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神医这两个字,容鸢的眼睛里突然一亮,马上就想到了周孽和泠仄言。
这两人都是医学世家里长大的,很有可能就知道这种花的用处。
容鸢回到房间后,几乎是马上打了周孽的电话。
周孽的声音十分沙哑,正在研究自己最近新种的草药,还没等容鸢发问,就率先开口了。
“我听说你最近一周都没和众人联系,实在是太胡来了。”
容鸢还是第一次被周孽训斥,这种感觉有些新奇,不免觉得好笑。
“因为这边情况有点儿复杂,怎么,殷冥殃跟大家告状了?”
她用的是告状这么两个字,所以周孽忍不住笑了一下。
“告状倒是没有,他最近也忙,只有偶尔和大家见一次,不过只要见面,必定要吐槽消失的你。”
容鸢想着那殷冥殃肯定是担心坏了,才会忍不住跟着大家吐槽,这么一想,心里也就暖融融的。
“并不是故意消失的,实在是这边的情况和大家想的不一样,不过到时候就明白了,我回来之后,会跟你们好好说说的。”
周孽的手上依旧拿着草药,听到她这么说,也就安心了,“你要记得保护好自己,不然他可真会疯的,最近大家都很忙,可再经不起什么折腾了。”
容鸢连忙点头,但是想到自己点头他看不到,也就郑重承诺。
“好的,你放心,不过我这次打电话来,是有事情要问你,你等等,我发你图片。”
她挂了电话,将之前大壮带在身上的图纸发了过去,之前大壮就是靠着这张图纸,才确定了花的种类,他们才会将花猜出来。
——你知道这种花么?靳家的少爷一直在生病,只有这种花做药引子才能治好他的病,而且我和他见过面了,他一直很虚弱,靳家这些年为了找这种花,已经花费了不少的东西,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
周孽看到这张图纸,起先并没有急着回复,而是询问容鸢。
并且亲自打了电话,“这花是谁采来的?”
容鸢本想说是自己,但是想到周孽那么聪明,或者周孽本人已经知道这种花是生长在极其危险的地方,若说了是自己的花 ,之前八天的不联系不就不打自招,所有人都知道她去了危险的地方,到时候殷冥殃也不会放过她。
“在靳家看到的,是一个大哥进入蝮蛇湾采来的,他也只是好奇来问了我一下,我想着你应该知道,就给了打了电话,怎么样,你知道这种花的用处么?”
“靳家在用这种花?”
“嗯,而且是给靳少爷治病,但我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一朵花能治什么病。”
周孽的眼睛眯了眯,语气突然变得危险,“你要小心靳家的人,这位少爷估计并不是被治病,而是被当成了药人,你大概不知道什么是药人,就是用来试药的一个容器,一个工具罢了,他的身体常年不好,估计也不是因为生病,而是这些年试过了太多药,根本已经被毁坏了,靳家估计在研究很危险的东西,容鸢,你要小心了。”
容鸢的心头狠狠一抖,忍不住捏紧了手机,“具体有多危险?这种花又是什么功效?”
周孽叹了口气,“可能会让你觉得很难以接受,不过那位靳少爷若是不知道内情的话,估计是被靳家的人骗了,而且靳家搬去这么远的地方,也许根本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私下里研究的东西,这种花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药效,
而且它也不是药,而是剧毒,它生长在极其阴寒的地方,而且一年四季只有一个季节才会盛开,恰好就是最近吧,听说蝮蛇湾里的气候比较复杂,
我想靳家若是真想要这种东西,估计早就摸清了蝮蛇湾里的气候,摸准了这种花盛开的日子,才会让人进去,总之这是剧毒之物,而且所有有人将他好好利用的花,它的威力会变得很可怕。”
周孽这样的性格都说了很可怕,可见这确实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容鸢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继续问下去,只是抿着唇,“所以靳家的目的是?”
周孽眯了眯眼睛,语气更加危险,“可能是为了制造一种药,而且是一种禁药,他们一直在用靳家的少爷做实验,大概就是因为这位靳少爷已经彻底被他们控制,
或者说是被他们蛊惑,并不清楚他们的目的,才会一直配合,毕竟这样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靳家的名誉扫地,而且这种药的药效可能是很恐怖的,容鸢,你听说过那方面的武器么?”
容鸢知道周孽说的东西,几乎是瞬间汗毛倒竖,“真有那么恐怖?”
“嗯,这种花知道的人实在是太少,所以靳家的人才敢这么名目张大的利用他们家的少爷打掩护,让那么多人进入蝮蛇湾为他们寻找,只能说他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竟然真的有人将这种花寻了出来,若是真的让靳家的人成功了,遗落之洲可就要彻底变天了。”
“周孽,你那里有没有什么解药,若是他么一旦制成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你那里不能制造解药么?”
