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平见公主又与余长宁卯上,生怕两人情急语快将假成亲之事说漏了嘴,蹙眉上前道:“驸马爷,公主殿下患有气疾之病,闻到香蜡青烟便会咳嗽难受,所以必须要将祠堂拆了他建,以免伤及公主凤体。”
余长宁不屑地撇撇嘴:“笑话,凭什么要我们余家来将就你,不管如何,这祠堂绝对不能拆!”
“对,这里供奉的乃是余家列祖列宗,岂能轻易移位!”余长致也是气昂昂地帮腔出声。
长乐公主面寒如水,望着余府一干人却是一言不发,良久之后,她终于冷哼出声:“好,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本宫也不屑干那强人所难之事,余长宁,本宫一定会让你对今天所说的话后悔,咱们等着瞧。婉平,我们回府!”
余长宁干声大笑道:“本驸马从来不怕别人威胁,只怕要让公主失望了,公主慢走,公主再见,走路当心,提防摔倒……”
闻言,长乐公主更是恼怒,一不留神竟扭掉了脚踝,恨恨地盯了余长宁一眼,在婉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去了。
余长宁正在偷笑当儿,余长远皱眉低声道:“二哥,刚才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啊?”
余长宁笑叹一声摇手道:“笨小子,公主可是前来拆我们余家祠堂啊,若不凶一点岂能压得住阵脚,放心吧,此事我自有主张。”
余长致有些担心的道:“不过二弟,公主看样子好似特别的生气,要不你回去哄哄她如何?”
余长宁虽是点点头,然而根本没将他的话听进耳朵里,转身又与家丁丫鬟们说笑起来。
长乐公主怒气冲冲地返回栖凤楼,坐到桌前猛然拍案道:“余长宁真是胆大包天,完全不将本宫放在眼里,真想将他大卸八块方消心头之恨。”
婉平温言劝慰道:“公主,余长宁最近替朝廷解决了钱粮之荒,其能事之才在诸位大臣之间极有口碑,听说目前就连陛下也对他刮目相看,若我们要收拾他,当需从长计议才是。”
长乐公主轻轻一叹摇了摇手,蹙着眉头愣怔良久,有些无奈地开口道:“本宫真后悔当初为了躲避和亲而与余长宁假成亲,眼下不仅犯了欺君之罪,而且还损害了自己的名节,实在不划算也。”
婉平见长乐公主神色止不住的惆怅,上前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在难熬所幸也只有一年时间,其后便可海阔天空随意遨游,公主你还是忍忍吧。”
长乐公主强颜一笑,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了洁白如玉的皓腕,突然之间脸色大变,起身惊叫道:“咦,本宫的鸾凤手镯为何不见了?”
婉平知道鸾凤手镯是长孙皇后留给公主的遗物,闻言也是大惊,慌张失措地问道:“会不会是公主你早上忘记戴了?我去看看首饰盒里有没有。”说罢便要急冲冲地上楼而去。
长乐公主一拽她的云袖,焦急道:“刚才出门的时候本宫看见手镯还在手腕之上,断不会在首饰盒内,兴许是刚才不慎掉了,快,四处帮本宫找找。”
婉平急忙点头,与长乐公主一道提起长裙在屋内四下寻找起来,然则找了数圈,依然是一无所获。
“莫非是刚才掉到余府了?”长乐公主轻咬红唇沉声一句,急忙挥手道:“婉平,摆驾余府,本宫要去找鸾凤手镯。”
“遵命。”婉平正色拱手,脚步匆匆地跟着长乐公主去了。
来到余府后园祠堂,早已是人去院空,长乐公主提着长裙沿着小道细细找寻,眼见已快到了小道尽头,却还是没有发现手镯所在,芳心不由直往下沉。
“公主,那手镯可是皇后娘娘留给你的,若不见了那该怎么办啊?”婉平急得差点哭了出来。
长乐公主脸色变幻不停,白玉般的贝齿咬得红唇差点冒出血来,蹙立思索良久,断然开口道:“本宫今日就来了一趟余府,公主府里找不到肯定落在了这里,说不定是谁已经捡去了,走,陪本宫去找余长宁,一定要找到鸾凤手镯。”
说罢,云袖一摆正要举步,却见梁彩萍迈着腾腾小步从小道另一头走来,边走边笑神色极是欢悦。
长乐公主深深蹙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待到她走进后方才冷冷笑道:“什么事如此高兴,说给本宫听听如何?”
梁彩萍这才看见站在前面的长乐公主,脸色不由立即大变,惶恐快步走上前来作揖道:“民妇梁彩萍,参见公主殿下。”
长乐公主微微颔首,沉声道:“本宫问你,可知余长宁现在何处?”
“回公主的话,二叔他与相公正在正厅喝茶闲聊,你莫非要找他?”
“哼,还喝茶闲聊,真是好有雅兴,正厅如何走的?快带本宫前去。
梁彩萍这才想起长乐公主是第一次从后园前往正厅,自然不认识路,不由急忙点了点头,轻轻说了句:“公主请!”便抢步上前带路。
正厅中,余长宁正在给余长致与余长远两人讲述智斗粮商的故事,讲到精彩处不由放声大笑,笑声还未落点,便看见长乐公主气冲冲地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俏脸满是煞色。
余长宁以为她又要前来吵闹拆除祠堂的事,脸膛顿时沉了下来,懒洋洋地开口道:“公主一天莫非没个正经事么,怎么一天老爱往我们余府跑?”
听他此等口气,长乐公主顿时肝火大盛,寒着脸冷声道:“余长宁,本宫现在没心情和你争吵,本宫问你,你们余府之人刚才可有捡到一个手镯?”
余长宁心念一闪,便知她必定是丢了东西,幸灾乐祸地道:“手镯?呵呵,对不起我们没有看见,你自己去找吧。”
长乐公主纤手猛然一拍桌面,震得上面茶盏嗡嗡作响:“本宫刚才已是仔细寻找了数遍,然而都没有找到,手镯必定是被你们捡去了,还不快点交出来!”
面对她的滔天怒火,余长宁揶揄冷笑道:“我们余府都是拾金不昧的大好青年,断不会捡了你的手镯而据为己有偷偷藏匿,啊呀,这可就大事不妙了,手镯必定是刚才被那里路过的野狗啊野猫之类的叼走了,要不公主你去问问它们,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长乐公主一双秀眉微微跳动着,俏脸冷得犹如千年寒冰,望着余长宁的美目射出了森厉愤怒之光,娇躯抖动得如同秋风中的树叶。
余长宁坦然自若地望着她微笑,似乎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正厅中的气氛一瞬间降至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