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般是不去医院的。
但现在就得去一趟。
为了履行自己对turalba她们的承诺,也算是一项义务吧?
我其实是一点都不了解这里的医院。
确切地说迄今为止我所见过的医院,还只有大的。
而且就那么一个,还是坐在车上路过所见。
看起来就是一片肃穆寂静。
只是瞟一眼就会让人打冷颤,也不用问就知道那是它带给人的有些不豫的感觉。
我是真的没有进去过,眼见那大门口也是经常冷冷清清的。
似乎连那迫不得已要从门前路过的行人和车辆,阿猫阿狗们都在躲避什么。
下意识的要离它更远一些。
而且,听说那里面可是收费相当的昂贵。
特别是针对外国人,那价位可是比国民翻了好多倍的热情。
想来那么不亲民的地方,连气息都是如此,有那样的天价也是意料之中了。
还好眼下我要去的,应该只是这里的小诊所,做个简单的体检而已。
确实就是小诊所一样的存在吧?
而且turalba之前已经剧透了,所有费用都是她们全额买单的。
想到这里心里就多了一点轻松感。
而且就是在繁华的greenbelt2,也是和ayala这样的购物中心一样的存在。
为什么叫belt呢,还不止一个?
这是因为,这belt就是丝带一样长条弯弯曲曲的街区。
几条这样的丝带铺开,可不就是组合成了一个大大的购物中心了。
而且,完全没有那种单独一体式的购物中心的局促和拥挤嘈杂。
自然天成,小小的绿地,公园式的休憩点不时地夹杂其间。
逛累了之余,就去室外或者室内的休闲区域。
坐着喝点什么,甚至是小酌片刻,都是那么的惬意。
当然是傍晚才去室外。这样的烈日下,一会儿就会被晒伤的。
这belt之间,也是街道连接起来的。
其间的一栋栋建筑,都是商业用途的。
各种各样的商铺林立,咖啡店、大小超市,餐厅饭馆不一而足。
一样的少不了有我们喜闻乐见的jolibee,麦当劳和kfc。
每次想到这些快餐店,就会涌起一个奇怪的念头。
便是它们真的像小强一样的无处不在,顽强而又生意盎然。即使是在地价最为昂贵的地段。
同样的存在就是7-11连锁店了。
面对着它感觉就像是站在自己家门口一样。
因为它随处可见,无时不在。
而且貌似远远比我们所谓的爱情还要更为持久和更有恒心毅力。
不是吗?就连我认识了joy,甜蜜了,幸福了。
然后她离开了,我心碎了,受伤了。
再接着我又慢慢恢复了,或真或假,半是游戏半是认真地周旋,其实只不过几个月而已啊,我居然就经历了如此丰富华丽的感情。
一切像是梦幻般的不真实,但我分明是感觉到自己的心里面早已经历了无数来回。
那些纠结挣扎,痛苦甜蜜,无论是快播还是慢放,前进还是回放,都是清晰深刻的印痕。
刻在世俗人等喜爱或者憎恨的石头上,阻埋在心间,每一颗的结里面。
我想说的是,再怎么折腾过去过来,再怎么心意高昂到低落,情意和心绪,安宁也好。
到了现在,总还是有着那么的不甘。
就像是尝够了物是人非,眼神由清澈到混浊再回到清明,这几个世纪一般的漫长。
再看到7-11那熟悉的标志,竟然自己委屈到想要流眼泪。
无论怎样变化迁移,它都在那里,表面上看不到一丁点儿的改变。
原来我只是枉自白费力气。
说什么要追求纯洁永恒的爱情,绕了一大圈回来,居然是不如眼前这超市了。
想想以前彼此的承诺要什么天长日久的幸福,分明是敌不过当下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
就是平凡生活之中的点滴琐碎。
它们反而还是这么的亲切,一如既往的温暖。
果然我这人是没有福分天天享受爱情大餐的,胃口既小又还难以消化。就那般阴差阳错地浅尝辄止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所以,再目睹这些熟悉的商铺门店,也是驻足观望一阵就离开。
我是不会再想要沿袭以前的旧路了。
尽管这也可能是一对新的矛盾。
怎么说呢,改变了不一定就有更好的结局,不改变却也不是一定要会重蹈覆辙。
只是我深知自己的心意,它总想要改变。
也不管那些后果,是自己的不能承受之轻,还是那不能承受之重。
那小医院就在belt2的三楼上。
很好找,因为人人都知道。
门口的保安,路上的行人都是耳熟能详。
进了这栋楼以后,前台和保洁员都是知道的。
也许她们唯一不清楚的是,我居然可以对这大名鼎鼎的greenbelt2是如此的不熟悉吧。
唉,以前老是在附近晃荡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还会深入到这区域里的某一栋楼上吧?