周孽缓缓叹了口气,“我有这个能力,可是他们研究这个东西已经研究了很多年,我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就破解了人家研究这么多年的东西,
而且这次他们还得到了花,算是得到了最核心的材料,这种花只要小小的一瓣,几乎就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何况还是一整朵,靳家人的运气也真是好。”
容鸢心头实在不是滋味儿,想着哪里是靳家人的运气好啊,实在是他们三人完全不知道那朵花的用处竟然这么大,不然也不会稀里糊涂的就把花给采了回来,竟然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容鸢本人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她叹了口气,“那现在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么?我正好已经混进了靳家,也许能破坏他们的计划,若是这样危险的东西真的被研制出来,也会危机我们的生命,我不能放任不管。”
“我们暂时还不知道靳家人的目的,你可以多和那位靳少爷打听打听,看看他知道多少,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他就是一枚可怜的棋子而已。”
容鸢瞬间想到了那个身子单薄的少年,被当成棋子,心里应该不好受吧。
而且那天他还说自己害得那么多人丢了性命,良心不安,若是一旦知道他也是棋子,并且这些年的身体虚弱都和自己的家人有关,不知道那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态。
容鸢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大壮几人,虽然她不敢确定,但还是能敏锐的感觉到,大壮和这个所谓的靳少爷似乎是有故事的,至于是什么故事,也就没人知道的。
容鸢自己闷了一天,好不容易决定去找大壮,顺便探探他的口风,但是靳少爷的人过来了,说是让他们三人一起过去用餐。
容鸢也就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放放,去了那边。
靳少爷的心情似乎很好,坐在轮椅上,看着外面的骄阳,忍不住笑了一下,“今天的天气真不错,所以想着叫你们一起出来吃个午餐,而且是露天的,这样的阳光也不会晒得人难受。”
他被人用轮椅推着,手指白的有些透明。
容鸢一直在观察他的手,发现他的手指几乎薄得能看到里面的血管似的,太过苍白了。
她皱眉,这才去看了大壮。
大壮这样的身材完全就是两个极端,大壮太过魁梧,但是这样的肌肉一点儿都不让人觉得恶心,而是很有安全感。
容鸢忍不住抬手,轻轻戳了戳他,“你怎么又在发呆,大壮,等离开了这儿,你最好跟我老实交代,你跟这位靳少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大壮没有说话,目光里满是疑惑,最后是释然。
靳少爷的心情出奇的好,大概是听说自己的病已经快治好了,所以忍不住说了一些自己的憧憬。
“我从出生到现在,几乎都没有去看过外面的世界,等我的身体好了,我一定要多去外面看看,到时候可就依靠你们来保护我了。”
容鸢笑了一下,大概是看出了靳少爷对外界的极度渴求,所以跟着安慰。
“靳少爷,放心,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你,等你身体好了,我们一定义不容辞。”
只是靳家大概不会允许他到处跑的,就算他不会说出任何对靳家不利的事情,但是靳家既然将他控制了这么多年,就不会在这个紧要关头出现任何的纰漏。
容鸢在看到他眼里的渴望时,还是觉得有些刺眼。
虽然靳家很大,但是二十几年来都只能看到同样的风景,没有朋友,想来也是一件十分孤独的事情。
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何靳少爷记得卫青。
大概他的唯一一次外出,见过的人就是卫青,但是卫青是卫家的少爷,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又怎么会记得这个戴着面具的不起眼的人。
然而对于匮乏的靳少爷来说,见过一面的卫青是与众不同的 ,所以才会一直都记得。
这也许算得上是唯一的朋友,而且是单方面的朋友。
容鸢光是这么想着,就觉得这位靳少爷实在是太可怜了一些。
她的嘴角抿紧,还是不忍心打破对方的憧憬。
而且根据周孽的话,若是那种药一旦成功,想来也是这位靳少爷的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因为到那个时候,他对靳家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但是容鸢有些奇怪,这个人既然是靳家唯一的少爷,那靳家的人为何又要这么对付他呢?
难道就不害怕靳家绝后么?
还是说靳家真正的少爷已经被保护了起来,其实这位只是用来转移众人视线的冒牌货?
她的脑海里有太多想法,结果想着想着,这顿饭竟然就这么结束了。
容鸢走到大壮的面前,忍不住抬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咱们应该好好聊聊,如果你相信我的话,麻烦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作为交换,我也会告诉你有关那朵花的秘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