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知家世低微,哪怕按照选秀的规矩真的能被选入宫,自己绝不会是妃位。
也不可能有机会熬上妃位。
封妃,是天子破格的“宠爱”。
不管封不封,反正她都已经天子的女人了。
乌雪昭不怎么娴熟地解了天子的腰封。
两人从榻上到了床上。
衣裳失去束缚,自然而然地从桓崇郁肩头滑落,他皮肤冷白,肩宽锁骨深。龙涎香从他这样的男子身体里隐隐散发,在床笫之间时,更浓烈,更叫人畏惧,也更诱惑。
缠绵悱恻间,乌雪昭潮红的脸色娇艳欲滴。
事后,乌雪昭找郑喜要了一碗避子汤。
其实,她的身子,不喝可能也无妨。
等汤药不烫嘴了,乌雪昭还是悉数饮了下去。
清晨时分,马车将乌雪昭悄无声息送回了乌家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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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雪昭在庄上小住了两三天,就回了乌家。
她先去给乌老夫人请安。
正好,乌家的女眷基本上都在老夫人的院子里。
乌老夫人打算半个月之后,请自己的姊妹过来相聚。
女眷们这会儿正聚在一起聊宴席的安排。
乌家一共三房,大房也是庶出,大老爷一样曾经养在老夫人膝下,而且大老爷的生母死得早,大老爷从记事儿起,就把老夫人当亲娘。
母子俩关系要更好一些。
大老爷很是出息,虽不及乌雪昭的父亲幼时表现出来的聪明,晚些才考取了功名,但他性子稳重,目光长远,在乌氏族人里,颇有威望。
虽然三老爷才是乌老夫人的亲儿子,如今掌家的却是大房的大夫人荆氏。
宴席的事,主要还是由荆氏来操持。
老夫人的意思是,这次的席面不要铺张浪费,但是得精致、别具一格。
荆氏心里有主意,她当场拿了个粗略的章程出来,大家都是同意的。
虽说乌家是荆氏掌家,但到了年纪的小娘子,也要跟着学习打理内宅庶务。
乌雪昭正是该学管家的年纪。
乌老夫人大体上还是公平的,因此交代了一件事给乌雪昭去做:“我想把林家那一扇小琉璃屏风借过来,到时候摆上。你去找林二夫人借来。”
林家是乌家的邻居。
亲邻一场,两家都是书香门第,家底差不多,平日来往甚是亲密,偶尔互通消息,借用东西,都是有的。
那扇琉璃屏风是淡粉色的,虽说琉璃品质比不得宫廷御用之物,但在他们这样的家族里,得一扇粉色琉璃屏风,已实属难得。
乌雪昭这一去,既替老夫人办了件体面的事儿,落个孝顺名声,也和林家有了人情往来。
于内宅小娘子而言,怎么都是好的。
她便温声应了。
乌雪昭当天下午,算着林二夫人已经过了午睡的时辰,就去借了。
林二夫人听说她要借琉璃屏风,一脸惊讶地道:“你不知道吗?你妹妹才不久就打发人来借去了。”
她知道乌家有宴席,可能要借屏风,早就备上了。
怎么一家子两姐妹没通气儿?
乌雪昭一愣,已经被乌婉莹借去了?
林二夫人也渐渐明白过来。
这姐妹俩在闺阁里就不对付,听说乌婉莹的婚事,原本属于乌雪昭,若非乌雪昭的继母蓝氏在中间作梗……总之里头还有不少曲折。
只怕是姐俩积怨已久。
乌婉莹这一高嫁,那还不得想方设法找点痛快。
林家虽和乌家交好,但是乌家的家事,林家可不掺和。
何况,乌婉莹还高嫁了。
她丈夫请封的圣旨一下来,就是世子,她就是世子夫人了。
从此以后在这条街上,谁还越得过乌婉莹的身份地位去啊。
没的平白得罪她。
林二夫人脸色为难地说:“雪昭姑娘,这既然已经借出去了……”
乌雪昭盈盈一笑:“既借给我妹妹了,那便无妨。”
林二夫人脸上是笑着的,心里却道,哪里就无妨了。
乌婉莹提前借了屏风,不就等着乌雪昭过去求她么。
乌雪昭起身,同林二夫人告了辞。
林二夫人心里有些庆幸,幸好乌婉莹提前借去了。
也不能怪她势利眼,实在是忠勤伯爵府的门第太高,他们这样的人家,在京中实在难得攀得上。
真要挑一个得罪,那必不能得罪伯爵府的世子夫人。
乌雪昭回了乌家,蘅芜苑里。
丫鬟灵溪见她两手空空,身后也没跟着人,问道:“姑娘,屏风呢?”
灵月气得都哭了,恨恨地说:“陈姑奶奶借走了!”
灵溪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外嫁的姑娘叫姑奶奶,忠勤伯爵府姓陈,陈姑奶奶不就是乌婉莹么。
不知道哪里来的耳报神,竟这么快就把消息传给了乌婉莹。
这下好了,这事儿要想办成,可有乌雪昭受的了。
乌雪昭还是那副样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温温一笑:“她借就借了吧。”
没什么要紧的。
作者有话说:
肥肥的一章,依旧发红包~
第3章
屏风的事情,乌雪昭看得很明白。
她若真的去找乌婉莹,对方肯定会给她一顿难堪。
乌雪昭没有自讨苦吃的习惯。
她打算自己绣一扇屏风,替代那扇粉色的琉璃屏风。
乌雪昭当然知道,自己绣的屏风比不上林家的粉色琉璃屏风金贵。
但乌老夫人当时的意思是,“精致、别具一格”,她手头在绣的是双面绣屏风,在京中还算少见,加上她不俗的绣技,担当得起宴席的排面。
除了女红本领过硬,最要紧的还是乌雪昭知道,乌老夫人作为当家主母,为人大度理智,不会刻意跟她过不去。
她跟乌婉莹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老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只要她能按时拿出像样的东西,不影响宴席,老夫人根本不会责怪她。
当然,乌雪昭愿意亲自绣一扇屏风抵过去,还是因为这扇屏风只是当天借用一下。
用完了她还能拿回来,这些天的心血并不会白费。
不算是件会吃亏的事。
为了避免麻烦,乌雪昭还是给伯爵府去了一封信,问乌婉莹什么时候方便,她好找人抬回那扇琉璃屏风。
虽然她知道,乌婉莹肯定会当做没收到这封信,一定要她亲自过去才肯松口。
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
写好了信,乌雪昭搁下笔墨,待晾干了,亲自折进信封里,用火漆封好。
她皮肤白,手指也是葱白的,水嫩的一根根,折信时,十指翻动,很是好看。
灵月盯着看了好半天。
乌雪昭把信递给灵月:“叫二门上的人,送到前院,再让家里的管事送过去。”
灵月问:“要前院打发人送吗?不要奴婢去送?”
她怕前院的人不尽心,信没送到,之后要是闹起来,岂不连累她家姑娘?
乌雪昭交代说:“送没送到都不要紧,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好。”
灵月还不怎么明白。
灵溪已经知晓了乌雪昭的心思,催促灵月:“赶快去吧,回来再跟你说。”
灵月一走,乌雪昭就开始继续绣之前那扇,还没完工的凤凰屏风。
灵溪帮忙把笸箩、绣架都搬出来。
灵月送了信,一路跑了回来,就为着赶紧找灵溪问个缘故。
有疑惑而得不到解答,就跟饿死鬼明明看见眼前有饭,却吃不到嘴一样。
那可太难受了。
灵月扶着柱子,还在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