何况还是精确到第几层的那个从来不会留意的地方。
但怎么说我也不是单独为了好奇心,非要来一探这医院还是诊所的究竟。
实在就是很不情愿地迫于强制性的要求,必须得来这里一趟啊。
很简单的原因,这就是之前投资贸易委员会为我安排好了的体检指定医院。
我也是几天前早就答应了turalba她们的。
不要以为在这个国家申请个长期居住是件随随便便又轻而易举的事。
即使是大大简化了众多的程序,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了。
但必要的一些关口还是有的。
而且就像是我一直说的,这个国家真是有着很强的自尊心。
面对越来越多蜂拥而至的c国人,内心深处甚至是有些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倒也不用担心他们这表面上的居高临下。
一旦是明白到你手里有他们想要挣的钱以后,态度一般就是会立马改变过来。
毕竟这实际上也是个“moneytalks”的世界,并没有什么特别例外之处。
之前我本来就是要她们帮我申请豁免的。
因为我不久前才在香港体检过了。
再这么折腾一次,一来是嫌麻烦,二来就是也不觉得这里还能有更高的水平可以检查出什么来。
但没想到豁免申请竟然当即就被驳回了。
据turalba讲,她的主管毫不让步地告诉她这是必须的程序,没有半点价钱可讲啊。
当然美其名曰是对我负责,也很有可能就是不放心其他地方的检查结果。
我的猜测,其实就是担心我会带来什么传播性疾病了。
比如那stds(性传播疾病),特别是艾滋病了。
这不是一个笑话,或者说他们太过小心眼。而是已经写进法律条文里要被严格遵循的了。
估计是那样的事发生过不少。
我甚至看过一个真实的案例,足以证明这猜测不是空穴来风。
去年有一个外国的逃犯,当然是卷款潜逃过来的。
起初肯定也是颇为有钱的,不然也入不了境。
花了大价钱买通各种各样的关节,他就隐姓埋名或者干脆就是更名换姓留下来。
但始料未及的是,在那之后,这里各种各样的机构和各色人等就是各种方法来逼迫他了。
毕竟自己来路不正,手里的钱也不干净。他也就乐意花钱来摆平大多数事情。
而最后他是因为一个来自医院方面近乎勒索的体检报告,被彻底拉下了深渊。
就是借口滞留时间过长,强制要求他自费到指定医院参加体检。
那体检费用本身不算便宜。
然后,也不知道真真假假,反正检查结果就是各种主要性病集于一身了。
这样下来治疗费就更加昂贵了。
但迎接他的是更黑暗的深渊。
在没完没了的天价治疗几乎耗尽他的不义之财,也掏空他的身体以后,却只是为这边移民局驱逐或者遣返他提供了口实。
我不是抱怨这里的种种机构,在这问题上面少有或者没有什么道德感。
毕竟这故事里面内幕重重,又是道听途说无法确证一二。
但它毕竟也是引发了我不大不小的担心。
怕这里的医疗机构,也许早就是和其他机构暗通款曲勾兑好了。真的就是把对外国人的敲诈勒索当成了一条生财之道。
或者叫做养殖之道吧。把外国人当成是羊羔或者猪仔,养大了养肥了就好宰割享用。
好在我是正大光明的申请长居,而且也算不上有钱人。
倒是不大担心会被敲诈。
唯一担心的就是可能引发的各式各样不大不小的麻烦啊。
那不仅意味着时间和金钱的损耗,而且还会背上肮脏丑陋的名声。
甚至也许还会因此被灰溜溜的遣返。
这几天里其实我都在顾虑这些因素。
