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陈峰听到这低沉嘶哑的声音后,恍如要坠入地狱之人见了救星,脸上满是不可掩饰的喜色,急声道:“老板,这小子诬陷我,您快救救我”
围观之人闻言急忙转身,朝身后那低沉嘶哑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银沙赌场老板的身份极为神秘,赌场开业时都没露面,而且他们在赌场玩了这么多天,这老板也是连个面都没露一下,这和澳门博彩业各位大佬高调的作风极不相同。如今他总算露面,诸人如何不好奇。
不过这一眼望去之后,诸人总算明白了为何这银沙赌场的老板会如此深居简出,不因为其他,而是因为他的面容实在是太过恐怖整张面颊上遍布着狰狞的伤疤,仿佛脸上趴了一条条粉红色的狰狞蜈蚣。这模样,若是晚上出来走夜路,被胆小的人看到,直接就吓尿了。
“自作孽,不可活一根手指头都断了,还没点儿记性。带下去,把他右手给剁了,看以后会不会长点儿心”但出乎陈峰的意料,来人对他的死活显然极不关心,随口一句打发掉了他后,看着林白笑眯眯道:“多谢小兄弟了,替我们银沙赌场拔了一颗毒瘤”
“毒瘤我看不见得已经都拔掉了吧”林白淡淡一笑,脸上神色平淡,看似对银沙赌场老板的面貌丝毫不惊讶,但实际上他心中却是波荡不止。此人的面容和声音,都像是被烈火焚烧过一样,不知道在他身上究竟是发生过怎样恐怖的事情。
也许正是那一段经历,才会让此人变得如此偏激,林白甚至觉得眼前这男人的恐怖模样,说不得和何鸿焱还有着不小的牵连。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但此人为了一己私利,将银沙赌场布置成这样,不知道害的多少人妻离子散。他这点儿可怜,不值得让人因此而手下留情
而且从这人身上,林白感受到一股极其强烈的术法波动气息,那股气息无比暴戾阴鸷,和寻常相师那股中正平和的术法气息极不相同。林白可以确定,此人修习的必然是某种极为阴毒的术法,而修炼这种术法,必然要伤天和,也即草菅人命,这种奇门败类留不得
“看起来小老弟你这次来我们银沙赌场,是打算捉虫来了,不过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本事做到”银沙赌场的老板微微一笑,对林白夹枪带棒的话表现得极不在意,朝他扫了眼后,淡淡道:“小兄弟,我还是那句话,何必助纣为虐,不如你我携手,打出一片大大天下”
听到银沙赌场老板这话,在场之人议论纷纷。以他们之见,林白这摆明了就是来砸赌场的招牌,按常理来说,这银沙赌场的老板该无比愤怒才对。怎么现在这人出来了,不但没有表露出他们意料中的火冒三丈,反而倒是拉拢起了林白,这事情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林白断然摆手,轻笑道:“我的来意,你比谁都清楚。麻溜儿的开始吧,咱们谁都别耽误谁的时间,是来文的,还是来武的,你看着办”
“快人快语,我喜欢。”银沙赌场老板淡淡一笑,淡淡道:“在商言商,在赌言赌。既然小兄弟你在银沙赌场,咱们不妨就在赌桌上见分晓,手段高低自然能分辨得出来”
“哈哈哈,好在赌言赌,你出什么筹码,我接了”林白闻言豪气干云道。
“筹码就怕我出得起,小老弟你不一定接得起”银沙赌场老板朝林白桌上的那些筹码扫了眼,脸上露出不屑之色,狞笑道:“咱们俩想玩,肯定得玩得大一点儿,我把银沙赌场押上,不知道小老弟你能不能拿出来对应的筹码和我相拼”
“若是连区区一个银沙赌场,我都接不下来,那不是贻笑大方了”林白摆了摆手指,淡淡道:“既然你拿银沙赌场当筹码,那我就把嘉林赌场拿出来当筹码这个筹码还满意么”
话音落下,场内诸人顿时倒抽冷气不止,这手笔也太他妈大了些吧虽然说澳门是赌城,豪赌之事常有发生,但是动辄拿赌场当筹码的事情,还真是从来都没听说过
要知道单单是银沙赌场和嘉林赌场这两处的建筑就何止亿万,更不用说,这两家赌场代表着的还是今年的主副赌牌。若这两人说话算话,愿赌服输,赌局之后,他们其中一人就会拥有两张赌牌,这两张赌牌的价值,可是远在建筑之上,价值百亿
而且到了此时,他们总算明白了为何林白会表现的这样咄咄逼人,原来他是嘉林赌场的人两个澳门博彩业的后起之秀碰撞,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盛事
