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成,我们是要住大房子的,还有漂亮衣裳。”沈长琴循循善诱道。
“不要!不要!”沈长娣也学着沈长云的模样抱紧了沈长琴道:“姐姐没了命那些还要来做什么?”
本是表决心的话,在这两个幼小的妹妹听来却是另一个意思,沈长琴耐着性子道:“放心,姐姐没事,只是你们不想住大房子?”
“想,可是娘不让!”沈长盼道。
又是这句话,沈长琴有些气急败坏的道:“爹娘的话简直比圣旨还要好使,你们就想跟爹娘受穷一辈子?”
“穷?”沈长盼有些搞不懂道:“我觉得我们现在挺好的啊。”
这两个妹妹竟然如此冥顽不灵,自己怎么点拨依旧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架势,沈长琴气得坐在一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沈长盼二人见着沈长琴不知怎的又生了气,也不敢问,只好默默的在旁边,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沈长娣更是吓得躲到了沈长盼的身后。
见着两个妹妹吓成这样,沈长琴神色一变,眼中似有隐隐泪花:“长盼、长娣,姐姐好想去锦儿哪里,你们就不愿意帮姐姐?”
这可吓了二人一跳,沈长琴竟然当着自己的忙哭了,顿时手足无措的问道:“姐姐,娘不让啊,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沈长盼心疼的抬起小手替沈长琴擦着泪水安慰道:“姐姐,别哭了,哭花脸就不漂亮了。”
沈长琴将脸一转道:“你们若是不帮我,这以后的日子可有着我哭呢……”说着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大姐,你说什么呢?”沈长娣越听越糊涂,索性便问道。
“你看看我我这脚!”沈长琴给着两个妹妹看,又道:“看我这双小脚,三寸金莲没裹好,这么丑,还是个跛子!”
沈长盼见了也是十分难过的道:“那又怎么了?我们都不嫌弃你啊。”
她知道这件事是沈长琴的心事,平日里她都是不许别人提,甚至听到谁说了个“脚”字,都会疑心是不是在议论自己,却想不到今日竟然亲自提起来了。
沈长琴摇着头道:“可是他们呢!”说着伸手指向门外道:“村子里的那些个长舌妇你知道他们怎么笑我的么?”
“姐姐,你别激动,”沈长盼忙是扶着沈长琴的身子道:“他们说什么管他们呢,我们才是一家人呢。”
“不!”沈长琴叫道:“他们骂我瘸子!你们是不会明白我的感受的,我在这里根本没有地位,爹娘也想着等有朝一日把我嫁给个不嫌弃我的人,我只能下嫁……”
越说越伤心的沈长琴掩面而泣道:“我不想,我只觉得现在的日子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不要这样,长盼、长娣你们帮帮我吧!”
见着沈长琴这副撕心裂肺的模样,沈长盼二人实在难为,可又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若是还不同意,我便不如死了!”沈长琴说着流下两行热泪:“我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去找锦儿,爹娘不管我,你们也不管我!”
沈长琴说着便一副要撞向墙的姿势,沈长盼二人忙是一左一右的拦了下来,吓得也留下了滚烫的泪水,道:“姐姐!你别这样,你说什么我们听还不成?”
没想到这么容易两个妹妹便是同意了,沈长琴拉着沈长盼二人的手便去了内室。
恰巧董氏正在内室整理衣裳,见了沈长琴来了这心中十分欢喜,这么多天可算是出来了,又见沈长琴左右拉着沈长盼,右手拉着沈长娣,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果然还是姊妹间更能聊的来。
仔细打眼一看,可是吓了董氏一跳,这三人怎么皆是泪水涟涟的,忙是起了身问道:“怎么了?谁招惹你们了?”
“娘、娘,咱们去找锦儿姐姐吧,不然大姐怎么办?”沈长娣上气不接下气的哭诉道。
再看沈长盼也是眼圈红彤彤的道:“娘,我不怕被欺负,只要姐姐好就成!”
几句话一出,董氏有些生气的看向沈长琴道:“你怎么教你妹妹说这些!”
