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打开警灯,一再地按响警笛飞快追赶,显然是对这拓宽尚未铺上柏油的路面非常熟悉,不一会儿,就追上前面急行驶的白色摩托车。开车的中年公安狠踩油门,迅越摩托车,在其前方十余米放慢度,斜斜靠边,熟练地挡住摩托车的去路,迫使驾车者缓缓停下。
康宁停下车,支起脚架,站在摩托车旁,和艾美一起紧张注视前方的警车。
待看到两个身穿交通警察米黄色制服的人气冲冲开门下车,康宁和艾美相视一笑,全都放下心来——尽管在国道上巡逻的公安也基本上都佩带了枪支,但整体素质要比其他警种的公安差上很多。
更何况,看他们嚣张跋扈的架势,根本就没认出康宁和艾美来,因此康宁判断他们不会是接到了河内的阻截命令而特意拦截自己的。
年轻公安那张黑瘦的脸上,长满了熟透了的大颗青春痘,估计也是内火虚旺、阴阳失调所致。他大喊大叫地走向康宁,一把将摩托车钥匙拔了下来,转头向康宁张开他那满口黄牙,大声咆哮道:“跑啊!你们怎么不跑了?太嚣张了,居然敢在老子的地盘违章,还害得我们跟着你们跑了这么久!哼,要是再跑,老子就开车撞死你!信不信?”
中年公安也走了过来,双手插在腰间的黄牛皮武装带上,狠狠地盯着康宁的眼睛,严厉地说道:“把你的行车证和驾驶证拿出来接受检查!”
康宁看到两个公安警车没有熄火就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执法,心里早就拿定了主意。再看到两个公安没有任何戒备之心,完全是一副习惯性的高高在上作威作福地样子。就知道他们把自己当成了怕事的一般老百姓。
康宁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似乎有话要说,左手突然从中年公安腰间的枪套里拔出手枪。右手毫不留情一拳猛击在他地胃部,单手上膛的同时,横移一大步,把枪口顶在目瞪口呆的年轻公安眉心上:
“就你们这鸟样还想撞死我?你***不说这话,我可能还不会这么生气!啧啧,吓坏了吧?哈哈……你再不把这老家伙抱上警车,老子一枪打死你这欺软怕硬的狗东西,你信不信?”
“别开枪,别开枪!我信、我信……”
此时,年轻公安早已被康宁无情的打击和冷酷的眼神吓傻了。匆匆抱起趴在地上呕吐不已地同伴拖向警车,费劲地将他塞进后座,刚要转过身子,后脑就被康宁用枪托重重一击,转眼间也被康宁塞进了车里。
“艾美。把他身上的枪和子弹都找出来,你先拿着应付可能尾随而来的追兵。先别管那辆摩托车了,要是真的喜欢。等到了目地地我给你买一辆更好的,坐到副座上去吧。”
康宁说完,顺手一掌砍在惊恐得瞪大了眼睛的中年公安的脖子上,重重关上车门,转到驾驶室一侧,钻进车里,对拿着枪匆匆坐到副驾驶位上的艾美笑道:“这警车可比摩托车舒服多了,至少不用吃灰尘,开起来还威风。”
艾美扭头看看后座上地两个不省人事的公安,一脸担忧地说道:“刚才我们动手的时候。估计被迎面而来地那辆大货车给看见了。我远远地看到大货车的司机回头张望,随后还加快了车。”
康宁脸色一变,说了声“糟糕”。连忙放下警车的手刹,挂挡起步。不一会儿就将车提高到九十公里。
此地距离清化城区只有五六公里的距离,要是清化警方反应过来,很快就会赶到。
车刚开出一公里,车上的车载对讲机果然传出模糊不停的呼叫:“老杜、老杜,生了什么事……”
康宁在艾美紧张的注视下,毫不减,伸出右手,摘下笨重的方形话筒放到嘴边,按下话筒上方的按键,用含糊低沉的声音回答:“没事,原来我们追击地那两个青年男女是熟人,他和我们开玩笑呢!”
