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晚上通常不吃饭,一枚苹果足以果腹。
但想到康文渊,他劳累了大半宿,怎么也得补充些营养,便打开燃气灶煮一碗香喷喷的鸡蛋面。
锅里煎着鸡蛋,康文渊出现在厨房门口,楚清妍听到脚步声转头,冲他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句话,他就转身离开,去洗手间冲澡。
等康文渊冲完澡出来,拉着他到餐厅吃面。
他饿坏了,吃起面来狼吞虎咽,平日里的从容优雅此时已经不复存在,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话,眉峰聚拢成川。
吃完面,楚清妍把碗端进厨房清洗,康文渊随后跟进,从后面圈住她的腰,整个人紧贴着她。
灼热的呼吸吹拂过楚清妍的耳畔,导致她身体的温度不断上升,在康文渊的怀中不自在的扭了扭肩,故作轻松的说:“你先去睡觉,我一会儿就洗完了。”
康文渊吻了吻楚清妍的耳垂,说出一句发自肺腑的话:“清妍,谢谢你!”
她一怔,即刻笑了起来:“别这么客气,我们是夫妻啊,从结婚的那一天开始,就是不可分割的整体,再大的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突然间,楚清妍深刻的认识到,人为什么要找寻另一半组成家庭,一个人面对困难会无助,会慌乱,会绝望,而两个人就可以互相鼓励,互相扶持,互相照顾。
不管前路如何艰难,有那个人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也就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她明显的感觉到康文渊圈在她腰上的手更紧了,沉默片刻,他哑着嗓子说:“过几天我再去医院检查,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好,医生说同房后5-7天去最合适,下个周末,我们一起去吧!”
他凑到耳边,又说了声:“谢谢!”
第二次的检查结果依然令人失望,第三次检查之后康文渊开始接受治疗,中药西药吃了不少,一个月之后再复查。
出复查结果的那天,楚清妍熬好了中药等康文渊回来喝,结果,他彻夜未归。
楚清妍给康文渊打了无数个电话,他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
第二天清晨,她被不轻不重的关门声惊醒,火速跳下床,跑出去,在客厅见到了康文渊。
他一身的酒气,正坐在沙发上喝水。
一夜的担忧总算放下了,楚清妍微蹙着眉,心平气和的告诫:“你不能喝酒!”
康文渊淡淡的瞥了楚清妍一眼,喝完水,把杯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放,什么话也没说,起身径直往浴室走去。
看着康文渊落寞略显颓废的背影,楚清妍难以自抑的心痛。
唉……无声的叹了口气,她默默的走进厨房,取出冰箱里熬好的中药,放微波炉里加热。
康文渊冲完澡出来,楚清妍就把药端到他面前:“快喝吧!”
“不喝!”他无精打采的扫了一眼碗中棕黑浓稠的药汁,痛苦的扭头,飞扬的剑眉紧紧蹙到了一起。
这一个多月,康文渊喝药一直很乖,只要她喊喝药,他从来不含糊,总是一口气喝个底朝天。
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复查结果不尽人意,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更应该喝药。
想到这里,楚清妍连忙端着药,跟进他的房间。
“你烦不烦,我说了不喝!”楚清妍高举药碗,硬往康文渊的嘴边送。
他恼了,一扬手,打翻了我手中的药碗。
“砰砰!”白瓷碗应声落地,摔得四分五裂,苦涩的药汁四处飞溅,泼到了楚清妍的脸上,睡衣上,衣柜上,床单上,还有地上。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药汁,委屈的咬紧下唇,耷拉着脑袋,去洗手间拿抹布。
转身的刹那间,楚清妍似乎在康文渊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丝的慌乱,当她定睛看他的时候,慌乱已不见踪影,剩下的只有漠然。
他心情不好她可以理解,再多的委屈,再多的难过,也只能往心底压。
洗干净脸上的药汁,楚清妍拿着抹布回康文渊的房间,他正在往公文包里装文件。
她小心翼翼的把碎碗的残片捡进垃圾桶,捡到最后一片的时候,突然想小小的报复一下康文渊,食指便轻轻的在锋利的瓷片边沿摸了一下。
“哎呀,好痛……”锋利的瓷片把楚清妍的食指的指腹割出一条鲜血淋漓的口子,扔掉瓷片,她痛得大叫起来:“哎哟哇……”
她本来只想要一条浅浅的口子,这下可好,流那么多血,效果逼真了,但手指真的好痛,欲哭无泪。
康文渊总算没辜负她对他的厚望,他一把抓紧楚清妍的手,吮去指尖的血,焦灼的问:“是不是很痛?”
看他那么紧张,楚清妍心里很是高兴,但又不得不板起脸,任性的推他:“哼,你别管我,让血流,流干了最好!”
康文渊既心疼又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拉她到客厅,从杂物柜里取出酒精,棉签还有创口贴。
他要帮童她理伤口,楚清妍却不领情,一把抢过棉签:“我自己来,假心假意,哼!”
伤口并没有楚清妍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康文渊吮过之后就没有再流血。
自己抹了点儿酒精在微微外翻的真皮层上,酒精渗进伤口,痛得楚清妍倒抽了一口冷气:“嗤……”
康文渊着急的伸出手,却被楚清妍一瞪,停在了半空中,他的眼睛几乎要落在她的手上。
“看什么看,没看过啊,我手划伤你就满意了,以后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也不用你管,别以为我关心你,你就可以拿脸色给我看!”
越说越来气,楚清妍感觉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最可气的是康文渊还不领情,如果不是看在他和她领过结婚证的份儿上,她才懒得管他。
“清妍……”
“哼!”楚清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扭过身子,背对他。
伤口消了毒贴好创口贴,还没等楚清妍发话,康文渊已自觉的把酒精棉签放回杂物柜。
她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突然有翻身作主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