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宝马车徐徐在尖沙咀的一家通宵酒吧前停了下来,生和门童立刻撑着雨伞跑了过来,将兰姐和康宁领进酒吧幽暗的大门。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酒吧里的客人并不多,基本上都是对对情侣坐在用绿色植物隔离出来的独立空间里,亲热拥抱,状极亲昵。
熟悉兰姐的酒吧经理亲自领着两人来到二楼一个临窗位置前坐了下去,舒适的真皮长椅和安静的绿色空间,再加上宽阔的维多利亚港湾和对面的中环夜景,让原本还显得犹豫拘束的康宁逐渐感到心旷神怡。
兰姐点了一瓶法国阿曼涅克白兰地酒,“napoLeon”标志下标明的是这瓶酒起码有着六年以上的酿藏时间。
康宁感到有些惊讶,他知道这种呈琥珀色、色泽度深暗而带有光泽的酒,相对于“蓝带”、“红带”和轩尼诗等酒来说,味道比较鲜明刚阳,后劲也显得稍大。没想到在夜总会和食街喝过酒后,兰姐竟然又会点这种烈酒。随酒配送的是两盘裂口的坚果和一小碟酥饼,再加上一个精致的小果盘,在烛光下倒也显得少有的温馨与浪漫。
兰姐看人一向很准,第一次接触她就敢邀请康宁一同彻夜相谈,显然是相信康宁的为人,也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烛光下的兰姐,卸掉了那副矜持高傲的面具,也没有了与范淮东逗趣时的那种轻佻和暧昧,整个人显得平静而自然。就像坐在她对面地这个英俊男人一直就是她的邻家男孩一样,脸上挂着淡淡的温馨笑容。
“看你这样随意自在,肯定以前常到这种地方来。这里怎么样,谈谈你的感受吧。”兰姐慵懒地斜靠着柔软舒适的椅背上,眼睛带着淡淡的笑意,眉眼如波地看着摇曳烛光下康宁那俊朗的脸。
康宁放下水晶杯,低声说道:“和你说得正好相反,我这辈子到这样的地方,决不过二十回。我想想看上次到酒吧。是什么时候了?好像还是四年前我在兰宁上班的时候地事情了……”
说到这里,康宁停住了话头,脸上满是追忆,随即自嘲地笑了一下:“虽然才经过短短的几年。但我的心态要老了许多。其实我这个人对酒没什么讲究,只是我的味觉比起别人来显得稍微敏感一点儿,只要喝过地酒就怎么也忘不了。嗯,我记起来了。这种酒是我在上海读书的时候,为一个同学的老爸治好了他多年的关节病,他请我到酒吧庆祝地时候喝过,后来又和同学到酒吧去喝过两三次。我就记住这个牌子的酒了。这种酒在我们国内不多,我没想到你竟然喜欢喝这酒。”
兰姐感兴趣地问道:“你居然还会治病?这么说来,你是医生了?”
康宁微笑着点了点头:“严格来讲。我算是个医生。在越南的时候。人们甚至私下叫我‘神医’、‘鬼医’等多种绰号,现在想想。还真有意思。不过目前为了生计,我不得不放下自己的专业,四处奔波忙碌。”
“想不到你竟然还在越南待过,听说那个地方很乱,我身边地朋友很少去过!”兰姐看到康宁脸上所表露出的那种无奈,不由惋惜地摇了摇头,接着道:“医生在我们香港可是高收入群体啊!你放着这么好的工作不干,却和阿东去鬼混,实在太可惜了!”
康宁没有说话,而是淡淡一笑,给兰姐倒上了酒,静静地倾听她地讲述。
兰姐显然很善谈,在这安静地空间里,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存在一般,放开了所有地担忧与顾虑,从阿东的事情说到自己地工作,还有身边一些比较有趣的朋友。随着交流的进行,慢慢地,兰姐向康宁彻底地敝开了心扉,尽情回忆自己的快乐时光,倾诉自己心中的烦恼和压抑。
康宁默默倾听着,听到高兴处微微一笑,脸上满是鼓励的神色,听到伤心处给她递上纸巾,轻声安慰,就这样一直到雨过天晴,远方天空的霞光映照在窗外的粼粼波涛上,一轮红日露出了头顶,一身轻松的兰姐才警觉到时间竟然过得如此之快。
她感激地伸出手来,抓住康宁厚实温暖的手掌,对康宁感激地笑了一下,然后站起来,轻轻依偎在康宁胸前好久,似乎要把这温馨一刻永留心间,这才恋恋不舍地拉着康宁的手走下楼梯,开着自己的车一直把康宁送到龙华花园门口,依依惜别。
站在一个花坛旁边,康宁拿出司徒旻的,就给范淮东打电话,听到的仍然是对方关机的提示声,不由沮丧地叹了口气。
刚想出去找家酒店洗个热水澡,好好地睡上一觉,手中的突然奏响动听的晨曲,康宁看着手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下了手机的通话键招呼道:“你好
“宁哥,我是旻旻。我刚才还担心你不接我电话呢,现在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司徒旻清脆响亮充满活力的悦耳声音随之传了过来。
康宁笑着道:“你这小家伙,竟然偷偷把手机放到我兜里,害得我总惦记着。说吧,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情?”