“妈的!货车司机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他……”
康宁把话筒挂到原位上,和艾美一起笑意融融地聆听对方喋喋不休的埋怨。
幸好对讲机地话音有些失真,康宁头脑无比的灵活,依靠模仿中年公安地越南中部地区口音,暂时瞒过了接到报警的公安。然而情形瞬息万变,两人还没能高兴多久,对讲机里就再次传来仓促的疑问:“老杜,听到请回答,你在哪里?老杜,听到请回答,你在哪里……”
康宁知道对方反应过来了,又或者是接到了河内的命令,知道了事情的不寻常。当下,他皱起了眉头,伸手按下对讲机基座上的电源开关,切断了和对方的联系,逐渐提高车,风驰电掣地向南飞驰,力争在对方通知前方十余公里的交通警察岗亭严密设卡前通过。
一旦侥幸通过那个常设的交通岗亭,整条路段就只有义安省的演州市才会出现交通警察。因为演州是通往越老边境孟光的交通要道,那里有当地公安流动设立的检查站,平时很少拦截和检查过往车辆,但是对如今的康宁和艾美来说,情形就非常的令人担忧了。
由于追兵随时有可能临近,艾美开始细心地检查缴获的两支手枪。打开弹夹,她现康宁递来的手枪里,竟然只装有三颗子弹,而自己手里的手枪弹夹是六颗子弹,加上此前搜身时一无所获,这就是两人仅有的作战物资了。
艾美想了想,干脆就将装有六颗子弹的枪递到了康宁手里,自己把只有三颗子弹的枪插进了腰间,然后有些担忧地道:“宁,除了前方的检查站外,最多四十分钟我们就能到达演州了,我很担心就算冲过前面的哨卡。演州也会有阻拦。”
“我也担心啊,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
康宁始终让警灯闪烁着,以九十公里左右的时向前飞行驶。由于路况实在糟糕。康宁不敢开得太快,但还是一路逢车车,过往车辆看到飞行使警笛长鸣地警车,也主动靠边让开道路,使得康宁的行驶非常顺利。
前方的交通警察岗亭果然还没有接到上级部门地通知,懒散的警察并没有设置路障,警车呼啸而过时,他们还友好地伸手打了个招呼。
警车飞驰,前行了约莫十七公里左右,一路上依旧畅通无阻。
这时。康宁看到公路右前方靠边的位置停着一辆崭新的现代轿车,白色的车身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泽,开车的司机和一
镜的中年人,正站在道沟旁拉上裤子和拉链。一看憋不住了停车解手。
康宁心中一动,将警车开到现代车前停下,对艾美低语几句。就开门下车,大步走到司机面前,严厉地问道:“为什么在这个地方停车?你没有学过交通知识?”
三十出头的矮个子司机看了看前方警车上闪烁的警灯,以为康宁是便衣执法,立刻献媚地靠前低声说道:“对不起了,公安同志,我是港韩国东方海运公司地,正陪我们的韩国经理从清化港考察回来,我们马上就走,不耽误你的工作了。”
“站住!拿上你驾驶证和行车证到前面去。让车上的公安检查一下,没事了你们就可以走了。”
看着司机不乐意地走向前方的警车,康宁微微一笑。转向已经钻进车里地韩国人,走到后车门外。很不客气地敲了敲车窗。
车里的韩国人一脸傲慢,根本就不理睬康宁,坐在后座上一动不动,等待司机回来,心想老子走到哪儿你们的官员都要对我点头哈腰地,你一个小小的警察,能把我怎么样?