一时间林白和银沙赌场老板周围已是围上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想要看看最后到底是个怎样的结果,到底谁才能笑到最后。
“嘉林赌场勉勉强强够了。”银沙赌场老板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然后轻笑道:“远来是客,既然小兄弟你在我们银沙赌场,就由你来挑选咱们怎么来进行这场豪赌吧”
“好。以咱们俩的身份,玩牌什么的都没有必要,不如来个赌运气的最简单方法,赌骰子,谁的点数大,谁就赢得赌局,你看如何”林白淡淡道。
“可以,那就赌骰子吧。”银沙赌场老板微笑点头,不过眼中却是露出了一抹惊诧之色,缓缓道:“那我倒要看看小兄弟你的运气是不是真像传说中的那么好了”
“试试就知道了,不着急”林白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场内诸人听着两人的对话,脸上诧异的神色愈发深重。赌骰子可以说是华夏最古老的一种赌博,不过这些年外国棋牌玩法涌入,百家乐、梭哈、二十一点等等基本上都已取代了骰子的地位,他们着实没想到这两人会选择这个最古老的赌法来角逐胜利。
不过场内这些人却是没注意到,当看到银沙赌场老板应允林白提出赌骰子的事情后,跟在林白身后的张三疯脸上却是露出一抹凝重神色。旁人不知道赌骰子其中的蹊跷,但身为相师的张三疯却是再清楚不过。赌骰子这事儿虽然看起来简单,但里面的讲究实际上却是大了
不因为其他,而是因为骰子被竹筒笼罩,内里的情况寻常人无法知晓,但相师却是可以通过某些手段来改动骰子的点数这一把考验的不仅仅是两人的运气,还有两人在术法上的修为,看谁能操纵法力入微,不露痕迹而且想要赢得胜利,后者占得因素还远远大于前者。
“那咱们就别再耽误彼此的时间,开始吧”银沙赌场老板拍了拍手,等到一旁的荷官将两个竹筒和骰子递过来后,一把抓住竹筒抄起一粒骰子,朝林白便掷了过来。
林白微微一笑,缓缓起身,一伸手便把竹筒紧紧抓在手中,猛然一摇,竹筒内顿时便传出骰子在竹筒中与筒壁相撞,发出“哗啦哗啦”的清脆声响。
声响一出,场内顿时寂静一片。所有人脸上都露出凝重的神色,心提到了嗓子眼,耳朵高高竖起,仔细倾听着骰子各个面和竹筒壁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林白面上笑意未减,但双眼中却是前所未见的凝重,他正在凝神倾听着骰子和竹筒相撞发出的不同声响。修习相术这么多年,法力游走全身,林白的耳力远比常人要超出许多;而且当初他跟李天元在奇门江湖游历的时候,更是和不少前辈高人玩过骰子这玩意儿。
牌九、棋牌这些东西,对奇门江湖中那些老古董而言,显得太新潮,他们唯一爱玩的,而且百玩不厌的,就是这骰子。方方正正,六面皆为不同,而且在方寸之间,更是可以与相拼之人来上一场不见硝烟,却生死垂危的术法对抗,岂不比棋牌更为刺激。
在这种熏陶之下,林白自然学到了不少其中的门道。普通人赌骰子,靠的是手、脑、耳的配合;但相师对赌,除了这三者,还要加上抵挡对方的术法侵袭,以及召唤气运加身。
林白微微闭起双眼,手臂机械的摇动,而后法力顺着丹田缓缓盘旋而出,按着手臂的方向朝竹筒内的骰子缓缓渗透而去,而后法力分为千丝万缕,紧紧将骰子包裹,调整它与筒壁碰撞的轨迹,确保每一次碰撞,最后都能是六点朝上。
看到林白的模样,银沙赌场老板脸上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笑意。悬在身侧的左手不动声色的微微掐动,从他脚下顿时有一股沁人肌肤的冰冷寒意生出,而后便如脱弦的利箭般,朝着林白紧握着骰子的手奔袭而去,声势无两,叫人心惊。
来了林白肉眼虽闭,但心眼、天眼却是要比肉眼还要洞彻万物。那抹冰冷寒意刚一出现,便被他发现。没有任何犹豫,林白悬在身侧的左手依葫芦画瓢般,微微捏动了几个印诀。
印诀一出,场内气息顿时改换。在张三疯和银沙赌场老板的眼中,仿佛正有一个缓缓游动的太极图在林白脚下出现,而后天地元气和地气犹如水幕般,缓缓将林白包裹其中。
这是怎么回事儿场内围观的赌徒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这一刻,他们仿佛失去了对林白的感应,明明看得到林白在眼前,但似乎与他之间隔着千万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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