与其吻合。”欧晓珂听到司空慕卿这么说,当下沉声开口道:“卿哥哥,你可能不知道平师道,但许多年前发生在辽南的那场灾难,你应该还记得吧?”
“怎么……”司空慕卿听到欧晓珂这么说,不禁蹙眉问道:“那个平师道难不成与当年那场灾难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