谁知道康宁一把拉开车门,对正要咆哮的韩国人骂了一句国骂,一拳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太阳**上。
韩国人骤不及防,头重重地撞到了另一侧的车门上,反弹回来,随即难看地滚下后座,蜷曲着身子再也不出半点儿声音。
康宁重重关上车门,大步走向警车。越南司机还在不耐烦地等待艾美检查证件,康宁等路上一辆小车过去之后,毫不客气地一掌拍在司机的后颈上,顺势提着软绵绵的司机,叫艾美下车,将司机塞进警车的副座上,摆成后仰沉睡状,关上车门,拉住艾美的手迅来到白色现代车旁,分头钻进车里,很快驾车离去。
三十五分钟过去,康宁驾车进入演州,刚转上通向老挝边境的道路,就看到前方检查站前站满了全副武装地警察。
康宁接过艾美从后座递来的韩国人的近视眼镜,从容戴上,将车缓缓停在标志横杆前三米左右,挂上一档,踩住离合器踏板,打算要是被识破,立刻启动车子撞断横杆逃命,康宁相信只要在三五秒之内外面地公安无法反应过来,哪怕他们开车追赶,总比现在陷入重重包围来得安全得多。
看到两个全副武装、身穿豆绿色制服的公安大步走来,康宁知道这是越南地刑事警察,于是缓缓放下自己一侧的半截车窗玻璃,却把后车窗的玻璃放下大半,递出抢来的行车证和驾驶证,和气地解释说自己是韩国公司的员工。
前面的警察翻开车证,核对车牌,另一个公安弯腰打量后座上的一男一女,见到韩国人歪着身子低头沉睡,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子长遮脸,伏在韩国人肩膀上,也沉沉睡去。
检查证件的将行车证和驾驶证交给康宁,向控制标志横杆的同伴做了个放行的手势,康宁接过两证,缓缓将车开向升起的横杆下方,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谁知另一个中年公安非常机智,疑惑地看着手中的照片,又望向即将通过关卡的现代车,一面下意识地打开枪套拔出手枪,一面大声叫喊:“放下横杆、快放下横杆!开车的人就是聂宁!”
操纵横杆的公安大吃一惊,猛然松开手中的绞盘手柄,沉重的横杆快向康宁的车头落下。
康宁一听到叫声就知道不好,扔掉碍眼的近视眼镜,猛踩油门,现代车出巨大的轰鸣声飞快前窜,落下的沉重横杆“砰”的一声,狠狠砸在轿车顶上,将车顶砸凹的同时,也被强大的冲力撞得斜飞起来,横杆支撑点的另一端被惯性带得向后急摔,将控制横杆的那个公安撞得惨叫一声,横抛出去。
十几个公安掏出手枪和ak47上膛+:外,飞越一辆笨重的大型拖车之后,失去了踪影。
七个公安在一个手舞足蹈的上尉指挥下,大呼小叫地涌向路边两辆绿色吉普车,调转车头奋起直追。
上尉则跑进岗亭,一个电话打到了河内,迅将情况报给出拦截检查命令的内务部第四局。
内务部第四局行动处的会议室里,黄永谦和十余名校官神色严峻地倾听情报参谋的汇报,一身戎装的情报参谋一手拿着报告,一手拿着指示杆,在大型地图中部的一个红色圆点上重重一敲,简洁扼要地报告最新消息:
“我们现在可以确认,被遗弃在清化以南二十公里处的警车,很可能就是被聂宁劫持的,车上两个交通队员和一名地方上的男子都还处于重度昏迷状态。五分钟前,驾驶白色现代轿车的聂宁在企图通过演州检查站时,被执行检查任务的公安现,可惜被他冲断横杆,逃向了孟光方向。现在演州公安局的两辆车正在奋力追赶,同时也通知了孟光公安部门全力阻截。前方判断,车上除叛变的艾美之外,还有一个被劫持的韩国商人,因此目前不敢开枪阻止。”
黄永谦立刻站起来,大声下令:“通知孟光边防营封锁通往老挝的所有大小通道,命令演州公安部队一个连迅集合,开赴孟光方向,沿途严密搜索,随时听候我们的命令!另外,立刻调动义安特工部队的猛虎分队,火赶往孟光以防不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