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鸢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张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狐疑的望着殷冥殃,结果殷冥殃直接凑近,温暖的气息一度扑到了她的耳朵上。
“你要不去见见苏墨?”
容鸢点头,借着殷冥殃的手机,当下就和苏墨约了一个地方。
容鸢让三三跟着自己,上车后,将脑袋靠着冰凉的车窗玻璃,努力回想和苏墨有关的一切。
*
听说容鸢要见自己,苏墨推掉了这几天的所有行程,惴惴不安的等在咖啡馆。
这里的咖啡馆是会员制,平日里来的都是明星或者政客,全是公众人物,不存在互相偷拍这种事。
苏墨坐好后,低头捏着勺子,在咖啡杯里搅动。
对面的座位微微一晃,有人坐了下来。
她的眸底瞬间一亮,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脸色瞬间就垮了。
男孩子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脖子上挂着耳机,看起来很阳光。
苏墨微微想了想,便有些不确定的往后靠了靠。
今晚她本来有一个饭局,要见最近合作的一位导演的儿子。
导演几次三番的邀请,她也没有办法。
这位导演在圈子里很有名气,家底殷实,认识的全都是大人物。
她招惹不起,但对这种饭局,打心眼里排斥。
导演说他的儿子十七岁,再过几天就要十八了,让他们先见见面,过几天再去参加生日宴。
可今晚容鸢回来了,她自然就推掉了饭局,实在不想去见那种小小年纪就接着职务之便,占女明星便宜的油腻男孩子。
“你是不是做错了位置?”
虽然急着要见容鸢,但她还是保持了一贯的温柔。
男孩子的嘴里含着棒棒糖,目光浅浅的看着她。
若是换做别人,苏墨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可是这么年轻的男孩子,又能有什么坏心思。
“我是林柏,林森是我爸。”
他的嘴里淡淡的吐出这么一句,指尖捏着棒棒糖,在嘴里转了一圈儿。
原来他就是林导演的儿子,苏墨有些尴尬。
林导在这个圈子里的影响很大,而且两部作品都拿过国外最高荣誉,是导演中的第一人。
连季倾都说了,要想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跟,就不能得罪。
苏墨微微伸出手,嘴角弯了弯,“苏墨。”
男孩子很有礼貌的握了握她的指尖,接着便放下手,“我知道你,我是你的粉丝。”
苏墨以前是模特,确实有不少粉丝,但面前的男孩子,应该不会看走秀吧?
然而这个想法才刚冒出来,对方的眼里就绽放出了一朵火花。
“你的走秀很漂亮,无与伦比的漂亮。”
苏墨的心头瞬间一软,以前她很爱秀场,那段短短的路,有无限种可能。
或是女王,或是公主,在这样的角色中自由转换,她觉得很满足。
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人说过她的秀场了,她自己都快忘记了。
在巅峰时期隐退,留下一片唏嘘。
她的态度真诚了不少,嘴角淡淡的弯了弯。
“谢谢,还有很抱歉,我今晚不是故意缺席,我最好的朋友失踪很久了,突然约了我,我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她说的很真诚,眼眶也微微泛红,看样子是真的担心自己的朋友。
“没事,我不介意,我也只是想看看你,两天后是我的生日,到时候你来可以吗?”
他的声线很干净,带着少年的那种微扬,听了只觉得神清气爽。
苏墨点头,“好。”
林柏毫不犹豫的起身,去前台说了什么,也就离开了。
苏墨的心里难得的有些软,继续等着容鸢。
容鸢来时,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她。
一股熟悉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她连忙快走几步,“墨墨?”
苏墨抬头,看到她的脸,气得一巴掌就呼到了她的肩膀上。
“你还好意思出现?!你知不知道你上次跟我联系是什么时候?!容鸢,你真是没心没肺!”
她气得胸膛都在发抖,将那杯浓浓的咖啡一口气喝完,嘴唇抿得死紧。
容鸢无措的摆手,跟着坐下,“抱歉,我......我发生了很多事。”
苏墨的睫毛颤了颤,叹了口气,“算了,我听说了,你现在的记忆恢复了多少?”
“不知道,很乱。”
“阿鸢,难为你了。”
两人就这么坐着,相顾无言。
容鸢想到那个孩子,这才又问道:“你为什么不认子瞻?”
苏墨的指尖倏地收紧,指甲深深的嵌进掌心。
不是她不想认,而是那天看到的场景太不堪入目。
“阿鸢,我从回来开始,就一直围着泠仄言打转,我总觉得这辈子非他不可,没了他,我真的不能活。”
她一边说,一边苦涩的笑了笑。
“哪怕知道他不记得我,我也没有放弃,我想着这辈子,我都要和他绑在一起,可是阿鸢,一辈子太长太长了。”
容鸢叫了两杯果汁,将其中一杯推到她的面前。
“我能为了他作践自己一次两次,可我不能反复的作践自己,那晚上他和白鹿睡了,那女人还挺有心机的,是我见过最有心机的一个,若是换做以前,我肯定斗志昂扬的将她赶走,泠仄言是我的男人,谁都不能碰。”
她喝了一口果汁,嘴里咖啡的苦味被冲淡了不少。
“后来白鹿找到我,说了一些话,她的眼光很毒,善于洞察人心,我溃不成军,她走后我突然想了很多,我是不是真的要为这个男人,再次放弃我的一切,比如我好不容易在娱乐圈里闯荡出的这些荣誉,都要再次消失,我还有那个勇气吗?”
当初在模特圈里厮杀,攥着那点儿名气,不断往前,好不容易站上顶峰,被更多人认识。
却因为他,放弃了一身荣光。
“阿鸢,我已经不想继续了,我想了很多,突然释怀,我爱上了荧幕前的自己,不想再成为男人的附属,我爱子瞻,但我也对不起他,我如今有自己的生活,对过去的一切,都要划上界限了。”
这话很不负责任,可也很理智。
人不能一辈子为了孩子活,也不能为了男人活,苏墨这下是真的看开了。
容鸢的心里突然很难受,脑海里涌进了当初的一些记忆,知道这个女人有多艰难。
不爱了,那就是不爱了。
她被泠仄言推下深渊,本期望着他做那个拉她出来的人,结果最后那个人变成了她自己。
女人爱起来疯狂,不爱的时候,也足够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