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潋冷汗直冒,曾芸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拿皇家之物打赌。
郑青菡意识要事情的严重性,便道:“此事传扬出去,曾小姐定遭人误会,你若不放心,去瞧瞧也好。”
连潋和曾芸一向交好,听了这话,匆匆离去。
一时间,泉池静谥,郑青菡褪去鞋祙将双脚泡在水中,悠悠然闭上双眼。
泉水汩汩流淌,犹如一曲梵音,奏出清雅优美的旋律。
默默听着,心境豁然开阔,听觉慢慢放大,远处岩壁缝隙传来细流脉脉,水珠四溅声,郑青菡沉浸其中。
本该是恬静时光,树林中却传出“嗖嗖”的声响,让她瞬止呼吸,整个人警觉起来。
多年习武的经验告诉她,树林中隐藏着什么,而且速度快而诡秘,她赤足起身,用力折断一截树干,拿锋利的一端用来防身。
树枝晃出阴影,模糊着她的视线,远远传来一声尖利的笛音,树叉上突然跃出一只金钱豹,经几窜跳,已到眼前。
郑青菡大惊,脚步一溜,后退七尺,背脊大汗淋漓。
金钱豹的瞳仁磷光闪耀,灰白色锐爪不停着地面,划出一道道深陷的痕迹。
笛音又起,金钱豹大声咆哮,凶残的顶极掠食者再次飞扑而至,郑青菡运足内劲,树干重重向它刺去。
豹子动作敏捷,竟飞身一跃,划过郑青菡头顶。
郑青菡倒吸一口凉气,不敢有片刻迟疑,转身奋力一掌,用足了十分力道,正好重击在豹子下。
那畜生受此一击,前面一条右腿再也使不上劲,缩后几步站立不动。
郑青菡练武十余载,为了保命,刚才两掌都打的飞沙走石、雷虐风号,她敢断定,这只豹子的右前腿已经折断。
笛音又一次响起,金钱豹稍稍伏低,慢慢向郑青菡潜近,锐利的尖齿显出森森寒芒,正准备对手。
郑青菡闪过一个念头,有人在用哨音控制豹子,她留神看着金钱豹,身上多处被铁饼烙出过疤痕,一定是在苦刑和训练中被灼伤的。
是谁,处心积虑要致自己死地?
她来不及细想,豹子已经脱着残腿飞跃过来,它的锐爪抓断郑青菡刺来的树干,侧头向她划去,郑青菡慢了一步,左肩被划出五条血淋淋伤口。
面临极大险境,郑青菡急忙纵起,掌风骤急如闪电,连出三掌,威力极猛。
只听砰的一响,金钱豹惨吼着,重重撞向泉石上,激出碎石子一片,砸倒地上。
郑青菡不敢大意,赤脚踏在冰冷的地面,心里扑腾之声响彻耳际……
笛声停了,金钱豹腥红的瞳仁慢慢缩短,一人一豹对峙泉池两端。
一阵嚣杂的脚步声响起,苏辙、容瑾领着一大帮侍卫围了过来,人墙把她护在最后。
“原来是这畜牲嘶叫,难怪方园百里都能听到。”苏辙面露惊容。
容瑾倒十分平静:“一只豹子罢了,赶紧处理完事。”
苏辙执盾下令:“射箭。”
容瑾阻道:“留下豹子的命,我有用。”
苏辙点头,将利箭染上麻药,豹子中箭晕厥。
容瑾挥了挥手,保护郑青菡的侍卫散开,他径直停在她面前。
左肩的衣服被豹子开,新鲜血液从雪白肌肤殷殷流出,染红了半肩衣裳,她仰头凝视他,有几分防备,几分倦意,几分从容。
容瑾目光骤闪:“这么大一只豹子没把你咬死,反而折了腿,实在不中用。”
郑青菡讶然,听这口气,自己没死成,他好像很可惜……。
容瑾戏谑地望着她:“下次弄十只豹子来,你跟它们比试比试,是否能全身而退?”
郑青菡身上的毫毛一根根竖了起来,别人说可能是玩笑话,轮到他说,还真不敢随便判断,沉着气道:“候爷说笑,别说全身而退了,只怕死后都不会全尸。”
容瑾莫名的笑,眯着眼虚看她。
郑青菡无所适从。
容瑾唇角弧度微微上扬:“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避开豹子的?”
郑青菡思忖半天:“运气实在太好,豹子飞扑过来,我躲进缝隙之间,它反应不及,撞到岩石上折了腿。”
这么神奇?
众人瞠目结舌。
容瑾带头鼓掌:“我只听过守株待兔,没想到还有守石逮豹,妙哉妙哉!”
郑青菡汗颜,她实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
苏辙走了过来,命下属给郑青菡冶伤,又递上件披风。
容瑾的目光移开,落在豹子身上。
苏辙问他:“这只豹子,打算如何处理?”
“送到候爷府,我要养。”
“你要养?”
“死了一只白鹤,养头豹子,岂不是更添威风。”容瑾几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