“你现在在哪儿呢?宁哥,我想请你喝早茶,请你务必要赏光啊。”司徒旻撒娇式地出了请求。
康宁哈哈一笑:“还想让我喝啊?你不知道,昨晚阿东这疯子喝醉了就和女朋友一起离开了,钥匙也没记得给我留下,害得我在尖沙咀的酒吧里喝了一个晚上的酒,现在困得要死,待会儿我得找家酒店好好地睡上一觉。如果没什么急事,下午你再来电话吧,到时我把手机给你送去。”
“我不嘛!你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找你,等见了面我再告诉你接下去到哪里去。求求你,快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行吗?”司徒旻不依不饶地追问着,撒娇的意味更加浓郁。
康宁抬头看了看天色,估计喝醉的范淮东恐怕十点前也不会露面,再加上他也很喜欢这个有着一张娃娃脸的美丽女孩,于是就把自己所在的详细地点告诉了司徒旻,心想等会儿她的家人或者保镖肯定会一起陪同她来,到时候自己就把手机还给她,也算了却了这桩麻烦事。
没想到半个小时不到,司徒旻竟然独自开着一辆黑色的奔驰300.停在康宁站立的人行道旁。当她放下车窗伸出一颗小脑袋时,把康宁吓了一大跳。
“哇,有没搞错啊,你怎么开这样一辆车子出来?是不是嫌自己太娇小了,拿它来牵扯眼球啊?还真够吓人的!”康宁上车关上门,看着司徒旻那张千娇百媚的小脸,奇怪地问道。
司徒旻笑眯眯地回答道:“家里人把我的车子钥匙收起来了,实在没办法,我只能开下人用的车子出来。这车大是大点儿,可我以前也开过,放心吧,没问题的。”
一个看起来怎么都像未成年人的小女孩开如此大的一辆轿车,此时的康宁哪里还有一点儿睡意?
他用心观察司徒旻熟练的开出几公里后,这才略微放下心来。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想起这个前进的方向不对,连忙对司徒旻问道:“喂,走错了吧?中环都过了,你怎么还往前走?这是去哪儿啊?”
司徒旻翘起漂亮的尖下巴,妩媚地瞟了康宁一眼,娇声回答:“我们先到西环去喝早茶,然后我带你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你以前肯定没有去过。”
“喝早茶就免了,我这一身的酒气还没散呢,就想找个地方洗个澡好好地睡上一觉。”康宁看到司徒旻没有一点儿回头的迹象,不由轻轻拍了拍她粉嫩欲滴的脸颊,无可奈何地说道:“你真想害死我啊?你司徒家有钱有势,万一你家里人说我拐骗他们的二小姐出来,我不死都得脱层皮!咱们还是回去吧,不然你在前边随便找个可以停车的地方放我下来,这里距离你家住的半山近,绕个弯就到家了……”说到这里,看到司徒旻嘴角一扁,眼里噙着泪水,眼看就要哭出声来,手忙交往地举起了双手,“哎呀,你别哭了!好好还,随你去哪儿都行,这样总好了吧?”
司徒旻破涕为笑,哽咽地道:“你就会劝人家回去,也不知道怜惜人家……你知道我出来一趟多么不容易吗?还有,我独自一人在家里待着好烦啊,现在差不多到圣诞节了,学校又放假,我整天被关在家里,也没人陪我说话,都快闷死了,还以为你会理解我呢……”说完,一张梨花带雨的幽怨俏脸看向了康宁,眼神里满是委屈。
“别别别,你还是认真开车吧,我可不想英年早逝!”说完,康宁伸出手,扳正她的俏脸,让她看向前面的公路,然后从衣兜里拿出一张餐厅纸,温柔地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心里却不由得暗暗地叹了口气。他实在没想到昨晚让这个小妮子在自己胸前躲了一下,竟然会留下这么一个严重的后遗症。这丫头漂亮得不像话,五官就像精雕细磨一般完美无缺,皮肤粉嫩得像个洋娃娃,对自己又像是患上心理依赖症似的,如此下去可不行,得好好想个办法让这黏人的小女孩离自己远点儿,否则面对这样诱惑力达到满分的极品尤物,没事都可能弄出点儿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