而在出发之前,本着希望一切顺利和真实的意图,我就把这担忧如实地知会了shawn和turalba。
但她们就表示对那些所谓的黑幕,确实是闻所未闻。叫我不需要担心,有任何问题她们都会帮我交涉。
甚至kestlyn也破天荒的打来电话对此表示了支持。
当然我还是小小的咨询了一下公寓附近那些写字楼上,大大小小的律师们。
确定了即使被栽赃陷害,就目前掌握的资料和证据来看,也不会有更严重和糟糕的后果。
这样那样一番折腾以后,我才算是真正踏上了去这指定的小医院进行规定项目检查之路的。
说实话,我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有什么传播性疾病的。
因为很简单,就是到目前为止,和我有过亲密关系的女子是屈指可数那样的寒碜。
确切的说都是半只手掌都数得过来。
而且羞羞地说,都是一直采取了安全措施。
joy曾经为此迷惑不解。
“frank,有这个必要吗?你是不信任我还是有什么洁癖啊?”
我清晰地记得,她的本意就是,真要是怀孕了也没有什么不好啊,
就是很简单的生下来养大好了。
那时候对她我肯定是百分百的信任,而且当她是这f国里身体和感情都最最无比纯洁的女孩子。
“你这样是在嫌弃我吗?让我感觉自己很不干净,也很屈辱。”
有时候,她也会有这样奇怪过头的感受。
“怎么会呢?”
我有些目瞪口呆,也是张嘴结舌一阵子。就是不知道如何解释和安慰。
但也只能尽量委婉地告诉她,其实我们现在都还没有准备好。那样的事还是可以多等待几年。
“哼,生孩子有什么不好的。这也可能证明你根本没有真心想要和我一起长久生活。”
“你只是在逃避责任。”
“而且我们的教义里面说了,凡是不是为着繁衍后代而发生的激情,都是一种罪过。”
“因为那时候我们心里没有心怀感恩和情意,只是在享受欲望的欢愉。”
“那样是很不好的。”
到最后她的声音就是越来越小,渐渐地像是在呢喃不已。
我通常会是为此心怀愧疚,赶紧变着花样讨好她。
就是讲笑话买东西看电影什么的无所不用其极。
一般她心情好了,过一阵子就会淡忘这个主题。
但她总是偶尔要会想起,而且在走之前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
在另外一方面,我却也是对她这种貌似经常性突然发作的心理冲突,是束手无策的了。
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一直没有搞懂她所信奉的究竟是天主教世界里的哪一个教派。竟然有着如此严苛不近人情的规定。
尽管自己表面说是无言以对而不得不立即转移话题,心里却是一直嘀咕不已的。
而且最是让人想不通的是,她们怎么就是冥顽不灵地不会把这对她们身体的爱护,看成是真正情意绵绵的呵护呢?
反而觉得这是一层厚厚的隔阂,也还不合乎教规。
唉,话又说回来。
现在想起来,那未尝也不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挽留住她长久呆在我身边的策略之一。
只是我生性忠厚老实。
总是不会在这些事上投机取巧,或者搞些小聪明小手段来达到预想的目标。
我是一味地坚持着要用正当的方式来做事,公平公正地靠自己的努力直到目标实现。
这很有些迂腐,不管是在职场还是情事之中。
所以我才既走得很辛苦,又还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