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有些纳闷,这个人打算跟着纪沉去国外,那容鸢和殷冥殃那里怎么办。
小鱼儿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微微偏头,“爹地和妈咪最近肯定会很忙,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跟在他们的身边,只会分散他们的精力,拖累他们。”
她这只是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跟在纪沉的身边。
小九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行,我马上收拾东西过来。”
小鱼儿点头,将手机还给了护士,很有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姐姐。”
护士被她的话逗笑,抬手揉揉她的脑袋。
*
纪沉和岳霖以为小鱼儿被蒙在鼓里,所以直到第二天的早上,岳霖直接拉住了小鱼儿的手,说是要带她去给纪沉买点儿换洗的衣服。
小鱼儿知道,这个人要带她离开纪沉的身边。
她想了一会儿,笑着点头,“好啊。”
不知为何,岳霖总觉得这个笑容不简单。
等到了商场,纪沉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他得赶紧登机上车,等小鱼儿回来,就看不到他了。
但是小鱼儿到了商场,就钻进了试衣间里。
又从试衣间爬了出去,丢下岳霖就急匆匆的赶往了私人机场。
这次纪沉是坐私人飞机离开的,行程十分保密。
小鱼儿早就从两人的对话里知道了停车场的位置,先一步打车去了那个地方。
纪沉被人扶着,半个小时后才到。
登上飞机的一刹那,他看着越来越远的土地,心里十分怅然。
他的拐杖放在一旁,只觉得整个飞机都空荡荡的。
窗户外出现了蓝天白云,还罕见的挂着一抹彩虹。
他打量了许久,才听到耳边传来一声,“爹地,需要毯子吗?”
“不用,谢谢。”
回了这句后,他的身子一僵,震惊的看着一旁的过道。
小鱼儿就在过道站着,手里拿着一块毯子,怀里还抱着不少零食。
纪沉瞬间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都没有看到岳霖。
他低低的咒了一声,将小鱼儿一把拉着坐下,可是责怪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能重重叹气。
他大意了,小鱼儿从来都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已经完全看穿了他们的计划。
他无奈的扶额,想着这会儿岳霖恐怕在商场急得团团转。
事实也确实如此。
小鱼儿一直在试衣间没出来,岳霖等得有些纳闷,这才亲自去了试衣间。
可试衣间里哪有孩子的影子,他吓得赶紧四处看了起来。
到处都没有,他又去商场的广播播报了孩子的消息,祈祷着是小鱼儿自己调皮走丢了,而不是被坏人抓住。
可是广播了半个小时,他失踪等在原地,那孩子却一直都没来找他。
岳霖慌了,只怕小鱼儿目前已经离开了商场。
他的脸色黑沉,马上去调取了所有监控,都做好了要去找莫声拼命的准备。
然而看到是孩子自己翻过试衣间离开,他纳闷的蹙眉,这孩子是要去哪里?
岳霖又调取了其他监控,看到是小鱼儿自己主动离开的商场,而且有意避开了他的存在。
他想到什么,猛然站了起来,急急的朝着私人机场赶去。
但是此时飞机已经升空,他没法确定那孩子是不是真的来了这里,只能又让主人家调取了几场的监控。
监控显示,孩子确实早一步登机了,而且是靠着那张脸说服了这里的主人。
主人听说她是纪沉的女儿,又长得那么可爱,还听说小鱼儿是要给纪沉一个惊喜,又怎么可能不配合。
岳霖听着机场主人的解释,无奈的摇摇头,“那孩子倒是激灵,忽悠了我们两个人。”
既然人已经跟着纪沉走了,他也不好再去把人追回来。
何况仔细想想,小鱼儿跟在纪沉身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纪沉如今隐退,真要躲起来的话,没人能找到他的行踪,证明他和小鱼儿都是安全的。
若是小鱼儿跟在容鸢和殷冥殃的身边,意外太多。
他松了口气,之前就想过说服小鱼儿跟着纪沉出国,可转念一想,纪沉到底不是她的生父。
如今孩子自己主动这么选择,倒是与他不谋而合。
不过他得先把这个消息告诉容鸢,免得容鸢多想。
然而容鸢此时依旧被关着,根本接收不了外界的消息。
而且从莫声离开之后,她的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害怕莫声说的是事实。
她一直等着虞涯到来,至少虞涯会给她机会,让她联系外界。
然而一连两天,虞涯都没有出现,容鸢觉得自己快要失去耐性了。
直到第三天,她已经不耐烦的踢了踢门,企图引起外面的注意。
可是看管她的并不是虞涯的人,所以并没有将她突然暴躁的事情告诉虞涯。
虞涯此时坐在水云间,正和殷冥殃面对面坐着。
两人的面前摆着一盘棋,他们已经坐了好一会儿,棋子正在互相厮杀,谁都不放过谁。
殷冥殃执起黑棋,思索了一会儿,在其中一个位置放下。
虞涯笑了笑,“你这是死棋 ,明明有活路可走,偏偏要走这一步。”
殷冥殃又拿起了一枚棋子,听到他这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虞涯毫不犹豫的开始围剿,但是殷冥殃的第二步棋,却又让原本已经失去生机的棋子活了下来。
他的瞳孔狠狠一缩,许久才放下白棋,“我输了。”
殷冥殃抬眸,将黑色的棋子收了起来,“请君入瓮,置之死地而后生。”
虞涯轻笑,“跟我下棋,你还能想出这一招,就不怕我生气,破坏你和容鸢的事儿?”
殷冥殃蹙眉,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也忘记了,面前这人是容鸢的父亲,他的岳父。
他刚刚可是丝毫没有留情,而且在棋局上还玩了心眼。
此刻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他看得出来,虞涯对容鸢并没有那么绝情,而且容鸢此刻还被关着,还需要虞涯的帮助。
虞涯继续笑,叹了口气,“行了,我只是说着玩的,棋局上连亲兄弟都不认,更何况是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还没有被自己的女儿承认,又怎么敢贸然出手对付女儿喜欢的人。
“虞先生既然知道虞怜是假的,又为何要纵容她在虞家这么多年?”
这是殷冥殃一直都想问的问题,此刻正好有机会。
虞涯沉默,许久才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你以为我想么?若不是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