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正在漫不经心用膳的林微绪神色顿了顿,低头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阿九团在她小腹上,黏人得有些反常……
这时候许白添了副新碗筷过来,林如练自己起来盛了一碗汤,一边又说:“许是阿姐平时太忙,没怎么陪阿九玩,阿九这才变腻歪了。”
话音刚落,林微绪把阿九抱给了许白,皱了皱眉下令:“把它带回它自个儿窝里。”
等许白把阿九抱走了,林如练这才逮着林微绪说,“阿姐,我想了想,我今年还是去从军吧。”
林微绪也盛了汤,听了这话并没有半点表情变化,仍然是态度淡淡的:“想一出是一出,之前不是还觉得军营生活苦闷吗?”
“可是现在不一样啊,我都听说了,拂苏现在都已经是赤军的少帅了,他又那么喜欢阿姐,将来肯定是要当我姐夫的人,我现在提前去投靠他,他为了阿姐,自然是要给讨好我,到时候我要升个官位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嘛?”
林如练俨然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所以这才过来询求阿姐同意。
“随便你,你到时候别哭着回来求人就行。”林微绪并不是没有见识过拂苏在军营里的雷厉风行,她可不觉得在军中那样恪守严谨的拂苏会给林如练这个混小子搞什么特殊。
对此林如练并不当一回事,“拂苏现在才不敢对我如何,我都听说了,他昨日一回京出了宫就直奔国师府了,现在满京城谁不知道,赤军少帅在追求国师大人啊,阿姐,你说他现在哪敢训我这个小舅子!”
林微绪却抓住了关键重点,微微眯起眸,慢慢地问:“满京城谁不知道?”
“对啊,现在京城里都传开了呢!”
林微绪执着汤匙,微微垂着眸不言,耳廓略有些不自在的泛了浅薄的红。
遂,故作平静地低下头,喝汤。
但刚喝了口汤,忽然一股很难以抑制的感觉从胸腔涌上来,林微绪偏开头,猝不及防干呕了一声。
林如练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扔了碗筷跳起来,“阿姐你怎么了?”
林微绪轻轻喘了喘气,稍微平复下来没一会,小腹的坠痛感清楚袭来,是不停地拽扯着往下蔓延。
这使得林微绪的手按在小腹上,微微用着力,试图缓解一点疼痛。
这样熟悉的痛感,让林微绪心头猛地一沉。
林微绪当即伸手撑住桌角,闭了闭眼睫说:“如练,去把许白叫过来。”
看来,她得提前去找宁殷了。
林如练头一回见阿姐脸色这样苍白,顿时也不敢耽搁着,刚要转身出去找人,正好许白走了进来。
许白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进来以后,便把收到的邀约信呈给了林微绪,“大人,平王那边回了信,问您今日得不得空过去沉香阁一聚。”
林微绪忍着痛,接过了许白递来的信,眼尾长而轻垂,遮住了眸色变化。
她看了信,方才想起来,前日处理政务时,她从信报上得知平王回京,想着南边的势力还要再加强巩固,便提前让许白邀约了平王,借着接风洗尘的理由,想和他正式洽谈下南边势力的问题。
偏不赶巧的,撞上了今日。
“还去什么沉香阁啊?没见着我阿姐不舒服吗?快去找大夫!”林如练冲着许白一顿劈头盖脸的斥喝。
许白听了怔了一下,这才看到低着头的国师有些不对劲。
许白刚想要开口询问什么,却见林微绪缓缓站了起来,形容冷白,淡道:“无妨,先去沉香阁吧。”
南边那边混乱不均的势力一日不解决,她便无法放下心来。
横竖沉香阁就在京城里,等沉香阁一聚,与平王把这事儿解决了,到时候她再去鬼市找宁殷也是一样的。
左不过就是多忍半天疼痛罢了。
又不是没忍过。
林微绪知道林如练也帮不了她什么,留在这里也只会徒增不必要的担心,便让人把他遣回去了。
她这才披上了披风,打算出府。
临了坐上香车前,国师府外忽然停了一辆马车,是林清幽走下来。
林清幽看到她要出府,蹙了蹙眉说:“国师大人让我查的事,我已经查出结果了。”
让林清幽略有些讶异的是,今日的林微绪,看起来似乎状态不太对劲,脸色也透着些不正常的白。
林微绪按住一截车帘,听到她的话,静默了片刻,也没有看她一眼,就只是平稳着清冷声线道:“你先回去,明日再来见我。”
林清幽站在原地,努力压制住眼神有些晦暗不清的情绪。
心中分明清楚,林微绪这是故意在耍弄她……
明明她已经查出结果遂意过来找她了,她人也在,却故意要她白跑一趟……
林微绪就这么喜欢看她在她面前丢脸吗?
林清幽忍着心头的郁气,想要试图辩驳几句,林微绪却压根不给她这个机会,坐上香车便命许白出发了。
此时,林微绪根本无暇顾及林清幽会怎么想,她坐在坐榻前,眼珠漆黑,低头盯着坠痛阵阵的小腹。
满脑子都在想一个问题,为何没能取掉孕囊?
她把服药前后的每一个步骤都回想了数遍,最后荒唐的把问题落在拂苏给她的鲛人血上……
是因为……鲛人血吗?
不知过了多久,香车停了下来。
许白在外边唤,“大人,到了。”
林微绪放下衣摆,强作镇定下了车。
在进沉香阁时,忽然余光瞥见,沉香阁外头停了一辆略有些眼熟的鸾车。
似乎是……二殿下温承的鸾车。
林微绪心存疑虑,但也没多想,径自进了沉香阁,在侍者的指示下,上了二楼,往右边的包厢那边走去。
但就在路过其中一间包厢外时,林微绪冷不丁听到了里边传来了温承的声音……
林微绪微偏了下头,看向包厢,脚步跟着微微一顿。
沉香阁里很安静,来这的人也极少,这也是林微绪邀约平王在这谈事的原因之一。
于是,也因为这过份的安静氛围,让站在门外的林微绪,清清楚楚听到了里边的对话——
“拂苏,等她腹中的孕囊孕育出小鲛,她只怕是会……”温承有些左右为难,“我的意思是,她是大秦国师,若真的生下了小鲛,你有替她想过她以后的处境吗?”
“想什么?”林微绪眼中的鲛人少年,在一门之隔,不再掩饰他的冷漠无情,语调温凉且残暴地说,“那时林微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为何要想与我无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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