“我没有!”沈长琴眼里也带着泪水,却依旧倔强的道:“我妹妹心疼我,不像你和爹,这些天对我不管不顾的,只想着过自己的小日子。”
万没想到沈长琴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董氏气道:“你个没良心的,谁整日里给你做的饭菜?到头来你竟这样说我!”
沈长琴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到道:“您若真是疼我,便同意咱们去找似锦,她那就是拔下一根毛也比咱们这大腿粗,何必在这受苦呢!”
“你这孩子就是不听了!”董氏气急败坏的对沈长琴伸出手,于心不忍,高高抬起的手又缓缓的落了下来道:“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站在两旁的沈长盼二人不住的哭着,让整个场面乱作一团。
“娘!”沈长琴说罢便对董氏跪了下来道:“娘,求您让爹带我们去找锦儿吧,平日里锦儿对咱们家也算不错,娘……”
又暗暗对着沈长盼二人使着眼色示意也一同跪了下来,沈长盼二人听话的也跪在地上,三人哭的稀里哗啦的,让本就心软的董氏又加心疼,欲要扶着扶起跪在地上的女儿,可是沈长琴一副不答应便不起来的架势,连带着沈长盼二人也不敢起来。
“你们仨快起来吧,跪在地上小心着了凉。”董氏见着三个女儿如此举动,更是难过,对深长琴道:“长琴,你怎么做的姐姐?”
“娘,我觉得只有去找锦儿我们才有更好的生活,”沈长琴冷笑道:“一家子都去投靠锦儿了,为什么我们不能?我们就要甘愿呆在这……”
“去那真那么好?”董氏实在不知该如何劝这个一根筋的深长琴,叹道:“我们在这宅子不愁吃喝,平平淡淡的过自己的小日子,许多人羡慕都羡慕不来,你却要轻易将它抛弃啊。”
“娘!”沈长琴第一次见到娘如此坚定,但仍旧不死心的又提道:“娘,我在这里真的待不下去了,如果你不同意我就跪死在这,反正如果留在这个鬼地方我也不想活了!”
“姐姐,你别这么说!”沈长盼二人抱着沈长琴痛哭流涕道:“娘一定会答应的,你别这么说我们害怕。”
“行了!”董氏一咬牙道:“我跟你们爹说,你们仨快起来吧,跪在地上小心着了凉。”
听了董氏这话,沈长琴一抹眼角的泪痕,转为笑意道:“娘我就知道您不会不管我们的。”
沈长盼二人见着沈长琴起来,这才敢跟着起来,像是做了亏心事般的不敢看董氏,董氏亦是安抚了两人。
待到晚饭间,董氏特意煮了一大桌的菜,又给着沈安康斟满了一杯酒。
“今儿这么多菜!”沈安康见着沈长琴终于出了房间,立刻喜上眉梢道:“这肯定是有好事!”
说罢一脸慈爱的看向沈长琴,沈长琴笑着给沈安康夹了几筷子菜,沈安康立马放到嘴里,夸张的说道:“女儿夹的菜更香了!”
董氏在一旁乐呵的说道:“可不是嘛,而且这已经是年关了,过不了几天便又是一年,这一桌子的菜,也是慰劳你的,咱们这家还是得靠你撑着不是么。”
“可是,”沈安康有些不自在的笑道:“我怎么觉得气氛有些怪?”
董氏有些不自然的笑道:“其实有个事情,还要你做主。”
“什么事情?这么紧张?”沈安康疑惑的问道。
“就是……”董氏吞吞吐吐的有些说不出口。
“爹带我们去锦儿那吧!”沈长琴直截了当的说道:“那可比这好多了。”
“不行。”沈安康拒绝道:“我可不想再掺和一大家子的事了,好不容易过几天舒坦日子,长琴你消停点,反正爹不会同意的。”
“爹!我几个都同意了!”沈长琴道。
“都同意了?”沈安康转向了董氏问道:“你也同意了?”
虽是不情愿,可董氏依旧点了点头道:“我们走吧,反正去那也没什么坏处,孩子们开心就成。”
沈安康叹了一口气道:“行,既然都同意了,那我也没意见了,年后走吧!”